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虎正在发威,忽然头顶又降下一人,有人说是老头子,有人说是头子老。
实际上,中原幕府四大高手的名气并不大,他们的功夫也不被称为绝世的功夫。
布虎也是一样,布虎的虎贲八较力也常常不被人重视。但是,话说回来,这个虎贲八较力被老头子说真正是称得上绝世武功的。
这个时候,布虎竟然重重打伤了傲气的连日云天祖,众人终于感叹万千。听过老头子赞叹虎贲八较力的申可为终于信了,原来老头子也有敬佩的功夫。
当有人说棚顶降下一个人正是老头子,申可为竭力反驳,说道:“不可能!我师父知道虎贲八较力的威力,绝不会冒这么大的危险,而且……”申可为瞅瞅众人,有点不想透露的意思,说,“而且,我师父和这个布虎兄弟有点关系,不会公然对抗的!”
听了这个,众人反问:“申兄弟,那你说是谁?”
申可为信口胡诌,说道:“头子老!”
棚顶降下一人,布虎也发现了,但是看不清来者的面貌,只看清来者朝着自己冲下来,布虎不管许多,举起双掌就打,正正地和那人的双掌相撞。
相撞的瞬间,布虎就像受到了点击,不光是手掌,全身上下,所有的汗毛都立了起来,并且像被什么毛料擦着全身,不过麻麻的感觉转瞬就失掉了。
布虎想当然以为来者的内力深厚,现在已经帮助自己升阶了虎贲八较力,所以他继续施功,企图把上面的人给打出去。
虎贲八较力真是神功,这个功夫打出连日云天祖的时候,刚刚才升阶到了第四阶,功力已经如此神通。以前,布虎的最高记录是升阶到了第二阶,那个时候,差点把法云和尚打死。
从来没有感受过虎贲八较力的第四阶,布虎感到异常兴奋,这种功夫只要抓住一点喘息的机会,理论上说是永远不会失败的。
只要有一点时机,虎贲八较力就可以升阶,直到把对方打败,理论上说,虎贲八较力升到第八阶,神仙都救不了。
布虎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成就感,疯狂地笑着,说道:“来啊,来啊,哈哈哈哈!”
一个哼哼唧唧的声音回应道:“嗯~?嗯,我快死了~”
布虎一听,这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问道:“你是谁?”
“嗯~?嗯,养你教你,原来把我忘记!”
布虎听出了老头子的声音,急忙撤回办成功力,这时候才发现施功容易,撤功这么难。尤其是撤回已经发展到第四阶的功力。
以前布虎从来没有将虎贲八较力升到过第四阶,所以根本不懂收功的法门,这时候收不了功,别提多难受了。
收功收到一半,怎么也收不了了,布虎哀叫道:“呃啊——啊——”身体痛苦地颤抖着。
布家兄弟急切地叫道:“大哥,大哥,你没事吧,感觉怎么样?”
布虎倒也喜欢搭茬,要是一般人,难受就别说话了,他不,他费力吼道:“我,感觉不怎么样,难受,比被人打还难受!”
这时候,在布虎头顶的老头子说话了,说道:“嗯~?嗯,要不我来干什么来了,打嗝!”
听了这个,布虎一时摸不着头脑,痴痴呆呆地问道:“什么?”
老头子问道:“你吃了吗?”
布虎想了想,说道:“我……我吃……血……”说着,回血攻心,咽下去了几口鲜血,感觉嗓子像烧灼一样般地干燥。
老头子说道:“嗯~?嗯,吃了,那就快点打嗝儿啊~”
布虎终于听清了,说道:“哦哦,打嗝啊,我知道了~”说到做到,布虎丹田用力,双膝弯曲,只听“噗~”一声,一股臭烘烘的气体弥漫开来。
老头子骂道:“**,我说的是打嗝儿,嗓子眼里出气!”
布虎稳稳地接话,说道:“别急,听着~”
只听一声嗝响,老头子在空中翻了一翻,被抛到了远处,朝着地面落去。
申可为一见师父被扔,急忙上前扶住老头子,老头子差点就摔倒了。
申可为瞅瞅师父,以为能得到一声怒骂:“谁让你扶我的,我倒不了!”哪知道,并没有,老头子笑嘻嘻地说话了。
老头子:“嗯~?嗯,多亏你,要不是你,非得把我摔个屁股碎成几瓣~”
申可为倒不好意思了,点点头,说:“师父没事的,师父武功盖世~”
老头子说道:“武功盖世,也抵不过那虎贲八较力啊,你看你那师兄~”说着,老头子指指布虎,布虎周身还在散发着蒸汽,一个人站在那里,保持着双手举天的姿势,“一时半会儿,他还收不了功~”
申可为瞅瞅布虎,瞅瞅老头子,就像认真地听课。布家兄弟一起上前叩见老头子,老头子点头答礼。
老头子又指指躺在地上的连日云天祖,说道:“你看这个,也是武功盖世,还想着和虎贲八较力比比内力,实在不堪一击。跟虎贲八较力比内力,就相当于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和老虎相遇。
这个壮汉自认为功力非常,上去就和老虎钢在一起,但是,这个老虎时不时会去休息,吃点饭,虽然时间短暂,而这个壮汉永远抵在那里,只要稍微放松就会被吃掉。”
见徒弟和师侄们都是一脸懵,说道:“知道你们也听不懂,你们看就好了”。说着,他指指连日云天祖。
连日云天祖全身无力地倒在地上,这时候,徒弟们已经凑到跟前,扶住连日云天祖。
连日云天祖颤巍巍地站起来,努力推开徒弟们,说道:“不用你们扶我,我倒不了!”
申可为点点头,说道:“这才是好面子的话!”
老头子嘻嘻笑道:“徒儿啊,要知道,活要面子,死受罪!”
申可为点点头,说道:“师父,你不要面!”
老头子像得了夸奖,说道:“徒儿,记住,我们修道之人,不将就那些虚头巴脑的面子工程,嗯~?嗯~吃了吗?”
众人摇头,老头子从怀里掏出几个馒头,馒头的表面已经被污染成了煤球一般。他让了一圈,没有人接受他的馒头。
甚至,老头子也让了让西域人,他们也嫌弃老头子,没有接受那些臭烘烘的馒头。
老头子说道:“嗯~?嗯,你们不吃,我就吃,内力消耗了许多,及时吃还来得及,晚了,我身体就完喽~”说着话,老头子掰着馒头吃着,吃每一块都像是山珍海味,看得人们口水滴了一地。
西域高手听到了老头子的话,凑上前,问道:“大师,你刚刚说啥?”
老头子斜睨他们一眼,说道:“什么?”
西域高手说道:“就是刚刚你说的,说什么?”
老头子说道:“我说什么?我说吃馒头,好吃~”说着,老头子不搭理他们,继续吃馒头,一块一块掰着吃着,特别享受的样子。
西域高手伸出手,说道:“我们吃一块儿!”
老头子瞧不起地望望他们,说道:“什么,这么没有礼貌,我就让你们吃?”
西域高手互相瞅瞅,静了一会儿,齐声说道:“大师,请赐予我们一点馒头~”
老头子悠悠地问道:“你们要给谁吃?”
西域高手指指师父,说道:“给我们的师父吃,家师受了重伤,恐怕吃了您的妙药也难以痊愈,只求保命就好,请……”
“说的什么话?”老头子喝道,“就这么瞧不起我的馒头,我跟你们说啊~”说着,老头子揽过西域高手们,同时瞥了连日云天祖一眼,此时他的脸上已没有傲气,瘫倒在地上,老头子说,“很多年前,一个要饭的乞丐,生得满脸癞疮,满身的皮癣,要饭都没有力气,就像瘫睡在马路边,嘿,就像你师父这样~”说着,他指指连日云天祖。
连日云天祖的头都抬不起来了,低垂着头。
连日云天祖没了傲气,没有说什么,他的徒弟倒说话了。“捶”叫道:“大哥,我们走吧,难道任师父在这里受辱?”
听了他的话,老头子不言声,只是静静地看着“掐”。
这时候,“掐”的脑袋也恭敬地垂在老头子的面前,说道:“二弟!难道你忍心看师父这样死掉?”
老头子笑笑,说道:“好,算你们还有些孝心!”说着,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说道,“但是,你们记清,这不是侮辱你们,只是给你们教训,要知道,行走江湖,多行侠义之事,免得落魄的时候,在人前丢脸!”
西域高手接过老头子的馒头,要磕头,却被老头子拦住了,说道:“唉唉唉,不必要,今天受了你们的头,明天,我还要还给你们的呢,出家人,不兴这个!”
西域高手别提多么感激了,不能磕头,言语表达不尽,急得像憋蛋的鸡。“掐”捅咕“捶”一下,捶很久才会意了,说道:“大师,刚才我多有冒犯,请……”
老头子伸出手来,说道:“唉,再磨叽的话,你们师父就完蛋蛋了~”
“蛋蛋~”捶问道。
“掐”拉着众兄弟离开,走到连日云天祖身边,求师父吃馒头。连日云天祖百般推阻,不肯食用。
西域高手无助地看向老头子,老头子嘻嘻笑道:“唉,那是嫌我说的丑话不够~?”说完,老头子故意沉默一会儿,给连日云天祖思考的时间。
连日云天祖微微抬脸,悄悄看了老头子一眼,然后马上低下头,说道:“我今天马上改名叫连日云天,把‘祖’字去掉!”
老头子说道:“在你,如果你不吃,他们只能叫你先师了~”
连日云天拱手道谢,然后吃下了馒头,馒头一吃,不光保住了一命,而且失掉的内力大半都返回了身体,只要稍加休养,有望恢复全部的功力。
老头子自言自语地说:“每个人的功力都是千辛万苦,勤勤恳恳地练出来的,扔了就可惜了,浪费了,遭罪喽~”
突然,西域高手再次跪倒在地,向着老头,拜道:“多谢大师指点,多谢大师!”
老头子瞅瞅他们,爱怜地说道:“真是一帮好孩子,这么懂事儿,嗯~?嗯,这样吧,我做做人情,帮一帮你们喽~”
这个时候,一声喊叫:“师伯,我……我……”
原来是布虎在叫,他仍然站在远处,双手举天,看起来好不难受,不比开始的是,他现在身体颤抖得厉害,仿佛快站不住了。
老头子说道:“嗯~?嗯,我的儿,呆着你的,我已经教你法门了,继续!”
听了这个,布虎继续打嗝,一个比一个蔫,一个比一个假,就像装样子吐出来的气体,与其说吐出气体,不如说是声带震动假装出来的打嗝声而已。
老头子对西域高手说道:“坐,并排着~”
西域高手言听计从,哪里敢怠慢,急忙坐在一起,平排成了一条线。
老头子说:“蹲~”
西域高手站起来,然后蹲下去。
老头子说:“滚儿~”一边说,他的手一边做着绕圈的动作。
西域高手不敢怠慢,赶紧在地上打滚儿,露出了空空的肚皮。老头子用手挠挠他们的肚皮,说道:“再跳!”
西域高手蹲在地上,两手摸地,然后忽然双脚踮起,高高跳起。
老头子说道:“对了,乖!”然后摸了摸他们的头。
这个时候,鲁关山喊道:“且慢!看我的三门穿心!”说着,鲁关山冲着西域高手打来,这时候,西域高手受了伤,除了做简单的翻滚,蹲起的动作,就像老头子教的,其他的都很困难,躲避鲁关山的攻击更是难事。
西域高手见三门穿心攻来,齐齐闭上眼睛,说道:“唉,没想到今日丧命于这种小技!”
一门打在一个人的身上,三门穿心只打了三个人,三个人,还剩下一个人没有人打,那就是“捶”。
“捶”摇晃脑袋,左瞅右瞅,问道:“我怎么办?”
鲁关山说道:“别急啊,我再来一下!”
“捶”急忙摆手,说道:“让我死个明白,告诉我为什么,到时候,到了地府,我转告我几位兄弟!”
鲁关山说道:“你还记得鲁关河吗?”
“捶”想了半天,说道:“不记得此人,敢问……”
鲁关山怒吼道:“我叫鲁关山!”
“捶”转转眼珠,说道:“如果没有猜错,鲁关河必是你的兄弟!”
鲁关山说道:“正是,他们就是被你们打死的,锦华城外的野侠客们!”
“捶”以手捂额头,说道:“哎呀,原来还有这等的冤孽,想不到~”
老头子在一旁,说道:“现在明白了吗?冤孽到头终有报,死也瞑目了吧?”
听了这个,西域三大高手微微点头,眼睛一闭就断气了。
“捶”说道:“当日我是将鲁关河粉身碎骨了吗?请你也将我那样处理!”
鲁关山吼道:“废话少说,我只要你一命就好!”说着,鲁关山把手掐在“捶”的脖子上,用力一拧,“捶”就断气了。其实,他不是不想将“捶”粉身碎骨,只是他没那个本事。
鲁关山说道:“我弟弟是被人掐断了脖子,如果没有记错~”
老头子哼唧着说:“嗯~?嗯,我不管那些,现在你的大仇报了,有什么打算?”
鲁关山仰起头,若有所思地说:“天涯茫茫,宙宇苍苍,竟然没有我鲁关山的容身之地,我……”
老头子说:“嗯~?嗯,浑人还吟诗。”
不等鲁关山继续抒发感慨,老头子说道:“你的仇报了,也要了他们一命了,他们再活过来,你可不要纠缠了!”
鲁关山吃惊地转身,问道:“什么玩意儿?”
正不知什么玩意儿,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