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鼓声雷动。
高座王位的男子,五官棱角分明,有一股摄人心魄的气势。
宋天耀威严十足的盯着下面一众朝臣,俨乎其然的说道:“本朝儿郎之中,不乏忠勇之士。今日比武,点到即止,胜者重重有赏。”
赛制还未开,话都没有说完,底下不少人人都跃跃欲试起来。
若是能够夺得一个好的名次,那不仅仅是为自己争光,也是为整个家族争光。
且不说为家族的添以荣光,替自己谋划个好出路,也是极好的机会。
众人纷纷期待着。而霍文景的目光却落在了不远处一男子身上。
宋启睿被送回了京,无法参加此次比武,可南江已然痊愈,如今正在新兵队列之中。
上次他干的蠢事,险些没被打死,南府上下可是拼尽一切才救治好了他。
但原本草包似的人物,现在却昂首挺胸的站在一众儿郎之间,神色孤傲,好似必定会赢一样。
这其中怕是有什么阴谋。
霍文景虽碰不上他,但还是留了个心眼,暗中一直观察着南江的一举一动。
赛制颁布后,分为两个战局。
一处是如同霍文景这般,在朝已有官职,且练武多年的人。
因着霍文景乃是本朝战神,在他官职和年龄之上的人,都并未参加。这说不准能不能打得过他,约莫着也不是霍文景的对手,还是别上去丢这老脸了。
而比霍文景官职低,年岁小的武将并不多,胜负自是很快就见了分晓。
宋天耀自是如他所愿,借着这个机会,赠了虞文娇一块免死金牌,又给了霍文景一把佩剑。
这免死金牌,是她因得的,台州一战,险些没能回来,虞文娇以身护城,是再多的银钱也抵不得的。
而霍文景忠勇,可他毕竟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这御赐的剑,自古以来都有一个意头,上斩昏君,下斩奸臣。
如此不过是告诉众人,无论何时,霍家都是不可忽视的。
陛下面含微笑,温文而道:“文景,拿好这剑,护国也护自己。”
转头一瞬,迎上霍南钰惊讶的神情,宋天耀面不改色的点了点头,示意她安心。
此举不止是因为对霍南钰的宠爱。
还因为宋天耀自小跟在虞安身边,又得霍诚助力,这江山坐的安稳,必定是有他们的功劳。
即便朝臣议论又如何?这破天的富贵,宋天耀就是想给霍虞两家。
朝臣自是不敢有异议,兵权在人家手里,民心也在人家手里,不满意怕是找死。
然而,新兵之间面面相觑着,心里暗自思索,这奖赏再怎么说也不会差太远。
于是乎,大家都纷纷摩拳擦掌,预备着上场。
每人各取一件兵器,谁先倒地不起或跌落比武台,那便是输了。
因着都是选拔出来的标兵,各项能力都是出众之人。
故而前头比武下来,都是不相上下,以至于南江上场时,是比武开始的后一个时辰。
他因着家世又不差的缘故,伤病初愈的借口,迟迟没有上场。等到一男子几乎将硬骨头都啃去了,南江这才悠悠现身。
他走到台前,微微颔首行礼。
看台离得不远,霍文景离他们很近,沉冷的坐在一旁观看。
而许正清听说了上次的事,看到是南江上场,他侧眸看向霍文景,与期待的气氛不屑:“上次就是他?”
霍文景淡然地点了点头,这冷漠的样子让许正清明白过来,这仇怨还没消散。而且眼前这小子,确实是太狗了。
等到别人累个半死,再舔着老脸上场,也是够恬不知耻了。
许正清漫不经心的看着,低低的说了一句:“这竖子找死,可你待会儿也别把人弄死了。当着大家的面,死了就不好交代了。”
霍文景原也不是睚眦必报的性子,只不过此事与虞文娇相关,也怪不得他惦记这厮多日。
哎,纯纯找死!
霍文景看向许正清,根本没把南江放在眼里,悠悠道:“我有分寸,可总得让我出了这口气不是吗?”
许正清知道说什么也没有用,这人打起架来,死倔死倔的,但谁让又是兄弟呢。
罢了,想来他心里也是有数的。
视线回落在看台之上,南江对峙的是一名刀疤男子,他们是去年征兵时一起入的军营,不过看起来比南江魁梧壮实了许多。
林海松头冒冷汗,眼看着那男子壮得跟头牛一样,怕是一拳头就给这个南江撞飞了。
那到时候事情败露,这将军之位怕是不保。
就这么思索的一会儿功夫,两人已经打起来。
南江用的是短刀,适合近战;而刀疤男子用的是长枪。
两人缠斗不过片刻,一道剑光陡然间闪过!
虚晃之间,刀疤男子瞳孔一缩。
明明与短刀相差还有一段距离,却忽然身形一怔,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后,他猛然回神,就见南江挥刀而来。
刀疤男子强扭身形,不顾长枪所在,跌倒时顺势滚在台边,这么一来不仅避开了刀,也清醒了不少。
南江眼里闪过一丝懊恼,却很快反应过来,将长枪踹飞下台。
男子赤手空拳对打,南江又拿着刀,已然占了下风。
南江借着这个机会,自是卯足了劲朝他进攻,刀刀凌厉的砍去,却都被险而又险的避过了!
刀疤男子赢了不少人,如果能够拿下他,这新兵比武首位也就是他的了。
千钧一发之际!南江按捺不住,又从袖口逼出来一点粉末。
刀疤男子心力不足,还以为是方才激烈打斗太久,导致如今虚脱被。
他身形突然一顿,但很快就被南江短刀剑气凝而直发,刺入伤手臂后,一脚踹下了高台。
他愣神的时间很短,因着惯性,动作也没有太大的变化,几乎让人察觉不到,不过身形一滞的瞬间还是被霍文景捕捉到了。
毕竟霍文景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看台,且一直关注着南江,所有他那些小动作,自然也尽收眼底。
先是被塞进军营,后又在比武上用小动作。
眼下霍文景自然不会再惹,既然这人自己都不想活了,那又何须放他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