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眼前景象奇异,申可为打算问一问早就在那里看热闹的人。那些看热闹的人总是比客栈跑出来看热闹的人们早,很快就聚集在新出现的地缝旁边。
申可为礼貌地询问看热闹的人,哪料到一拍下去,人家没有反应。说了一句谎话,告诉人家身上有虫子,那个人才转过脸来,脸上的表情更加虾人。
申可为惊魂未定之际,那些人群无声无息地消失了,就像蒸发了一样。
鲁关山也没有瞅见那些人怎样散去,霍兆轩也没有看到。
这时候,客栈跑出来的人们才聚集在旁边,朝着南边出现的地缝看。
这条地缝与别的无异,但是它的出现意义非凡。因为它的出现,三条地缝连在一起,彼此交叉,于是客栈被包围在中间,完全与外面隔绝了。
人们这次也议论更加激烈,看得出失望的情绪强烈,很多人都跪在地上,抱头痛哭。这就像一场预先通知的灾难,这场灾难将令所有人无一生还。
这个时候,申可为怀中之物又开始温温发热,这是偶尔出现的情况,每当大难临头时候,这个东西就温温发热。
在三条地缝周围围着很多人,有的人已经失去理智,朝着地缝跳下,有拦他的人,竟然被带倒,也摔下了地缝。
出了沮丧哭泣的人,还有疯癫的人,这时候开始大笑,笑个不停,唱个不停,在客栈的周围转着,跑着。
还有的人,从客栈搬来的长条木板,企图把木板搭在地缝上面,可惜地缝宽度太长,如同一条大河一般,所以木板竟然落入了地缝的深渊之中。
人们被捆在中间,里外来往不了,粮食饮水也进不来,于是客栈的余粮成了仅有的生活资源。如果没有意外,这些资源势必成为众人抢夺的对象。
鲁关山不管别人,只管自己在客栈吃酒,客栈的伙计哄了他几次,他靠着蛮横的方式,终于没有挪动一步。
除了他,客栈的客人都在外面转着,或喜或忧,或疯或不疯。申可为和霍兆轩焦急地转着,沿着地缝一遍遍查看,希望找到可以通往外面的出口。
查来查去,地缝最窄的地方,两缘的距离也有小河粗细。
忽然,在申可为他们身后,吵声响起:“哎呀,本来要抢东西,怎么落入困境,这可怎么办?!”
“要我说,先抢了再说,别等了”。
“兄弟们,我们再从长计议!”
“不等了!”说了一身,呐喊声起,“把那小子捉住!”
从人群里跑出五六个壮汉,各个手持大刀,朝着申可为跑来。
眼看到了跟前,申可为推开霍兆轩,单独上前迎战。
虽然有老头子亲传的纯真内力,但是申可为也是凡人,害怕刀斧兵器,只能半挡半闪,拖延着那些壮汉。
壮汉眼见着一时攻不下申可为,摇臂高呼:“唉——,所有的人听着,这个小子身上有稀世珍宝,得了那个,能获得高超武艺,逃离升天不是问题!”
听了这个,很多人受了蛊惑,朝着申可为冲来。
申可为看着冲来的人群,心说:“再有本事,这些人我也应付不了”想着,他抽眼看看霍兆轩,早已经跑进了客栈门里。
申可为虚晃一招,急忙抽身,朝着身后跑去。
在他的前方,客栈老板正在担心粮食被抢的问题,一看外面冲来那么多人,吓得他招呼伙计,急忙要把门板关严。
申可为离得还远,客栈老板已经把门板抬起,插进了门缝里,眼看就要上最后一块板子。
申可为急吼一声:“等等我!”
客栈老板瞅了一眼,朝门外吐了一口,骂道:“呸!孙子等你!”
话音刚落,一只大手落在他的嘴巴上,客栈老板牙齿被推着,退到了一边。
“嘿嘿,我是孙子”鲁关山说,嘴里满是肉食,瞅了掌柜的一眼。
幸好申可为身体不胖,挤着最后一个缝隙,钻进了客栈。鲁关山等他进入,马上抬起门板,把客栈门堵严。
几个壮汉一见,心头怒火升,抬起朴刀就砍。只听“噼噼咔咔”的声音一阵,再看门板,崭然一新,比刚才砍之前还显得新。
其中一个壮汉用手摸了摸门板,竟然坚硬如铁,和朴刀的硬度一样,不知什么时候装上了铁皮。
壮汉门气急败坏,骂道:“必是妖术!”于是,许多人一起上前,用身体撞击门板。
申可为他们在门里,看着门板一鼓一鼓,已经有木茬出现,眼看就要支撑不住了。
在门外,一个壮汉叫着号,为所有人加油:“大伙加把劲,使劲撞击”。
所有人就在客栈的四周,把客栈整个包围了,然后用身体撞击着客栈的各个角落。
客栈的每一面墙壁受着撞击,发出木板破裂的声音。
人们中途停歇时候,纷纷凑近客栈的外墙,发现墙壁崭然一新,他们的撞击似乎为墙壁增加了硬度,现在的墙壁可以当铜镜使用,不仅坚硬异常,而且非常干净。
壮汉喊着:“大家不要相信,这是妖术,继续撞!”
其实,壮汉说得对,这确实是妖术。这是五山阴魂施展的幻术,五山阴魂奉命保护申可为,一见申可为有难,他们哪里肯袖手旁观,但是他们不能直接害人,所以只好依靠制造幻象,使得人们迷失。
壮汉猜对了,这确实是妖术,但是相信他的人不多,人们更相信自己的眼睛。
所以人们纷纷停止了撞击,只有那伙同为一伙的强盗,仍然在不懈地撞击着。
人们停下了手脚,看到墙壁,果然越来越软,木板竟然枯损,一点一点往下落着。
人们更加相信,原来不撞击墙壁和门板,它们才会自动掉落,于是他们跑过去,把撞击门板的强盗们也拦住了。
一个人不经意地踢了一脚土,没想到土撞到了门板,门板破损更大,于是人们发现了,用土去掩门,那样门板损失更大。
很快,所有人开始双手刨土,把土都扔到门口,还有墙壁的四周,在他们看来,墙壁和门板经土一扔,竟然开始脱落,其实不知道这全是幻觉。
在幻觉的影响下,人们开始往客栈四周扔土,很快就把客栈造得坚不可摧,固若金汤。
这些人们也纳闷,只见客栈越来越破,却不见客栈破开洞来。虽然迷惑,但是他们不敢靠近,因为一旦靠近,在他们的眼里,客栈就越来越坚固。
就这样,大多数人被困在了客栈门外。客栈的老板还有部分伙计留在客栈,申可为和霍兆轩以及鲁关山也有幸进入客栈了。
有鲁关山在,申可为和霍兆轩受不了苦,有得吃,有的喝,但是客栈的人们可受苦了,包括客栈掌柜的,客栈伙计。
鲁关山成了小山上的大王,凭借着自己的莽劲,还有有些名头的三门穿心的功夫,已经平定了几次客栈的内乱。
对待实在不服管教,不肯屈服于自己的人,鲁关山一把抓住,往窗户外一扔,就了事了。
申可为倒是讲道理的人,常常奉劝鲁关山,不要这样蛮横,无论对待什么人,一定要留些余地,不能坏事做绝。
鲁关山却不听,犯起浑来,他就朝着客栈的主人们说:“听见没有,说你们呢,坏事不要做绝,留些鱼滴”。
说完,他瞅瞅申可为,问:“说吧,除了鱼,还想吃什么,尽管说”。
申可为常常哭笑不得,对鲁关山没有一点办法。
终于,鲁关山遭到了报应,这一天,几个伙计在一起密谋,拿出了尘封几十年的药粉。
原来,这家白尚白客栈在之前,是由现任掌柜的姨夫掌管着的,名叫嘿呦嘿客栈。听名字,这个店就是黑店。那时候,客栈常备的药,就是这种药粉,能让人昏倒不醒,也让人身体难受。
自从开了白尚白客栈,客栈经营正经生意,所以药粉就闲置了。
这一日,伙计们拿出药粉,就是为了让鲁关山尝尝苦头。
药粉下到了申可为他们三人的饭里,但是鲁关山嘴急,别人午时开饭,他巳时未完就要吃饭。
所以鲁关山终于中毒,意识到饭里有毒,申可为和霍兆轩免去了一难。
鲁关山吃了饭之后,上吐下泻,但是呼呼大睡,全是在睡梦之中呕吐,难受,呻吟。
申可为见鲁关山难受,叹道:“若是石大哥在,就不会逢此磨难”。
见申可为没有中毒,大多数伙计不敢妄动,但是有些伙计心急,趁着鲁关山病重,他们群起造反,闹着要把鲁关山扔出窗户。
在危急时刻,申可为才发现鲁关山已经被抬到了窗口。申可为两三招,打得伙计们摔倒在地。
申可为终于抓到了凶手,于是威逼他们,审问出了解药。灌了一碗凉水,鲁关山竟然马上变得精神。两个眼珠子滴流乱转,脑袋一摇一摇,就像精神癫狂的人。
鲁关山抓住伙计们就要杀,申可为苦苦劝说,终于把他拦下。虽然死罪逃过,活罪不饶,鲁关山一把抓起一个伙计,一甩手就扔出了窗户。
伙计被扔出窗外,“哎哟”一声,就断气了。其他伙计纷纷跪地求饶,誓言要永远追随鲁关山,以此赎罪。
再说客栈外的人们,第一天没有什么事情。
到了夜里,他们是又饥又冷,一时间哭嗷声遍野。
申可为建议把他们放进来,虽然粮食水都是有限的,但是房间是多余的。这些房间只住着那么几个人,任由外面的人冻着,实在不是仁义之道。
除了霍兆轩,别人都提出了异议。鲁关山只知道说不行,也说不出理由。
掌柜的说:“那可不行,到时候,人们抢夺粮食,很快粮食平分,所有人暴饮暴食,大家还是要饿死!”
申可为提议把粮食藏起来,放人们进来避寒。
客栈里,在场的人们都参与讨论,众人莫衷一是,争不出个最终方案。
到了深夜,外面的人实在睡不着觉,开始躁动不安。伴随着最初的哀嚎声,又出现了愤怒的喷鼻声,和不安的抱怨声。
眼看就要再起动乱,不知什么故事,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