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料下一秒,就听霍文景怒声问道:“究竟如何,你才肯罢休?”
面对心悦之人突如其来的无情之言,阿七一时间愣在原地,甚至都忘记了哭。
待到她反应过来,两滴泪水顺着脸颊流下,伤心抽泣着:“阿七只是想陪在公子身边,为奴为婢都行!”
“阿七是真的,只想陪在公子身边,想报答公子的救命之恩……”
霍文景对此情景,依旧面不改色,冷漠至极:“我院子向来没有侍女,家中也不缺奴仆,你可以回去了。”
阿力千里迢迢而来,自然不想就这么回去。
即便虞文娇已经让兰月给她备下了足够多的盘缠,可她还是执拗地想要试一试。
如今再次听到霍文景让自己回去的声音,心里难免揪的生疼。阿七哭喊着上前两步,想要去拉霍文景的衣角。
见此情形,霍文景连忙往后退了几步,直接躲在虞文娇身后。
所思所念皆数落空,阿七哭闹起来,偏执的问着:“公子明明在南乌时救了我,还说过会护着我们,那时的公子是那么温暖,可为何如今却那么凉薄?”
既然她如此不知好歹,霍文景自然不会给什么好脸色。
他神色骤冷,怒声道:“在南乌,我是陛下派去的钦差大臣,你是流民。我对于百姓,有救护之责。而今,我只是霍文景,你是你,所以我没有义务为你的情意负责。”
“要么拿着钱回去,要么自便,但如果你扰了我的心上人。我必定视尔为仇敌,除之。”
霍文景说完这话,没再给她哭闹纠缠的机会,拉起虞文娇的手,就回到了马车上。
最后回眸的那一眼,虞文娇看见了女子在雪地中绝望痛哭的模样。
即便她可怜又如何?
这世上没有谁可怜,谁就一定要疼惜她的道理。
自然也不会有人愿意将心爱之人,拱手相让。
一行人就这么回了府,不知是霍文景的话让她想开了,还是霍文景暗中派人看守。
阿七再也没有出现在虞文娇的视线中。
……
就这么安稳的过了几日,虞文娇倒是头疼的不行。
自打从净山寺回来以后,霍文景几乎是寸步不离的守在她身边。
用上官千羽打趣人话来说,就是恨不得给她拴裤腰带上,走哪带到哪!
就这样,好不容易熬到了年后的宫宴日。
新年伊始,百官朝拜,宫宴欢乐。
安阳如同往常一样,早先就出来找虞文娇。即便是这样,霍文景都将她亲自送到了宫门处,千叮咛万嘱咐了许久,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自从许正清离京后,只有捎了一份书信来,告知近况和贺新年。
安阳如今见了二人,又被酸的不行,嫌弃的望向霍文景那一步三回头的样子,低声道:“表哥也太黏人了,真是每日都秀的不行。”
关键全都在自己面前秀了,安阳嫌弃的就差翻白眼了。
而虞文娇含笑说道:“等许大人回来了,你俩未尝不是如此。”
安阳面露羞涩,打着马虎眼,就拉起她往宫里去。
行至梅花园,不少女眷都在踏雪赏梅。
虞文娇迈着恬静优雅的步子,嘴角带着温婉的浅笑,挽着安阳的手,眉眼弯弯的样子让人心生悸动。
她们两人就像小姐妹似的,很是亲密的朝着这边走来。
周遭响起了不少议论的声音,无非是在说虞文娇似下凡的仙女,美的让人移不开眼睛。亦或是在互相细说她的家世和地位……
这一幕幕自然落入了林雪眼中。
林家前不久被贬,即便林雪将为二皇子妃,也是无人愿意来往。
毕竟她此前和王灵玉走的近,在传出了不少陷害虞文娇的言论后,更是无人敢与之来往。
但林雪看来,她不知道压了虞文娇多少啊!
论才貌,她也不比人差到哪里去,而且如今陛下只有两位皇子,她嫁给宋启睿后,可是有一半的机会可以登上后位的!
殊不知的是,这二皇子妃的身份,都是虞文娇和霍文景向陛下进言来的。
为的就是看一出狗咬狗的戏。
林雪见四下无人,趁虞文娇她们离人群远了些,便缓步走上前,语气温和道:“娇儿,许久不见了。”
虞文娇没拿正眼看她,冷声道:“好狗不挡道。”
只者一句话,林雪硬是立刻逼出了些泪意来:“娇儿,你当真不顾我们多年情分,决意与我疏远?”
真是好大一张脸!
把人当傻子吗?事到如今无非就是想说过去都是误会,她怎么可能会害自己的好姐妹。
然后在把过错往王灵玉那个傻姑娘身上一推,就万事大吉了。
那简直就是在做春秋大梦!
虞文娇也没功夫和她瞎掰扯,正色道:“你是眼瞎心盲,还是身患耳疾?”
“不去南区戏班子唱戏可惜了,别在假惺惺叫我了,林雪,给自己留点脸面吧。”
这声音不轻,不少人本就暗中关注着虞文娇,听声都看了过来。
而安阳更是厉声道:“耳朵聋就去治!现在!给本公主滚开!”
林雪气的捏紧了帕子, 她都已经这般放下身份,放低姿态了,竟然敢这么对她!
她实在是想不出来,虞文娇为何是这般态度了。
深吸一口气,很努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将那一抹不甘与气愤压下。林雪依旧维持着面上的优雅,继续礼貌的微笑着:“既如此就不打扰二位了。”
但她并没有踱步,许是还在奢望人家心软。
虞文娇扬起一抹耐人寻味的弧度,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就喜欢看她憋屈的样子,斗不过还上赶着找骂。
周围的目光让林雪浑身不自在,就连头皮都在发麻着。
明明虞文娇在说些什么,可对视之间,她那微笑、那眼神就像是一条毒蛇,随时会将她咬死。
林雪怔怔的站于原地,脑海里不停的回响着虞文娇和安阳说的每一个字。
这份屈辱,她记下了。
双手紧握成拳,咬紧了牙关,眼眸里更是迸射出阴鸷的寒芒。
我们走着瞧!我不会就这么放弃的!
林雪收回视线,没再多看虞文娇一眼,几乎是落荒而逃,立刻就转身离开了。
她走后,安阳在一旁叹道:“都说有人心疼,才有娇气的资本。像她这样没人心在意,无人心疼的人,娇气都只是矫情,又何必呢?”
“她这就是自寻难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