看着霍文景被带走,虞文娇面色冷肃,当即拔剑而出,直指大成喉咙。
她眼神透着寒冽之色,不容置喙道:“让开。”
虞文娇动手,身后的暗卫也纷纷抽刀而出,似是一声令下便会要了他们的命。
大家都没见过这架势,给吓得安生了许多。
匆忙赶来的村长,见儿子被剑抵着脖子,差点晕过去,慌忙跑上前想要个说法。
大成生的憨傻,向来把妹妹视作心头肉,哪怕剑锋指喉。此刻的他也只是紧张吞咽了一下,而后不屈道:“你别想欺负我妹妹!阿文是她的!”
虞文娇动了杀心,眼底的红显得人妖异了不少。
“她的?”
莫寒看出她是真的想杀人,依着虞文娇的功夫,屠村也未必是难事,她没有动手,也是不想滥杀无辜,所以在隐忍自己的情绪。
从未见过这样的虞文娇,莫寒心生不安,但大抵是明白她的。
数月的折磨和悲痛,又遇上霍文景失忆。她崩溃,压抑许久的情绪爆发出来,只怕再这样下去,会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莫寒忙上前拦住虞文娇,抓着她的手臂,劝道:“公主,息怒!”
“公主,他们不知实情,如此也是情有可原……”
众人听见莫寒唤她公主,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纷纷跪了下去。
“见过公主!求公主宽恕!”
耶律王朝残暴,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人被抓去做苦役,对于皇室大家都心有余悸。
如今边关被收服,虽然莫寒为人不错,可保不齐眼前人会不会跟耶律璟玄一样心狠手辣。
周围都是恭敬的求饶声,虞文娇在莫寒的安抚下,渐渐放下了手里的长剑。
她眸光冷漠,厉声说:“他是本公主的夫君,不是什么阿文!此前你们诓骗我,说并没有他的下落。”
“欺君加上忤逆,尔等再敢阻拦,绝不会轻饶。”
村长满头大汗,心里慌得不行,怎么会是公主?
原以为霍文景只是个普通士兵,结果摇身一变成为驸马了?!
虞文娇收起长剑,怒眸扫去:“说或死,选一个。”
形势严峻,村长面对虞文娇的态度,明白如果不招了,定然会给全村带来杀身之祸。
无奈之下,只得如实告知。
“阿文……不,是驸马。他是草民的一双儿女在河边发现的。他们把人带回了家里,昏迷了近一个月才渐渐清醒过来,不过他向来沉默寡言,不与人说话。”
“当时你们来的时候,他还在昏迷,我们根本不知道是他!”
村长说着说着,渐渐压低了声音,有些难以启齿的说着:“我家女儿心悦于他,一时糊涂就下了情蛊。”
所有人惊的说不出话来,这时有人恍然大悟道:“难怪从前没见过,所以是你们下蛊让人移情,然后忘了过往……”
不少人对此唏嘘,大家见到霍文景时,他已经可以下地干活了,原来一直都是在他们家里养着的,都是听村长一家子说起才知道。
虞文娇这才明白过来,霍文景不是有心遗忘,而是有人故意为之。
她声音染上几分伤情,怒声道:“此前不知,而后我遍寻天下,张贴告示,你也不知?”
村长忙摆了摆手,一脸茫然的样子:“草民从来没看到什么告示!”
阿力当即从袖口掏出一张纸:“睁大你的眼睛看看!这张告示上至京城,下至州县全部都叮嘱了必须张贴。”
村长看着这略微熟悉的纸张,一时间瞪大了眼睛,支支吾吾半天才说道:“草民不识字,不知道这是告示,就没给贴出去。”
其实这告示县里早就让贴了,不过他不识字,素来都是带着女儿去听吩咐。
这东西也是阿云压下的,说是封赏将军的,自己也就没有上心了。
这死丫头,真是鬼迷心窍了!
虞文娇思虑片刻,沉声道:“我要见她。”
村长抬眸看去,领悟到虞文娇的意思,只得让大成去叫妹妹。
这边莫寒带着人,一起去了村祠。
一路上村长都在同他求情,希望待会儿能够帮忙说上两句话。
面对虞文娇如此模样,一时间莫寒心里也没有底,只能说尽力而为吧。
另一边,阿云带着霍文景回家。
对刚刚的事耿耿于怀道:“你从昨天见了那人开始就心神不宁!如今全然不把我放在眼里,当街跟别人搂搂抱抱,你怎么不推开她,是不是看她漂亮……”
阿云絮絮叨叨一路,因着霍文景从不许自己碰他,只能捏着他宽大的衣袖往前冲。
可人家心里只想着刚刚那个女孩。
走到家门口,霍文景便甩开了她的手,始终保持着一段距离。
阿云心中翻涌的酸痛感被伤心侵蚀,转身愤愤道:“怎么大妮扑你的时候你知道踹飞她,现在这个女人抱你都不愿意放,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是我救的你,我不管你以前怎么样,现在必须听我的!以后不许别人再抱你,听到没有!”
“你让她抱了,我不管……你要抱我!”
她歇斯底里说了一长段,还在等他过来抱自己。
霍文景心生烦闷,好想打人,但是心里有个声音在叫嚣着让他去哄。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么了,从前他并没有遇到这般情况,只浑浑噩噩的过着,毕竟他的记忆停留在醒来看到阿云的那一刻。
见霍文景不应声,阿云愈发生气了。
她打小是被父兄呵护长大的,就没被人这么推拒过,此刻执拗的要证明他心里有自己。
阿云顾不得其他,就朝霍文景走近了几步,伸手打算主动去抱他。
不料,正要扑上去时,被霍文景侧身闪过,手里的斧头指向了她,让人根本没机会触碰。
如此情形,阿云没有想到,他居然会不听自己的话!
急的阿云说话都染上了几分哭腔:“为什么,明明你应该爱我的!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从前你不让我抱,也不肯牵我,都只当你觉得还没成婚,多有不妥。可明明你已经失去了记忆,为什么心却不在我这里。”
“你昨日写了满院子虞文娇三个字,你当我没看见吗?为什么就是忘不了?我那么喜欢你,可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昨天开始,体内的蛊虫就出现异动,这就意味着是在压制霍文景的心绪。
她很好奇究竟是什么东西让他如此难忘,不曾想去后院找他,就见他最常待的柴房外面,写了那么多旁人的名字……
纸墨笔砚是贵重之物,没有他就用树枝写,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会如此执着于这个名字。
霍文景见她伤心,没有方才的焦急和不安的眼神,这让他心里的疑惑更加强烈了。
他沉声说道:“为什么非要我忘了她?你究竟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