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猬佟简单交代几句,竟然转头就走,留下鲁关山一人孤零零面对众人。
这众人过去是朋友,现在被鲁关山翻脸得罪,各个拿鲁关山当仇人看待。
不问长老叨叨起来,更是没完,而且总是一语双关,说得鲁关山不好意思在屋里呆了。
不问长老看见水盆,不禁感叹:“唉~,这水盆中的水,可谓是清澈见底,人心若是像水一般,不知道省了多少事情。
鲁关山愚钝至极,这一句话理解不了,就继续听着。
不问长老说道:“人心,初遇的时候,感觉各个都是豪杰,哪个也算得上正人君子,相识久了,发现有些人长得像人,做的事情却全然不像人事!”
鲁关山甚至想着搭话,还是听不懂不问长老指桑骂槐的本事。
不问长老坐到了椅子上,叹道:“椅子一坐就知道响,有些人啊,坐那半天,连个声都不敢吱,生怕暴露了本性!”
鲁关山一听,听出不是好话,但是仍旧没有离开,就和众人一起坐在中厅。他心里总把自己当主人,认为主人理所应当可以随心所欲,光明正大的坐在中堂,而且是正位上。
不问长老说道:“去年,我也遇到一个忘恩负义,翻脸不认人的货,而且那个人也姓鲁,你们说巧不巧?”
申可为拍手说道:“好啊,原来这种人也是看姓的,看来人家说姜家出忠烈,多少代都是忠烈,姚家出贤人,历史上尽是贤人,原来姓鲁的……哈哈”。
鲁关山听不下去,一拍桌子,转身出了屋子。
他一离开,正位马上被人占去。鲁关山回头一看,气不打一处来,到底是个愣人,竟然反身回到原处。
鲁关山指着那个人,骂道:“唉!老头儿,胜负未分,不必这样过分吧!”
老头子哼哼唧唧地说:“嗯~?嗯,怎么了,不过是坐一坐椅子,这么小气干嘛?”
鲁关山呵呵一笑,说道:“这个位置,你以为是谁都可以坐的吗?”
老头子深深点头,说:“嗯!”
鲁关山气急败坏,但是没有办法,只好抬起手臂,塞到自己的嘴里,狠狠地咬了一口。
他记得刺猬佟出门之前叮嘱过,千万不要招惹这些人。
鲁关山咬了自己一口,感觉出气了,然后默默地离开了。
这一夜,申可为等人像住在自己的家,睡着最好的床,吃着最好的饭,把破屋子破床,还有剩菜残羹留给了鲁关山。
众人吃过了饭,陆续回到各自的房中睡觉。
鲁关山挑着剩菜吃,边吃边说:“要不是不会做饭,我会吃这些?哼!”说着,他挑出一块肉丝,举到了空中,在灯光下仔细打量着,欣喜若狂地说,“好,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块肉,真是幸运。”
忽然,门打开了,从外面进来一个人。
鲁关山见有人进入,急忙把肉丝揣进怀里,害怕地看着外面进来的人。
原来是申可为,进屋里拿落下的衣服。
鲁关山盯着申可为拿衣服,然后拿完衣服,从屋门出去,屋门重重地关闭,之后他才小心翼翼地把肉丝掏出来,贪婪地吮吸着肉丝上的油水。
吃过了剩饭,鲁关山就独自到柴房睡觉,躺在干脆的柴禾上,心满意足地看着天空。透过破损的屋顶,满天的星光一览无余。
看着看着,鲁关山睡着了,在睡梦里还在嘟囔:“哼!等我大哥回来,我一定让他收拾你!”
星星在夜空眨眼,月光淡而柔和,薄薄的影子照在鲁关山的脸上,夜那么的静。
不知道为什么,时间过得那么快,鲁关山感受到了脸上的温暖,睁开眼睛,原来是太阳光照到了屋里。
鲁关山从柴禾上站起,感觉一身的倦意一点都没有减弱。
鲁关山出了柴房,看到人们正在屋里聚餐,有说有笑,好不热闹。
鲁关山悄悄地躲到角落,等了很久,众人终于吃过了饭,纷纷散去。鲁关山伸伸懒腰,从角落里站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感觉那么困倦。
鲁关山跑进屋里,吃着人们剩下的饭菜,嘟囔着:“若不是不会做饭,我才不吃这些!等着吧,我大哥回来就好!”
才吃过一顿饭,天很快竟然黑了,鲁关山感到困意袭上来,不由自主地朝柴房走去,在身后,传来了众人吃喝玩乐,说说笑笑的声音。
鲁关山受不了满身的困意,躺倒柴房的干柴上,呼呼大睡,感觉到身下的柴禾很硌得慌,但是他也没有理会。
梦里说着:“等我大哥回来,一切都会好的!”
天知道,刚躺了没有多久,天空就亮了,或许是感觉,或许是真实,天亮得很快。
鲁关山打打舒张,从柴禾上站起来,感觉浑身困意,但是天亮了,他又感觉饥饿,只好出去觅食。
他走出柴房,还是在前面的中厅,人们摆了一桌子饭菜,正在喝酒玩笑。
鲁关山等了很久,等得眼睛睁不开,几乎要睡到了,人们迟迟地散去。
鲁关山冲进屋里,又是抓着剩菜剩饭,吃个不停。
吃过之后,鲁关山很快返回柴房,倒头就睡。
这样重复了好几天,刺猬佟一直没有回来,鲁关山害怕。
一个可怕的念头冲进鲁关山的脑海:刺猬佟根本就是逃命去了,哪里是去请救兵了。
有了这个念头,鲁关山在众人面前更直不起腰,再看众人,似乎整天吃喝玩乐,在这里住的痛快,丝毫没有要出发的意思。
鲁关山惧怕众人,也害怕刺猬佟一去不返,久而久之,他越来越直不起腰,越来越觉得卑微,最后甚至完全成了人们役使的仆人。
自从那次事情之后,鲁关山被人们当仇人看待,不仅变本加厉的使唤他,而且完全是狠暴的指挥。只要鲁关山一时反应不快,或者答应不及时,就会迎来拳打脚踢。
一天,鲁关山终于受不了这种气,偷偷跑出了家门。出了家门,一个熟人也没有,背井离乡,感受到异常的孤独。
除此之外,他感觉身体疲倦,几乎站着都要睡倒了。鲁关山急着找一个地方睡觉,就急匆匆穿过市集,寻找角落。
不一会儿,他来到一个僻静肮脏的角落,在那里躺倒就要睡。忽然,有人踹他,摇他,喊着:“别在这里,滚开!”
鲁关山勉强睁开困倦的双眼,吼道:“凭什么管我,这是你家的地方吗?!”
声音喊过,鲁关山感觉困意更浓,眼睛怎么也睁不开。
那个声音喊道:“这是我的地方,滚开!”
这里明明是胡同里,是公家的地方,却有人声称是自己的地方,鲁关山气冲冲地睁开眼,打眼一看,面前原来早就躺着一个人。
这个人和自己一样,是个浑身破烂,落魄的流浪汉,鲁关山吼道:“你睡这儿,我……”话未说完,鲁关山强睁开眼睛,目光往那个人的脸上瞅,这一瞅吓了他一跳。
鲁关山叫道:“是你!”面前不是别人,正是刺猬佟,竟然落魄成了流浪汉,一直隐藏在城中小巷。
鲁关山吼道:“你把我害惨了,害惨了”说着,鲁关山坐起身来,双手掐向刺猬佟的脖子,骂着,“刺猬佟,你个王八蛋,王八蛋!”
刺猬佟努力挣脱开鲁关山的双手,喊道:“你干什么,兄弟,你疯了?!”说着,刺猬佟用手把鲁关山的眼皮支起来。
刚开始,视线模糊,渐渐地视线变得清晰。
鲁关山恢复了神智,看到面前站的是刺猬佟。鲁关山感觉做了一个大梦,仰头看向天空,月光淡而柔和,群星拱月,薄云淡淡。
鲁关山说:“我……这是?”
刺猬佟吼道:“兄弟,你疯了,骂我干什么?!”
鲁关山说:“我……”
没等鲁关山说完,刺猬佟把他扶起来,说道:“那不用说,我且向你介绍!”
鲁关山从柴禾堆上站起,看向旁边,在刺猬佟身边站着许多人。
刺猬佟小声介绍着:“这位是张三儿,李三儿,王三儿,还有他们,都是我的好友!”
鲁关山也不打招呼,问道:“你不是说,你要去上一天,才能够回来吗?”
刺猬佟小声地笑:“我是骗他们,不过是想麻痹敌人,其实,他们都在城郊,一会儿就能找到他们”说着,刺猬佟警惕地往往四周,说,“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出去!”
鲁关山问:“去哪里?!”
哪里有人理他,拖着他跑出了院子。
站到院子外面,刺猬佟才敢大声说话。
刺猬佟说:“我一个人办不成事,必须是我们众人协力,才能报仇,哼!这些人竟然在我的家里耍横,也不看看我刺猬佟是谁!”
鲁关山一听,心头美得慌,说道:“大哥,你既然叫来这些人,他们一定有些本事,且待我试上一试!”
人们正有话说,鲁关山不用分说,早拉过一个,两人站到了一边。
刺猬佟喊道:“兄弟,不要如此……”
鲁关山学着侠客的口吻,说道:“没关系,我们点到为止,不会出事!”
那个和鲁关山相对的年轻人,是个中等身材的人,但是却丝毫没有年轻人该有的气势。
他瑟瑟发抖,似乎有话要说,但是看到鲁关山一再变换着架势,一时又说不出口。
鲁关山喝道:“来吧!”
刺猬佟喊着“不要”,那个年轻人手脚发着抖,不知这是什么故事,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