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街上,安阳在旁边帮忙。
为首的大师兄叫慕风。举止得体而不失风度,给人一种如沐清风的感觉。
安阳在旁边照顾帮扶病人,又着手帮慕风整理脉案。
两人出奇的配合,而虞文娇忙着熬煮汤药,检查单子,也忙得不可开交。
许正清得到风声,原本在书房里伏案写奏本的他,不知怎的有些烦闷。
“安姑娘在旁帮忙和慕先生默契极了,瞧着两人都像极了一对。依属下看,指不定能成就一段佳话呢!”
听了属下的话,许正清提笔的动作一顿,随即抬起头,目光冷冷的扫向他。
安阳和虞文娇是女儿身的事,明眼人都已经看出来了。
她们是这座城的英雄,百姓们始终感激,只把她们当成将门之后,殊不知公主在此。
为了出行方便,她们依旧以男装示人,至于具体身份无人知晓。
端坐半晌的许正清再也憋不住了,嘴上说着去城郊看看,不知怎的就走到长街来了。
许正清罕见的跑来看他们问诊,眼见着安阳同那人和睦融洽的模样,气不打一处来。
他甚至有点想冲上去把安阳拉下来。
这小姑娘!
是不是不知道自己有多招人?!
即便她在做着最平常的事,可在许正清看来都觉得她一颦一笑都在勾人。
他觉得自己怕是魔怔了,之前是一点没想到,现在才冒出个钟意安阳的苗头来,怎么就像个痴汉似的!
眼前的属下没点眼力见,还在许正清背后嘀咕着:“大人快看呐。我说的没错吧!看起来很登对。”
许正清暴躁地瞪着他,咬牙切齿道:“闭嘴!”
安阳无意间一瞥,就发现不远处站着的人。两两相望之际,许正清像是做坏事被当场抓获的小偷,心跳的飞快。
自是怕安阳看出他的心思,所以面上还是一副冷漠的模样。
前来看病的百姓很多,安阳被围在人群中,额头透着汗,见许正清还是这副臭德行,气哼哼的瞪了他一眼。
她决定暂时不跟许正清说话了!
暗自腹诽这友谊说散就散了,要是两人在一块了,那岂不是更惨。
许正清察觉到她的神色,身子一僵,心却愈发的冷了。
罢了,或许这样就很好。
忙碌的长街直到日落西山才渐渐变得平静。
收拾好东西,慕风等人一起回了府。
如今霍文景和虞安不在,台州诸事理应去找许正清说一嘴,也该打个招呼了。
虞文娇身上还有伤,就先行回房休息了。
安阳耐不住性子,决定带慕风去找许正清,借口替他引荐一下。两人经过一日的搭档,也算是相识一场的泛泛之交。
行至许正清的书房,就见他手下正扒在门口的柱子后面偷听。许是做贼心虚,被安阳突然拍了下肩膀后,那人直接跳了起来。
安阳一脸疑惑,也悄咪咪的探出脑袋,往里面瞧:“在看什么呢?”
属下抚了抚心口,安慰自己没事。又趴在了柱子旁,一五一十的说道:“方才有姑娘来给大人送礼物,我这不是替大人把把关嘛!”
安阳听了这话,心头火噌的一下直冲天灵盖。
她攥紧了拳头,抿嘴强忍怒意,心里已经开骂了:“好你个许正清,对我就冷淡至极。原来是要夜会佳人!”
“见异思迁、招花惹草、招蜂引蝶……”
屋内的许正清并未察觉,只冷眼看向眼前被拒绝的女子。
她神情受伤,哭哭啼啼的样子让人烦闷。
因着霍文景神色冷俊,又是杀人不眨眼的威武将军,任谁都不敢往他身边靠。相比较之下,许正清算是个温润如玉的公子。他相貌堂堂,即没有婚约,又无父无母,也不是高门出身。
桩桩件件都让人心动,他因此收获了不少女子芳心。
眼下屋里的女子大着胆子来表白,没想到许正清并未搭理,只轻飘飘的将视线从她身上划过,眼里透着无法掩饰的淡漠。
女子心碎了一地,所有的幻想都破灭了。冷下脸的许正清带着上位者的威慑力,吓得女子难过又害怕的抹了抹泪。
许正清远远的看着她,无情无意的模样让人感到无比心酸:“姑娘无事,请回吧。”
女子听声,为之一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捂着脸就跑了出去。
因为跑得太快,没来得及仔细看路,迎面撞上探究屋内情况的安阳。
扑通一声,双双跌落在地。
“啊!”
许正清原本背对着门的身子猛然一颤,这声音?像是安阳!
他扭头看去,安阳跌坐在地上神情染上几分痛苦。许正清慌张奔向她,焦急道:“可摔疼了?”
二人的距离太近了,许正清扶住了安阳的手腕,却未料到她此刻的伤情。
安阳抽出了自己的手,沉声道:“大人还是这心思拿去哄美娇娘,别浪费在安阳身上了。”
许正清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万分复杂的情绪,不顾她的阻拦,将人直接打横抱起往房里走。
他还不忘扭头对慕风说:“跟上,给她仔细看看。”
那女子则被许正清的属下扶起,后又带去瞧瞧是否伤着了。
许正清突如其来的动作,让安阳吓了一跳。她下意识搂住了许正清的脖子。
暧昧的氛围在清冽的空气中肆意生长,安阳觉得自己的呼吸都静止了一下,心里的悸动却被伤心强行压制住了。
安阳被轻放在椅子上,仔细检查了手脚后,慕风还给他把了个脉。
屋内一时无言,慕风觉得他们俩要是一直这么沉默,自己岂不是还得继续在这当木头人。
忙了一日,谁抵得住!
于是,他压低了声音,温声道:“既然已经见过了许大人。那草民就先回去了,改日再来拜访。”
说完,慕风就头也不回的往外跑,谁也不能拦住他回去休息的路!
在静谧的空间里,许正清仿佛能听见自己那清晰的心跳声。
他目光落在安阳气呼呼的侧颜上,声音软了下来:“幸好没伤着筋骨,你平日也该当心些,这要是有个好歹,我可如何是好?”
气头上的安阳向来听不进去别人的话。
在安阳看来,他这话的意思就是自己受伤了会连累他不好交差。
误解了其中意思的安阳冷哼一声:“不劳烦许大人担心!你有你的江南温柔乡,管我作甚!”
许正清眉头一皱,实在是无奈至极。
什么美娇娘?温柔乡的?
这小姑娘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