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走着,申可为和于一秋聊得很合,所以多说了几句,这样一来,不问长老受不了了。
要知道,在一个话唠的人面前,别人聊得越火热,他的心里就越水深火热。终于,不问长老憋不住了,也开始叨叨。
他这叨叨与别人不同,是威力无边的叨叨功。这叨叨功对于有功夫的人来说,造不成多大伤害,但是对于不会功夫,或者小型的又没有异术的动物来说,可能是致命的伤害。
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不问长老就开始喋喋不休。
申可为他们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并不当一回事,也不在意地听着。
走着走着,申可为叫住众人,自己也停了下来,屏住呼吸,侧耳听着什么。
听了一会儿,于一秋问道:“怎么了?你再干什么?”
申可为说:“你们有没有听到什么怪声?”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纷纷摇头,并没有觉察到异样。
申可为只当是自己耳朵花了,于是继续走路,不问长老也继续边走边叨叨。
在不问长老的絮叨声里,又出现“噗噗”的声音,申可为耳朵灵敏,马上停下,并且叫住了于一秋和不问长老。
这一次,他们还是说什么也没有听到。
站在一旁的鲁关山却说:“我也听到了~”
申可为虽然不想搭理他,但是事情蹊跷,只好交流意见,问道:“你听到了什么?”
鲁关山说:“放屁一样的声音!”
申可为一想,确实如此,虽然形容得有些欠妥。他点了点头。
鲁关山又说:“而且是蔫的~”
申可为喊道:“住嘴!”
于一秋笑道:“这不正常吗?那些臭鼬一路上都没有闲着,不是一直在忙着放气吗?”
申可为说:“并非是那个,声音还是略有不同。”
于一秋侧耳倾听,听了半天,还是没有听见什么。
申可为无奈地说:“算了,继续走吧~”
于是,他们继续赶路,不问长老又开始了喋喋不休。
可是走了没几步,申可为又听到了那个怪声,这一次他没有叫住别人,而是偷偷回头,竟然看到了身后的情形,吓出了一身冷汗。
申可为急忙叫住众人,众人回头,一个个没有不吃惊。
原来,最初跟在后面的臭鼬是排成队的,总共有几十只,现在竟然只有十来只,而且还是排着队伍,数目差异一目了然。
申可为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
于一秋和不问长老都给不出回答,那些小臭鼬却像有话说,几个队列汇成一队,气势汹汹地站在众人的对面。
看臭鼬们的眼睛,眯成了线,眉头压得很低,明显是生气的样子。
申可为试图和他们交流,但是语言不同,只好陪着众人迷惑。
鲁关山眼睛好使,看到了臭鼬队伍后面有东西,喊道:“你们看,他们后面有倒下的臭鼬!”
众人顺着臭鼬的队伍望去,果然,在他们最后面,有几只倒下的臭鼬,就躺在它们经过的地方。
申可为问道:“这,这又是怎么回事?”
同样,没有人能给出答案,只好走过去查看。看到他们蹲在倒地的臭鼬旁边看,小臭鼬疯狂地吼叫,时不时地向他们扑去,然后又极速地退下。
看样是在驱赶人们,申可为他们看出了臭鼬们的敌意,于是顺从地远离倒地的臭鼬的尸体。
困在瓦罐里的人们发觉到了外面不正常的躁动,问道:“几位壮士,现在怎么这样乱?”
于一秋喝道:“老实呆着,再摇你们几下!”说着,他摇了摇瓦罐,把里面的人摇得头晕目眩,直到申可为阻拦,他才停手。
申可为小声说:“他们或许知道怎么回事~”
于是,申可为凑近瓦罐问道:“唉,你们知道为什么臭鼬们好多都倒地死亡了吗?”
西域人惊奇地问道:“倒地死亡?为什么?”
申可为吼道:“我怎么知道,问你呢!”
西域人也很愣,回道:“我怎么知道?!”
申可为一指瓦罐,对于一秋说:“摇,狠狠地摇!”
于一秋果然听话,说摇就摇,把三个西域人都装进瓦罐,用力地摇晃。西域人呕吐的声音不绝于耳,不一会儿,感觉瓦罐口往外流出液体。
实在难受的时候,西域人喊道:“停,停,我说……”
于一秋停了手,问道:“什么?”
西域人说:“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臭鼬倒地死去~”
听了这个,于一秋骂道:“**,耍我!”说着,他又开始摇晃瓦罐。
西域人急忙喊停,说:“没有,没有,我们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是我们知道这些臭鼬极重情义,若是有臭鼬死于意外,它们的大部队不久就会赶到。咱们还是快跑吧,到了城里就没事了!”
听了他们的话,申可为点点头,说:“这倒是又用的信息!”
不问长老说道:“申兄弟,我看还是快走,不然恐怕来不及了!”
申可为想了想,说:“言之有理,还是快走吧!”
于一秋却略有微词,不过还是跟着走了。
一行人正走着,忽然,听到后面响声震天,犹如马蹄声响,越来越近。
申可为扭头去看,发现漫天黄尘,身后并没有马匹,只是地上的草一片片地倒下,似乎草丛里爬过来了千军万马。
不问长老说:“如果没有猜错,一定是臭鼬!”
于一秋说:“我就说,跑什么,大不了讲清楚,臭鼬的死与我们无关,道理讲不清,就打!”
申可为说:“未必打得过~”
当臭鼬的军队靠近,一颗颗小脑袋从草丛里起伏,圆溜溜的小黑眼睛们盯着一个方向,渐渐逼近,真像是出征后的军士,各个面相狰狞,气势澎湃。
看到这副场景的人,没有心里不生胆怯的。
这些臭鼬似乎也有战术要领,竟然很快由一个方向扩展成了四个方向,渐渐把申可为等人包围了。
待阵势摆好,还是一个大个的臭鼬,慢悠悠地迈出臭鼬群,来到了申可为的身前。这时候,在他旁边的小臭鼬尖叫一声。
大臭鼬走过申可为,来到于一秋的脚下,小臭鼬又尖叫一声,于是大臭鼬来到了不问长老身边。这一次,小臭鼬叫了几声,每一声都浑厚,激昂,似乎含着无限的愤怨。
大臭鼬眯着眼睛,仰视着不问长老,眉头越压越低,嘴角不自觉地抽搐着。
不问长老低头和大臭鼬对视,可是总感觉自己在仰视什么,大臭鼬的气势给他不敢高居的感觉。
两个正在对视,忽然,大臭鼬竟然缓缓站了起来,两个爪子在身前垂着,面庞整个都在抽搐着。
不问长老感觉口干,咽了口吐沫,刚要开口说话,忽然一个爪子飞来,迎面打在了不问长老的脸颊上。脸上顿时流出温热的血,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不问长老本能地后退,险些栽倒。
那些旁观的小臭鼬们欢呼雀跃,高兴地叫着。
这一下太过突然,不问长老没有防备,所以中招,正要还手,再看大臭鼬,身法灵巧,竟然跳开几步,坐到了为它布置的座椅上。
小臭鼬们像仆人似得,有的为大臭鼬献果子,有的在为大臭鼬捶肩。
众人无不感到惊讶,申可为喊道:“你们干什么!”
不问长老骂道:“畜生,岂有此理!”
大臭鼬显然听不懂,它命令小畜生们把杜趴地从群里拉出来,推到了臭鼬群前。
申可为见了杜趴地,赶紧上前施礼,如同见了救星,说道:“杜兄弟,你可算是出来了~”
杜趴地对申可为并不热情,也没有按照人类的礼节还礼,只是冷冷地看了申可为一眼,之后就沉重地垂下了头。
申可为问道:“杜兄弟,您快说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们都不明白!”
不问长老还在狂吼着,那些小臭鼬就乱扑着,扑扑退退,像是回应不问长老,也像是示威。
申可为问了好几遍,杜趴地才说:“它们死了兄弟,怀疑是你们干的!”
看到杜趴地和申可为说私话,大臭鼬朝着杜趴地疯叫,几乎要站起来叫了。那些小臭鼬见状,则纷纷拿起长针,对着杜趴地的全身狠扎。
申可为急忙摆手,但是小臭鼬哪里肯听他的,几个小臭鼬逼着申可为后退,退到了几步远的地方。
看着杜趴地受苦,申可为只能连声说:“不好意思,对不起,连累你了~”
躺在地上,浑身流出细细的血流,杜趴地没有一点痛苦的神色,在他的脸上,却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这个微笑让申可为更加难受。
过了一会儿,小臭鼬不再折磨杜趴地。大臭鼬朝着杜趴地叫了几声,杜趴地点点头,对申可为等人说:“你们杀了我们的兄弟,我要你们交出那个老头,不然……”
听了这个,申可为终于明白,臭鼬怀疑不问长老是杀臭鼬的凶手。不问长老听了介绍,说道:“申兄弟,你们把我交出去,让我和他们对打!”说着,不问长老推开申可为他们,自己往前走了两步。
申可为及时拦住不问长老,说:“长老,不要说这样的话!”
那些小臭鼬见到不问长老往前走,真得就纷纷上扑,有的张着大嘴,呲着锋利的牙齿。
申可为对杜趴地说:“杜兄弟,请告诉臭鼬老大,我们是朋友,甚至亲人,不会舍弃任何一位!”
杜趴地转向大臭鼬,把申可为的意思转达给了臭鼬精,而且做了语气上的调整,听起来更加顺耳了。
大臭鼬又对着杜趴地叫了几声,杜趴地说:“老大钦佩你们的品性,所以更加希望你们离开,它不想伤害无辜者~”
小臭鼬们群情激愤,现在四四五五地叠加着,个头都达到了一人高,放眼望去,众人像被围墙困住了。
申可为对于一秋说:“于大哥,这件事情与你无关,耽误您这么久,请离开吧,我和长老”说着,他看看不问长老,说,“我们相识已久,绝对不能背弃~”
于一秋刚要说话,申可为拦住了他,说:“不必多说,再说了,我还有一事相求”。说着,申可为瞅一眼鲁关山,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手往怀里掏去。
不知交代什么后事,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