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拂面,曲径通幽处。
虞文娇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拉着父亲四处闲逛。
她时不时同父亲谈论这是何处,那是什么……
诺大的庭院里,溪水潺潺流淌着。
虞文娇站于庭院里的过桥处,静观垂眸,含笑看着锦鲤戏水。
齐邡紧咬着唇,内心不安地看向对面那廊桥尽头。
只要走到最后,穿过月洞门,往前再走两步,怕是那群纨绔的恶行就会暴露出来。
思及此,齐邡不自觉地攥紧袖口,心里暗自祈祷着,希望虞文娇莫要再往前去了。
就在虞文娇看似止步回头,谈话间表露出欲要离开的意思时。
月洞门突然人影一闪,发出一声闷响来。
虞易风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突如其来倒在地上的人吓了一跳。
他虽然被吓着了,但还是没有片刻的停滞,立马走上长桥,将女儿护到了身后。
视线冷冷,带着探究的意味,落在那倒地不起的半截身子上。
那会是谁?为何突然出现在此处?
心里担心女儿的安危,虞易风连忙叮嘱道:“齐邡!你们先回去,你带着娇儿原路返回。”
齐邡看样子里面定是发生了些什么,强压下心里的紧张。
他立马阻拦道:“老师,此处不安全。不如我们先护送郡主出去。待会儿学生带人来查探。”
虞易风顿时陷入了两难,他身为学院里的师长,不能袖手旁观。
但眼下的情况不明,他必须亲眼目睹女儿安全,才能放心。
故而虞易风忧虑难安的看向虞文娇,权衡再三,迟迟没有定论。
虞文娇内心动容,不会武功的父亲,总在危急时刻,将她护在身边。
可她注定要让父亲伤心了。
虞文娇抬起手,顺势搭在虞易风的手臂上,安抚了几句。
“爹爹,我的武功你还不明白吗?我是祖父调教长大的,寻常人近不了我的身。”
“让女儿跟着吧!我放心,你也安心。”
她和霍文景都是虞安手把手教出来的,早几年甚至参训了暗卫营死斗。
能从里面走出来的,身上功夫不会差。
虞易风沉下气来,想了想她说的对。相比较之下,该被保护的人,是他自己。
他轻点了点头,即便这么想着,但还是走在了女儿的前面。
见父亲往里面走,虞文娇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
她故意扭头看去,居高临下的扫视齐邡,语气轻蔑:“走吧,我们一起去看看。”
一字一句,落在齐邡心上,苦不堪言。
齐邡温良的笑意僵在脸上,紧张感袭遍全身。
他跟在虞家父女俩身后,急的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
走近去了就见地上倒着一名家丁,瞧模样像是在偷懒小憩。
虞易风踢了两脚也没个反应,要不是这家丁鼾声如雷,他都以为人没了。
心里正纳闷呢!青天白日为何倒在这里睡?
平白被吓了一跳,自是没了游玩的心思,虞易风就想先带女儿回去。
就在这时候,突生变故。
不远处传来了斥责声:“顶嘴!老子让你顶嘴!”
“你梁爷在这,还敢反抗?看我今日不弄死你!往哪跑……”
虞易风脸色一变,迈着步子就往里跑。
齐邡见状惊慌失措,顾不得其他,跟在他身后也冲了进去。
唯独虞文娇漫不经心的回头看了眼地上的人。
幸好她早就命暗卫把这里围了起来,至于这个放风的倒霉蛋,只能让他昏睡一阵子了。
故意把他弄倒,造出些动静来,好有机会进去深究。
虞文娇方才进去,里面诸多人的争吵声此起彼伏,抬眸看去,不自觉蹙起眉头。
他们一行大概有八九人,有院里的学生,以及他们府上的家丁。
而莫寒和他的小厮被压在地上,浑身湿透,发冠被人拿捏在手中。脑袋时不时被砸入溪水中。
小厮嘴里哽咽的喊着:“少爷!别打我家少爷……来人呐,救命!”
与之相反的是莫寒,他浑身上下散发着麻木悲戚的感觉。
他不是没有反抗过,但他们的暴行只会愈发过分。父亲官阶不高,走到今日吃了不少的苦。
万不能因自己,害了家里人。
莫寒正这么想着,努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就听见一声嘹亮大吼:“住手!都给我住手!”
虞易风气的浑身发颤,怒指着他们骂:“混账!你们在做什么!”
此话一出,众人都不耐烦的扭头看了过来。
只见虞易风眼神冷厉,极度愤怒的神情,让人望而生畏。
“这儿是学堂!你们怎敢如此嚣张跋扈,欺负同僚!”
蹲在地上放肆打骂的人然快速站起身,面色慌乱的狡辩着:“学生没有,我们在闹着玩呢。”
他们连连摆手,吓得直往后退去。
慌乱之中,有人弱弱的说了句:“要不快跑吧。”
几人害怕被捉住后,将这罪名给坐实了。
一边朝虞易风道歉,一边提溜着狡猾的眼珠,正打算从后门逃跑。
虞易风面色铁青,毫不留情:“都给我过来!来人,把他们带到正厅去!”
话音落下,兰月领了命,上前请他们过去。
不料众人纷纷往后退去,甚至拂袖将兰月推晃开,一股脑的四处逃窜。
齐邡故作帮忙,看似上前抓人,实则看准时机把人往后门推搡着。
虞文娇冷眼看着这一切,后门早就堵死了。
但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便宜了他们,不知点苦头,怎么长记性?!
“兰月,不必留情。”
众人还没来得及反应,一把匕首飞过,见血后直直定在了门上。
正准备开门的人,手才刚刚放置在栓子处,就被匕首划破了。
那人吓得跌坐在地上,连带着坐倒了身后的几人。
其余的人,由兰月上前一手拎一个,脑袋相撞后,把人都搞傻了。
她像丢垃圾似的,把人全堆在门边。
在众人眼里,她的举止与外貌全然不符,心里怪异且充满恐惧。
虞文娇上前,从兰月手里接过祝融。
剑未出鞘,却震慑人心。
剑鞘抵在那为首姓梁的下巴处,迫使他抬起头来。
冷冽如霜般的声音传来,虞文娇幽幽然道:“跑?再跑我就把你腿打折了。”
“把你们方才碰他的手,用刀层层划开,再丢到盐湖里泡上一泡。”
地上的人闻声变色,害怕的全部瑟缩在一起。
人不可貌相,虞文娇不可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