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名吓走了不入流的地痞流氓,只是一个小插曲,一道开胃菜。
不管是威名远扬,或是凶名赫赫,苏言认为,这不是什么坏事。
相对于一个乐善好施的老好人形象,苏言更愿意做一个让人既敬又畏的‘凶人’。
省得一些宵小之辈像苍蝇一样挥之不去。
不过,像杨公子那样的苍蝇二世祖,苏言倒是不介意多教训几个。
既能为民除害,赚个好名声,又能收些赔礼,真金白银揣进口袋。
如此利己利人之事,何乐而不为,简直是多多益善。
这便是‘朝中有人’的好处,仗势欺人,横着走。
酒过三巡后。
苏言把今日与杨连海的约定,关于二十艘大船与整合吴湖镇造船作坊的事,跟范铁他们简要说了一番。
“东家,那需要一大笔的银子。”作为尽心尽责的财务总管,范铁首先想到的便是银子。
“兄弟,你为何要造如此多大船?”
这兄弟行事有些不靠谱,银子多也不能如此糟蹋,孙航空觉得,他这个做大哥的,有责任替自己这个小兄弟把把关。
大哥是过来人,穷困潦倒时,一个铜板恨不能掰成两半花,小兄弟,要珍惜白花花的银子啊,孙航空在心里感叹。
“银子暂时还能应付得过来,让如意姐从余杭城调集些银子过来。”苏言吩咐道。
“东家,光是运送雪花盐,何须如此多的大船?”银子的问题好解决,范铁同样疑惑苏言如此做的目的。
“未来的世界是大海的世界。”苏言感叹道:“我们必须为此做好充足的准备。”
“大海的世界?”影儿从来不参与苏言生意上的事,仍然忍不住好奇问道:“大海有何可期?”
同问……
范铁与孙航空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筷子,安静了下来想听听苏言,有何未卜先知的高见。
范铁他们眼巴巴地看着自己,苏言童心未泯戏谑道:“大海啊,全是银子!”
这便是苏言的高见?
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影儿翻了一个白眼道:“公子,梦里啥都有。”
“幽默感懂不懂?”这个梗有些高冷,他们理解不了,苏言讪讪地更正道:“大海啊,全是水!”
“公子,大海全是水,无需你特别说明,我们也知道。”影儿纳闷道,公子是不是抽风了?
孙航空端起酒杯,碰了一下范铁的酒杯,笑道:“兄弟,酒杯里,全是酒,先干为敬。”
还以为东家要发表高谈阔论,范铁失望地端起酒杯。
失败啊!
你们的想象力呢?
你们的幽默感哪去了?
看来,不放大招,你们不晓得,我以前人称——段子苏。
苏言仰头干了一杯,豪迈地吟唱道:“大海啊全是水,蜘蛛啊全是腿,辣椒啊真是辣,影儿啊真是美。”
“噗呲……”范铁及时用手捂住嘴巴,一口尚在嘴里的酒,从捂住嘴的指缝间溅了出来。
“咳咳咳……”显然,孙航空一口酒又卡在了喉咙,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公子……”影儿倒是没有失态,脸红耳热,娇嗔瞪了一眼苏言,便不好意思言语。
“妙。”唯独冷炎依旧稳如泰山,罕见地称赞道。
效果不错,苏言挺满意,戏谑地看着范铁与孙航空狼狈的样子。
这便是小看我段子苏的下场。
“兄弟,高,实在是高,大哥佩服,佩服!”一阵咳嗽后,孙航空拱手道。
倒不是这打油诗作得有多好,孙航空打心底里佩服兄弟的厚脸皮,难怪兄弟能抱得如此倾城倾国的美人归。
范铁简直就要热泪盈眶,活了三十多年,今日得东家一诗惊醒梦中人,终于弄明白自己为何至今还是孤家寡人一个。
多么痛的领悟。
抱得美人归的秘诀。
无它,唯厚颜无耻耳。
范铁与孙航空接连敬了苏言三杯。
如不是当着影儿的面,他们差点就想跪下来给苏言磕头,拜师学习抱得美人归的技巧。
苏言递给他们一个请放宽心的眼神,有些事情需要私下时再交流。
心照不宣。
干了这杯酒。
一切尽在酒里。
小小的插曲,众人开怀一笑后,苏言一脸严肃地开腔道:
“大海那是几年后的事,暂且不说,我们炎黄大地水路纵横交错,四通八达,船运大有可为。”
船运?
东家准备涉足船运?
一旦涉及到运输,就会有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挡在面前,范铁担忧提醒道:
“东家,盐帮可不是吃素的。”
盐帮靠盐运输起家,发展至今,已从当初单一的盐运输马队,发展到了如今无所不运的规模。
盐帮几乎垄断了周国的水路与陆上的货物运输,楚国境内大部分的货物运输同样是通过盐帮。
“盐帮暂时不会成为拦路虎。”说到盐帮,苏言一脸的肃然道:“他们以陆路运输为主,水路为辅。”
盐帮的问题苏言曾思量过,别看他如今混得风生水起,在盐帮这条大鲨鱼面前,他就是一只小虾米。
上次苏言登门成功逼迫盐帮的刘乾以盐换粮,如果因此就认为他有能力与盐帮扳手腕,那就大错特错了。
以盐换粮是在不触及盐帮利益前提下的曲线救国,如若侵犯了盐帮的利益,这条大鲨鱼打个喷嚏,苏言这只小虾米便尸骨无存。
苏言当然不会犯狂妄自大的低级错误,进一步解释道:
“我们的船运只会在楚国境内和沿海活动,避其锋芒,暂时不会傻到捞过界,把手伸到周国,惊醒沉睡中巨人。”
“即便如此,将来终将有一天,我们不可避免与盐帮正面碰撞。”范铁担忧中有着恐惧的意味。
闻言,苏言点点头,端起酒杯闷了一口,老铁所担忧的并非杞人忧天。
商业竞争,自古以来,从未有过所谓的公平竞争,从来都是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
很不幸,现在的自己,充其量只能算是比较肥的虾米。
这点自知之明苏言心里很清楚,兴许是酒壮英雄胆,苏言举杯豪气道:
“生死看淡,不服就干,干就完了,来,干!”
苏言一向温文尔雅,如此的豪气干云难得一见,受苏言感染,酒后的范铁他们,纷纷兴奋地举杯一干到底。
喝了不少酒,并没有影响苏言的判断力,眼前最重要的还是脚踏实地,于是吩咐道:
“老铁,船坊也拆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多找些人来,开始兴建船坊。”
“东家,没问题,人手要多少有多少。”
“大哥,明日我与你研究一下如何改进二十米的大船。”
“兄弟,说干便干,何须等明日,今晚大哥与你秉烛夜谈。”不胜酒力的孙航空,喝了酒兴奋异常。
明日事明日做,今晚事今晚做。
着啥急?
苏言心里头一万只乌鸦飞过……
心里念叨着等会还有事,再喝几杯后,苏言便以明日又是忙碌的一天为由,结束了这顿晚饭。
一直在旁边等候的店小二,机灵地领着苏言他们上了二楼客房,为苏言推开房门后,微笑道:
“爷,热水已经给你备好在房里。”
“赏你的。”
“谢谢爷赏。”
接过苏言递过来的碎银,店小二心里忐忑不安,心道,赏不赏无所谓,爷不打断我的腿便成。
苏言没理会发愣的店小二,与影儿进了房间后,便迫不及待地关上了房门。
不一会后,房间里便响起了哗哗的水声……
酒后泡个热水澡,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