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感动,是假的。
任谁在你面前说,‘这辈子的运气,都用来遇见你’,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更何况这个人,还是被你挂在心上的。
云初暖将小手覆在他搭在篱笆的大手上,声音柔软而又坚定,“如果善良有罪,那你肯定是无期徒刑啦~
可是,没有,所以你也没错。
她去找巧儿兄长谈的事情,其实你早就知道了,却从不拆穿。
所以,这么多年来,她对你的恩情,早就偿还完了。
耶律烈,人是要向前看的,不可沉迷于过去,要珍惜当下才是呀!”
小公主今日穿着的,是一件朱红色的长袄,袖口有毛绒绒的滚边,趁着那张瓷白的小脸越发干净细致,一双微扬的凤眸,没有初见时的锋利,盛满了柔和的光芒。
她的长发如丝绸般柔顺,用一根红玉簪挽起,露出修长纤细的脖颈。
上面,浅浅的,还有他方才烙印下的吻痕。
他就说,刚才叶大娘为何一直盯着小媳妇发笑。
原来……
瞧着那印在白皙皮肤上的一点红梅,耶律烈的眼神逐渐变得越发炙热。
小媳妇说的没有错,人总要往前看,珍惜当下。
而他现在最珍惜的,便是她。
与她相处的点点滴滴,都让他刻骨铭心。
哪怕就这样看着她,他觉得,也能烙印在心里,一辈子。
“暖暖,你永远是我的当下。”
云初暖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一张俏脸涨得通红,“你也是我的。”
嗯,他就是她的当下呀。
因为他,过往的那一切,她愿意丢进记忆的深处,不再碰触。
只怕会想起来,便心痛,便想家。
但是他在这里,温暖着她,似乎那种痛,就被治愈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金灿灿的,从身后打在他的脸上。
云初暖看着,越发觉得,她怎么如此幸运。
遇到了他。
还好,误会在她没来得及溜走之前解开了,否则她将错过怎样一个美好的存在啊。
他正直、善良、阳光、坚定、勇敢……
所有美好的词汇用在他身上,都再合适不过,就好像为他量身打造的一般。
拥有这样一个人,共度余生,想想都觉得幸福吧。
至于这个永远,能有多远,云初暖暂时不想去考虑。
她说过,人要活在当下,便是她一直以来做人的准则。
在云初暖的那个世界,她的成绩优异,足以考上全国最出名的大学,但是她有一颗表演梦,便和父母商量了一下。
父母全力的支持,更让她觉得,未来如何不用思考太多。
她只知道,这一刻她是快乐的、幸福的。
至于以后……
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咯咯咯——’
两人正深情对视呢,鸡圈里忽然传来一声公鸡凄厉地惨叫声。
云初暖一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两只鸡交叠着,鸡圈的上方不知为何挂了个锯条。
可能……那什么的战况有些激烈,大公鸡的脑袋便从锯条上面划过。
刚好从头顶鸡冠的位置,到后脖子,被豁开了一指长的大口子,连鸡冠都掉了。
母鸡吓得早已逃窜,公鸡疼得不停地咯咯叫。
耶律烈瞥了公鸡一眼,倒是没多心疼,只是笑着对身边的小娇娇道:“你又有口福了。”
云初暖:“……”
什么叫又有口福了?
她才不想只吃这一顿好吧?
为长远考虑,要有无穷无尽的鸡肉吃啊!
鸡肉好,既补身子还能减肥!
“耶律烈,王宫还有公鸡了吗?”这是云初暖最关心,王宫如果还有,那加餐就加餐,没有的话……
耶律烈揉了揉她的发心,笑得宠溺,“你以为边辽是你大夏啊,说这玩意儿金贵,便是真的金贵,王宫里只剩下一只了,还是母的。”
“那加什么餐啊!”云初暖无语,“你快去取些金疮药,找巧儿要!上次小白狼受伤,用它很快就好了!巧儿知道是哪种!再拿些布条……”
公鸡就这么一只,当然是要救了!
最快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她的指尖血。
可是,要先将蛮子将军支走才行。
至于那个金疮药……纯粹是做个铺垫吧。
耶律烈其实很想和他的小媳妇说,别白费功夫了,就算下了再多鸡蛋,也孵不出小鸡的。
但见到小媳妇一脸焦急,他无奈地捏了捏糯叽叽的小脸,还是照办了……
等他终于走了,云初暖着急忙慌地将手指对准锯齿,用力一按。
预想中的鲜血涌出没有出现,云初暖还以为伤口不够深,又对准那两个圆圈的中间,划了下去。
‘啪嗒——’
一颗红色珠子,从她受伤的伤口处滚落。
紧接着两颗,三颗……不一会儿,便掉了一地!
云初暖惊愕不已,这画面对她来说,已经堪称恐怖了!
连忙捂紧自己受了伤的小手。
却猛然想起来,不疼了……
她上一次用针扎的时候,还感觉很痛很痛,怎么这次用锯齿割,都不疼了呢?
她好奇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发现那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云初暖震惊到无法回神,要不是疼得咯咯直叫的公鸡叫醒了她,她对着地上那一堆血珠子发呆,根本就不敢去碰。
但现在,也容不得她不敢了,一会蛮子将军回来,要是问起这东西,她还不知道要怎么解释呢!
云初暖连忙将地上的血珠子捡了起来,放到腰间别着的钱袋子里。
她分出两颗,犹豫片刻,便放到了大公鸡受伤的脖背上。
神奇的是,血珠子遇到液体便溶解了,鲜红的血液顺着那伤口,完完整整覆盖……
等耶律烈再回来的时候,小媳妇不让他靠近,只要了金疮药和布条,便让他去一边。
耶律烈不理解,小媳妇却说是她们中原人的规矩,伤口不能让太多人看,否则就不会愈合的。
对于小媳妇的话,耶律烈从不会怀疑。
即便是假的,他也愿意当成真的。
于是将金疮药和布条递给她,他则背对着篱笆园,不再往鸡圈里面看。
良久,她都没有声音。
耶律烈唤了一声,“暖暖?需不需要帮忙?”
还是没有回应。
耶律烈心里一慌,连忙来到鸡圈前,却发现小媳妇竟然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