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杀来的西凉军,愈发的多了。”
少女冷眉横眼。
除了几分贵气之外。
还有些傲然不屑在里面。
她是当今徐州巨富糜家之女。
麋贞!
年仅十六。
此番跟着兄长一起在颍川行商。
正准备回去。
只是这一路,并不平静。
她知道这片大地开始沉沦,有着不少的西凉乱军。
只是……
为何,都是扎堆似的来进攻他们!
“出门三日,才前进百里,就已经快遇到二三百乱军。”
“我们的护卫也损失十之二三。”
“幸好,这些乱军,并非全部都是西凉乱贼。”
“只是,想要离开颍川,依旧还有百里!”
旁边的中年男子,长叹一声,充满了担忧!
这一路回去,太热闹了。
他走南闯北,这些年也见过不少大规模的动乱。
像是如今这般棘手的,并非第一次。
只是,这次却很特殊。
是大规模,大批次的连续进攻来。
就像是……
故意进攻他们来的!
少女冰肌莹彻的俏脸上。
也只剩下担心:“兄长说过,若是遇到大规模动乱,我们糜家交点东西足以交好,对方是要名声的。”
“遇到一些小规模的,也不必理会,我们的护卫皆是军中挑来的精锐,足以一战。”
“为何,此次……”
两人都有些想不明白。
“要是西凉军看上我们的东西,直接来抢,为何又不是大规模的杀来?”
这么不停的骚扰,是个什么意思。
就在二人想不通的时候。
外面传来一道道地震般的声音。
“怎么回事?”中年人立刻站出来。
他是麋贞的兄长,当今徐州东海糜家的家主。
麋竺。
“家主,不好了……”
“那边,那边……”
麋竺顺着这个方向看去,霎时间,也是面色发白。
只见官道上。
数百西凉军,如虎狼一般的朝着他们冲来。
拿着的刀,还能看到未散去的红光。
不知道他们前几日犯下多少恶行。
这是一帮,早已放弃了人性。
如畜生般,寄生在颍川的西凉乱贼。
“杀,那些肥羊,就在前面……”
“哈哈哈——”
人群之中,传来激狂的大笑声。
他们的目光之中,是无尽炽热的贪婪火光。
昔日,他们跟随着强大的董卓,一路掠夺。
虽然董卓开始摆烂享受后,也没有忘记他们,只是他们的兽性,早已无法摆脱。
在董卓死后,失去了支持,他们就彻底兽化!
眼前奢华至极的车队,他们已经盯着好久了!
“家主,我们快跑吧……”
“是西凉乱贼。”
护卫吓得有些腿软。
西凉军在西疆杀出来的血腥,早已刻进了这些人的骨子之中。
两人望而生畏!
“跑?”
“能跑到什么地方去?”
和西凉骑兵比谁跑得快。
麋竺觉得自己还没有这么命长。
他深吸了一口气。
“护卫。”
数百人,很快反应过来。
各自拿着盾牌、武器、弓箭。
组成了战阵。
这天下乱世还敢行商的,那都是有着底气的。
“诸位,我们是徐州来的商人,之前还支持过丞相不少辎重。”
“不知道诸位,现在是什么意思?”
一直等对方冲到能够交流的距离,麋竺冷声说道。
这话也说的不错。
他和董卓也交易过。
没办法,董卓给钱是真的爽快。
“哈哈——”
“麋家,我知道是你们。”
“我们也不是来为难你们的。”
“只要你们将车队之中的宝贝交出来,你们都可以活着离开!”
为首的大将,咧嘴笑着的时候,像是一只猛虎先锋。
哪怕是笑着,都让人感觉凶悍无比。
他阴狠的目光,不停的朝着车队之中,最奢华的几辆马车看去。
心中,已经怒骂了起来。
“他么的,我们昔日和羌人拼死血战一场,战死上千人,抢夺到的东西,都没有这支车队的十之一二多!”
一帮奸商!
“车队之中的辎重,给你们三成。”
麋竺深吸了一口气,也早已是有心理准备,心中也是有着底线的。
于是再次开口:“五成。”
他等着西凉将领开口。
生意人嘛,讨价还价,这都是基本要领。
只是,对面的西凉将领,显然没有要和他多嘴的意思。
血红的目光,只是一直看着那豪华马车。
“马车,也可以给你们一辆!”
还是没得到回答,麋竺一开口。
“两辆!”
这一次,麋竺已经有些怒气在凝聚了。
这已经是他的底线。
真要是拼命,他这些护卫有强弩,还真不怕和西凉军拼命。
这年代做生意,谁不是刀口舔血!
就在这时候,为首的大将,终于开口了。
“本将胡车儿。”
“奉命前来邀请麋小姐,入少将军府邸一叙!”
“这些辎重,我们也要八成!”
胡车儿不容置疑的说着。
“混蛋!”麋竺怒骂了一声,总算是搞明白,这些白痴,竟然是冲着麋贞来的。
麋竺眼神更加冰冷:“之前那些人,也是你派来的?”
“哼,那些废物,让他们抢夺个女人,一个个就知道送死。”
“还要本将亲自出手!”
“麋家先生,怎么,考虑好了没有?”
胡车儿已经是不耐烦的开口。
麋家对西凉军的投资,的确不小。
他也不想直接和麋竺掀桌的。
只是,再不出手,麋贞就要离开颍川,到达曹操的地盘了。
“真的是你们?”麋竺冷笑了起来。
“我交出五成辎重,还请将军立刻离开,否则西凉军以后别想从我麋家,买到任何东西!”
这个威胁,还是很重的。
自春秋以来,两军交战,除了不斩来使的规则之外。
还有一条潜规则,谁都不能影响到商人行商。
也是如此,昔日的刘邦才能在武关,利用一些商人进入了武关,骗了大秦这座南方最重要的关隘。
何况,在西凉军这个节骨眼儿上,得罪糜家,实属不智。
只是胡车儿才不管这么多呢。
“那是我家少将军看上的人,一句话,你给不给!”
胡车儿已经杀意滔天。
麋竺没有说话,满头已经渗出冷汗。
奢华的马车上,丰神冶丽的少女,捏在手中的帕子,也已经完全被香汗浸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