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侍卫把枪指向申可为,眼看就要穿进他的胸膛,老头子还在整理酒壶,酒壶来不及固牢,枪尖已经抵到胸口。
等到酒壶固牢,枪就把申可为挑起来了,老头子一狠心,把自己的酒壶一拽,火红的线穗扯断,酒壶“嗖”一声飞了出去。
这个酒壶与其他的没有异处,是农人种的大葫芦,等到长大了,把里面掏空,在葫芦口堵上一团碎布,当做壶塞。
只见酒壶飞出,在天空划出一条抛物线,这样的轨迹总给人感觉,扔东西的人没有出多大力气。
酒壶在空中划过,吸引了某个侍卫的目光,侍卫举起枪企图拦截酒壶,但是视力不佳,枪身竟然没有碰到酒壶。
酒壶一往直前,到了申可为的胸口附近,照着一个枪身砸去,但听“哐当”一声,犹如钢铁相击,侍卫的枪身应声断裂,随着脆亮一声,一截废铁落地。
老头子拍手大笑,认为终于又救了徒弟一命。
闻声,申可为睁开眼睛,几乎叫出了声音,原来,那个酒壶砸折了一根枪,但是却不是唯一的一根,也不是最近的一根,在短枪之后,仍有好几根枪尖戳来。
真得到了千钧一发之际,申可为肌肉紧张,不知道哪里来的精神,挥手横截枪杆,只轻轻一挥,竟然把几根枪身同时砍断,那只胳膊如同铁打钢铸,坚硬无比,锋利无比。
老头子一见,拍着膝盖大笑,说着:“吼吼,这就对了,想要让你出招,必须逼你,苦你心智,劳你筋骨……”
眼瞅着钢枪又来,申可为比刚才有经验了,等枪到了近处,他伸出两手,变成夹子,用力一夹,“仓啷”一声,枪断在地。
这个时候,一名侍卫出了阴招,从背后偷袭申可为,枪尖正戳在申可为的腰上,申可为没有防备。
被枪推着,申可为往前走了好几步。枪尖碰到申可为,就像碰到石头,坚硬而不可入。
申可为走了几步,待后面的人力气变虚,猛然转身,把枪尖顶在肚脐上,枪被牢牢粘住了一般,侍卫拔也拔不出,刺也刺不入,挪又挪不开,撒手不及,申可为一晃身子,枪身斜挑,侍卫攥着枪身,被举到了空中。
侍卫被枪挑到了空中,惊叫连连,慌不知所措。
待要把他放下,申可为身体痒了一下,注意力分散,瞬间气虚,肚脐失去了力气,枪尖一时粘不住,随着枪身,侍卫横身摔在了地上,“噗通”一声,如巨石落地。
在城门里,一下子喷出一大滩血迹,行人衣服上都溅上了斑斑血点。
突然,身后又顶到了硬物,申可为回头,和他对峙过的侍卫从背后偷袭他,将枪扎在了他的后腰上。
见到血水喷溅,那个侍卫马上扔掉了兵器,转身悠闲地走开,其他侍卫也一样,就像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过。
申可为跳上前,抓住侍卫的后脖领,扯得他斜倒,然后抬起铁胳膊,举在侍卫的头顶正上方。
侍卫扭头吃惊地望着申可为,申可为恶狠狠地盯着那个侍卫。
老头子此时停止了大笑,表情凝重,看着申可为。
周围的人群,像看英雄一样,望着申可为,侍卫的眼神里,既有崇拜,又有胆怯。
申可为缓缓放下了手,说:“你走吧”。
这个时候,一阵欢呼从人群中响起,人们冰冷的心里,似乎接触到了一点久违的暖融,竟然冲破了他们的认知界限。
“嗯~?嗯,这一举也许解救了整个城”老头子说。
“我差点忘了,这个地方是小气城”申可为说。
“嗯~?嗯,见到血就停手,停手了就想没事人”老头子领着申可为往外走,说着,“不过,你竟抵抗住了杀戮的瘾性,嗯~?嗯,实在可贵”。
面对一群明显不敌于自己的仇人,能够宽大为怀,实在难能可贵,这也是自救,让自己免于坠入暴戾的循环。
申可为话题一转,问道:“那我为什么突然……”
“呵呵,呵啊呵”老头子怪笑连连,却不应答。
原来,前日老头子出过一拳,名曰:七巧八滑教子拳,实际上此拳不是攻击类拳法,而是传功要术,专门对待以下几种徒弟使用:专心,却没有悟性;聪明,但不用心;品性端正,不得师兄弟喜欢;秘密收下,不能名正言顺传功的徒弟。
一旦受此拳,就有多种内功气力,从师父传给申可为。
虽然申可为不知道老头子做了什么,但是他知道自己被传授了武功,说不定还是非常厉害的神功。
和老头子边走边说,他们回到了茫茫旷野。这里仍然笼罩在黑夜里,抬头不见星星,月亮没有影踪,低头不见地面,连身体也看不清。
走着走着,申可为不小心踩到了老头子的脚,老头子赶紧抱起脚来叫疼。
从小气城出来后,老头子的脾气似乎也变得暴戾,抱着脚叫疼,然后还皱着眉头,盯着申可为,那目光竟像来自地狱,发着蓝色火焰的光,穿透黑暗,传达给了申可为。
申可为很不好意思地说:“得罪,得罪,天黑的罪”。
听到申可为的托词,老头子愠色不减,直起了身子,两道寒光仍然直射申可为。
申可为感到了寒意,不禁后退着。
突然,一声霹雳,黑幕般的天空裂开了一道口子,在口子的边缘,有粉色的辉霞描边,一层层的光辉从缺口涌出,翻滚着,流动着,甚至有一些光辉很快把黑天染成了彩色,大片大片的天空变成彩色,然后彩色继续传播,向着远方,向着地平线。
色彩在天空涌动着,时刻不停,如同涨潮时的浪花,浪花一朵一朵翻滚,涌现,最后溅得到处都是。
在色彩的泼洒下,天空逐渐明亮,在没有光彩的地方,天空从黑色变成了灰色,灰色呈一层层的,看见薄薄的云在其间穿梭,又有微微的光亮,在云间时隐时现。
在云层的破洞处,一个声音荡悠悠地飘了下来:“什么事?”
“嗯~?嗯,也没什么事”老头子说。
申可为从开始一直盯着天空的云彩变幻,他发现当声音传来时,斑斓的云朵随着声音而闪烁。如果整个天空幻化成了一张人脸,那么两个光点就是眼睛。
申可为断定这一定是位神仙,在他和老头子的交往中,并不认为这是最离奇的事情。
神仙确定无疑,但是申可为还在努力确认具体是哪一位神仙。
“没什么事?”那个声音说。
“嗯~?嗯,是,也没有什么事儿”老头子又重复一遍。
“没什么事?那你叫我干嘛?!”那个声音显然是生气的,于是天空紧接着响起轰鸣,云层也随着大地颤抖,天地同时变得不安分了。
“嗯~?嗯,我是说,没什么大事”老头子说。
“没什么大事?那你叫我干嘛?”那个声音说。
这个时候,申可为没有心情猜测神仙的身份,心里直骂街,心说:“哪里来那么多话,当神仙当得这么贫,也是……”
申可为想到这里,并没有说出口,只听天空的声音吼道:“吼哈哈,哈哈”虽然是笑,但是听起来异常恐怖,“有人嫌我话多了”说完,忽然狂风大作,天地间一阵昏暗。
转眼之间,阳光普照,天空清澈明朗,万里无云。
申可为寻找老头子,却发现自己身处沙漠,四周空无一人,一阵恐惧感袭上心头。
在这里,除了黄澄澄的沙子,就是水洗后的天空,什么也看不到。
申可为在原地站着,这是一个高地,他眺望四周,发现近处有一个沙堆,像是个雕像,模样像一个人形。
走到更近的地方,果然那是沙堆,薄薄的一层沙里埋着一个人似的,在头部的地方,两个气孔呼呼喘着气,嘴巴说着:“谢谢~”
这时候,天空中传来声音:“不客气~”。
那个沙堆突然一震,在嘴巴的地方掉出了一块沙,然后发出一个声音:“呃~”。
天空中马上接话,说:“哦,对不起,最近沙土吃多了,搞错地方了,这是十字军的地盘”说着,在一座沙丘后面,冲出了数不清的穿戴统一的士兵,远远地就呐喊着,朝这里过来了。
“嗯~?嗯,没事没事”老头子说。
“真是不好意思”天空说。
“这两个货,怎么这么皮!!”申可为说。
忽然,天色大变,眼看着大片乌云飘来,不一会儿,竟然乌云密布,天地间回归了昏暗。
片刻之后,申可为感觉身体轻轻的,周围暖暖的,眼睛却怎么也睁不开。
突然,一股冷水迎面泼来,把申可为冻得打了两个寒颤,才缓缓睁开眼睛。
原来,他飘在水面上,四周都是海水,视线忘得见的地方,全都是蓝蓝的海水。
在他的旁边,有一个香蕉和木板做好的船,上面站着一个穿着短衫和长裤的老头子,手里拿着一个水桶。
“你得啦得啦醒得啦?”那个老头问道。
“你说什么?”申可为好奇地问。
还没有得到回答,突然一声咆哮打断了对话,申可为赶紧回头,发现在香蕉船上有条绳子,在另一端拴着一条船,船上竟然有一只老虎。
“如果没有看错,那是一只孟特加拉省的虎”老头说,然后朝着天空说道,“嗯~?嗯,得啦得啦咕”。
话音刚落,四周的水开始消失,随着水位下降,船也在下降。最后,水完全不见了,船落在了无边的沙地上。
老头子和申可为还没有缓过神来,一声咆哮惊到了他们,原来那只猛虎下了船,在沙地上行走竟然毫无异样,就像从不曾漂泊海上。
那只虎朝着申可为和老头子走来,目光凶狠,肚子深凹着。
不知道武士对付猛兽,有什么功夫,还是万幸活命,却落得残疾,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