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间听到这一声喝斥,我心不由咯噔了一下,站立不稳,几乎要掉落下来。
这时,二人朝那声音方向看去,见那人穿着睡衣,眼神炯炯,不是陆汶崖还会是谁?!
我和祝倩见陆汶崖径直走了过来,手上点了一扇火折,竟吓得连说话都忘记了,只傻傻的立在原地。眼睁睁看陆汶崖走到跟前,突然咦了一声,“这窗户怎么开了?!”伸手就要关上我身后的窗子,我下意识躲开,却不曾想他手竟然穿过我身体,咯吱一声,那窗子被关了起来。
我看的有些心惊肉跳,一旁的祝倩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须臾,那陆汶崖扫扫四周,眼神透过我二人,竟是旁如无物一般,自言自语道:“真是奇怪,我记的刚才明明是关上的,唉!”说着,竟自缓缓又走回了楼里。
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我和祝倩都是一阵哑然。难不成又是和上次一样,我活生生隐身了么?!
也就这时,身后一片大亮,窗台上突然闪出陆汶崖的面孔,直勾勾地看着我,我啊的一声摔了下来,那陆汶崖喝了一声,“谁!”
我虽掉了下去,但脑子还算清醒,当下忍住疼不吭气,径直向上朝他看去。果见陆汶崖看了好半天,看周围没有异样,或许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于是摇了摇头,将那窗拴锁上了,关了灯彻底走开了。
祝倩这时才从惊恐中醒来,一把扶起我,“陆朋,没事吧?”关切的眼神含情脉脉。
我摇了摇头,只是心里暗暗叫苦,“这陆汶崖从里面把窗户锁上,这不要把人给冻死吗,要知道这大晚上,这凤仪阁里处处都是风,实在冷的慌。”
想罢,我抓起祝倩手,就边走边看着,反正现在也没人看的到我们,只要不发出声音,去哪里现在都可以了。
二人漫无方向地走了几十步,不想竟来到了那长廊前,再过去,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是窄桥和那平楼了。我抬头望着黑的夜空,浓墨的化不开,再一眼望去,平楼里似乎透出微弱的灯光。
祝倩见我看的入神,也发觉了那平楼里的亮光,于是说道:“陆朋,要不去那平楼里吧!”
二人趁着夜色过了窄桥,到了那平楼门口,见那铁门微微敞开,里面只一点点亮光,若不是夜里,绝难发现。不知谁这么晚还在里面,我轻轻推开了一个缝隙,二人钻了进去。
月光下,平楼里显得很是空荡落寞,死寂里突然一声*声传来,似乎一个重病的人在叫唤,我巡着声音慢慢靠了过去,定了定神,才发现那声音是从最里面的一个房间传来。
祝倩和我都是好奇,到的那房间门口,悄然窥去,只见屋内桌上点着盏微弱的油灯,一个人正背对着我们,床上躺着一人,整个脑袋侧歪着,根本看不清面容。
这时,那背对着的人转过头来,一张熟悉的脸映入眼帘,面容俊秀,正是方才离开的徐邺!
只见他面目严峻,向床上那人冷冷说道:“小笠君,这次我把你弄出来,已经是冒了好大风险,我只希望你们不要再打陆家的主意了!”
那床上人声音嘶哑,呵呵一笑,“徐邺君,果然是至诚君子,放心这次回去,我定会和宫本君说明,这次,小笠满男给您添麻烦了!”
说罢,床上那人径直单手坐了起来,看得出似乎大病初愈的样子。也就趁这个间隙,让我看清了那人的模样。
见他脸上半边脸竟是血痕,虽是被搽洗干净,但远远望去,仍是触目惊心,再看左臂似乎也是受伤不轻,竟是给人毒打了一顿。
我看的一阵心惊,倒不是因为他伤痕,却是听到他自称小笠满男,不由狐疑了起来。要知道,这名字一听就是日本人姓氏,徐邺为何要救日本人?还有,这个自称是小笠满男的日本人是给谁毒打成这样?
还没等我明白过来,见那徐邺冷冷一笑,“呵呵,希望如此吧,我对你们日本人的印象一直不是很好,信誉就更谈不上了,我这次救你,完全是因为我和宫本藤的私人关系,如果你们再要打那风伯胆的主意,恐怕我大哥是无论如何也放不过你了!”
那日本人只是不断的点着头,神情里很是诚恳,竟对徐邺的冷嘲热讽毫不在意,徐邺轻蔑地笑了笑,转过身去,对着窗外不再言语。须臾,才听他缓缓说道:“你伤口方才我已经帮你处理好了,趁着天黑,你快走吧!门口有人接应你!”
说话间,那日本人已经下了床,身子一鞠,谦卑的说道:“麻烦了,徐邺君!”
我见那日本人似是要走,赶紧拉起祝倩,往门外一让,果然片刻间,门嘎吱一声,见那日本人已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不多时就消失在那夜色深处。
不知为何,一听到宫本藤这三个字, 我突然有种不详的预感。那日凤仪阁的惨状,让我至今都心有余悸。隐约中,只感觉到一张阴谋的大网正笼罩在这凤仪阁里。
就在这时,屋里突然传出一声叹息,似是徐邺的声音。我扭头看去,见他此时,脸上已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盛气凌人,整个人竟是瘫靠在窗台上,自言自语道:“汶崖兄,这次真是对不住了!”
徐邺就这么靠在窗台一动不动,似是老僧入定一般,把我和祝倩看的云里雾里,几乎都要忘记了寒冷。好久,一阵冷风吹来,祝倩下意识地哆嗦了下,二人才醒悟过来,慢慢贴着墙角退了出去。
直退到门口的拐角处,这才发现身旁有个房间正虚掩着,我轻轻地推开门,二人径直躲了进去。
一进屋里,陡然感觉一暗,隔了许久,眼睛才慢慢适应过来,渐渐能看的出些轮廓。只见这屋内倒是空空荡荡,只一张床,几把凳子,再无其他了,所幸房间不是很大,比起外面来倒是温暖了不少。二人又累又冷,此时也顾不上其他,径直上了床和衣躺了下去。
很快,二人几乎就要进入了梦乡,就在这时,门外猛然一声惨叫,刺破了黑夜的宁静。仓皇中,我陡然坐起,这惨叫似乎正是徐邺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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