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箐没有征兵,更没有组织民兵进行防御,一是因为各地都在搞建设,人力实在有限。
再则,若是自己征兵建立防御体制,就算借了神仙之名,人们也愿意,可自己就需要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来训练他们,然后时刻应对朝廷派兵攻打……?
不,这不是梓箐想要的效果。
当然,凭借自己现在的能力,以及累计的信仰之力,要颠覆这样一个腐朽的朝廷那是轻而易举。
可是这样一来只不过是重新换了一个皇帝而已,而真正左右这个剧情世界的是左右人们生死富贵的“命运”,还是如恒大帝建立的那一套规则。
所以,她并不聚敛兵力自封为王,不想将自己的时间精力用来应对这些琐碎上。
她相信,待得时机成熟,自然有人会找上门来,成为那个需要自己“辅佐”的“天子”。
梓箐索性在边境埋下一个个感应阵法,一旦有风吹草动便直接出手干掉。
反正自己有“青耀仙人”做挡箭牌,所有超出常识的事都可以推到是仙人对这一方信徒的庇佑上。
如此几番后,朝廷也明白这是一个硬茬,不再擅动。
实际上就算是那些稳坐庙堂、纸上谈兵的官老爷要派兵,下面的人也不敢来了。
最后进入僵持阶段,反倒彼此相安。
这天,道观迎来了一位特殊香客,点名要见青杨道观里的掌事蔡氏。
道童问道:“请问施主所为何事?若是家中有人生病,请说明病情病因随我取药……”
香客强忍着内心的急切,声音低哑地打断对方的话:“家中无人生病,也不是来驱邪降煞,我有很重要的事情,非你们掌事不可。”
“这……”道童有些为难,正在此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大殿上空飘来:“素晴,让他进来吧。”
素晴连忙对着上空恭敬行了一揖,对旁边斗篷男子说道:“施主,这边请。”
素晴将来人引入隔间后退下。
隔间光线暗沉,只听空气中传来极轻微的“噗”声,两旁烛台同时亮了起来,火苗颤动,唰地驱散了黑暗。
只见方室中央放着一玉石蒲团,上端坐一女子,即便是淡素的普通道袍也难掩其绝世姿容。
王治升禁不住心中一阵激荡,其实早在当年掀开对方红盖头时,就为对方的容颜而惊艳,只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就宅在一方后院,日复一日的平淡淹没了那样的激情。
当然,尽管那时他还并没有开窍明悟自己的前世今生,心中就有远大抱负和志向,以自己潇洒不羁风流倜傥以及卓绝的博古通今,超群武艺,成为京都三少之首。大概是看惯绝色,所以普通人鲜少能入他的眼,反倒成就了他对妻子“忠诚专一”的美名。
然而这一切都因为丽娘出现在他生活里,他的“忠诚和专一”毫无悬念地被打破了,面对丽娘媚骨天成的绝美容颜和无限风情,他貌似并没有比其他男人多哪怕一丝丝的抵御之力。直接就把丽娘领回家里,当下就推到*******压在身下……可见,他和那些花心负心的男人也并无什么不同嘛。
只不过不管丽娘如何想要“扶正”,他都拒不答应。那时芸娘知道丈夫有了新欢,心中愁闷,却因为从小建立起来的“女德”而隐忍,保持自己大妇温厚端庄的形象。只可惜丽娘将对方的忍让视为懦弱好欺,暗中设计陷害蔡芸娘。
以王治升京都三少的智慧并不难想出其中肯定有猫腻,可是他却并没有去深究,只是将所有涉及之人全部处死。反倒自以为自己能够容忍原主被脏污了身子是多么大度。丽娘又趁此机会想让他休掉蔡芸娘,扶她作为正妻,她定会辅佐他成就一番丰功伟业。
可是冥冥中有个声音告诉他,千万不能休掉蔡芸娘。
直到丽娘在他面前化作一股红雾消散,他才终于明悟,将自己的前世今生完全连接了起来。
只是貌似事情有些出乎预料,他没有嫌弃她的破烂之身,她却不顾昔日诺言离他而去。本想就此作罢,而后又一自称天魁道人弟子的鸿道长,告诉他,一定要做到“仁至义尽”。于是也就有了后来登门谢罪恳求,搏得蔡家二老的信任……
方和梓箐摒弃前嫌,现在通力合作。方根据梓箐收集到的信息,很快就将王治升曾经的心路历程推衍了出来,然后传给梓箐。
梓箐心中轻叹,对于原主而言,其实不知道这样的真相或许更好。至少还会留下一丝丝宽慰。而现在,却是彻底的心灰意冷。
曾经用那般神情款款的眼神盯着自己说“承诺”说“永远”时,究竟用了几分真心?
王治升揭开斗篷,是一张饱经风霜的面庞,原本的意气风发精神奕奕,此时只剩下两鬓风霜,形容憔悴。
一开口便是略微低哑粗嘎的声音:“芸娘,近来可好?”
“坐下说吧。”柔唇轻启,声音平和。
王治升低头才看到脚边放着两个蒲团,顿了顿,跌坐下去。
把梓箐上下左右打量个遍,对方神情气息平和且安静,如果他不主动开口的话,恐怕这样的静默会持续到天荒地老。
王治升嗫嚅半天,终于开口打破沉默:“其实当年…你不用出家的,我说过,我会护你一生。”
梓箐应道:“是么?你所谓的护就是将侮辱我的人全部杀死,却偏偏将幕后真正的黑手隐藏起来?然后承诺我的正妻之位,以彰显你的深情厚意?”
王治升神情一滞,隐隐有些不耐,强压心中愠怒,道:“那都是过去的事了,你还提它干嘛?况且……”
他顿了顿,看了看梓箐的神情,依旧的平静淡漠,继续说道:“况且你现在想必已经知道自己的前世今生了吧?那本来就是你要应的劫。丽娘她那么做的确过分了点,可是……你现在不也是好好的吗?”
梓箐被对方的神逻辑折服,禁不住气极而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