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一声“我们就这样办!”,老大抽出一把大刀,其他手下们把住门口,另有人把伙计处理了。
至于李财主,手无寸铁,而且是毫无功夫的普通人,理应是吓得浑身发抖,可是并没有,他端坐在椅子上,悠悠地说道:“真的一点不念旧情?”
老大咬牙切齿,对李财主的控制早就不满,别人烧杀抢掠,他却坐享其成,而且高高在上,考的是抓住别人把柄,当然不能服众。
老大更不搭话,横着大刀逼近李财主。只见白光一闪,大刀举起,不做停留极速落下,带动风声“呼呼”作响。
猛听得,清脆一声,随即“哐啷啷”声响,大刀落地,再看老大,早就倒在血泊之中,身体随着心脏跳动抽搐不止。
“哪个再敢近前?!”喊话的不是别人,正是李宅护院,号称跺脚虎。
他依李财主的命令,早就躲在房间之内,只身潜入,却不令强盗们发觉,可见功夫了得。
强盗们多数认得出跺脚虎,就算不认识,看他手里那把又细又长的棍子,反着蓝幽幽光芒,也不能不怕,纷纷跪地求饶。
这把棍子,像石头却又有金属光泽,似铁非铁,似铜非铜,不知什么材质,据说得仙人传授。它刚强无比,挥起来迅猛异常,轻轻一甩就有万斤力量,遇钢则断,遇钝则碎,遇猛则弹,无所不敌,能击各种类型的武器。
如果强盗们抵抗,尚且需要应付,这时候他们全都跪地求饶,跺脚虎不费多大劲儿,把他们一扫而光,在花园里挖了一个坑,尸体全埋进去了。
李财主身上沾了血迹,却故意不换衣服,回到了客厅,和善右堂重新会面。
在客栈里,阴阳四剑客翻出了最后一个包袱,现在这是全部家当了。没有资本得瑟了,他们在客栈吃了一顿,这时候才想起民女被困李宅,想着下一步的打算。
他们的注意就是,赶紧到进城的小路上去,看看有没有经过的富商,运气好的话多骗一些银两。依然是老办法,雷熊扮演公差,领几个人,其他三个人扮演强盗。
他们并不知道民女已经死在李宅。
打定了主意,几个人备好刀剑,从客栈出发。刚到客栈门口,看到了不想见到的人,而那几个人也看到了他们。大家走个脸对脸,谁都不好装看不见。
“是你们?”申可为说,到底是受害者,比较有理。
石天今天看到了四剑客被揍,感觉他们功夫一般,又有那天被劫持时候憋的气,此时却长了胆子,喊道:“看你们今天往哪里逃?!”
剑客们慌忙摆手,解释说:“别别,我们不是坏人,听我说……”
石天哪里肯听,抡拳就打,雷火轻松躲过,倒不是他身法很灵,而是人剑合一,剑扫过处,人也就跳开了。
“哟呵,躲我,看拳!”说着,石天一招龙探九天,不管不顾伸拳打来,这一拳力道刚猛,犹如神龙出海,直入九天,直上直下,丝毫没有弯邪曲拐。
剑客到底是剑客,错看这一条胳膊也是武器,本能地挥剑就砍。
石天对兵器界和拳脚界对打方式的差异,全然不知,只以为这一拳顶多被胳膊挡住,或者被人躲过,却不知道有利刃砍来。眼看拳头到了雷火胸前,全力灌于一臂,此时就算认清了剑来,哪里还收得住胳膊。
剑朝着石天的肩膀砍去,这一刀下去,整条胳膊连肩胛骨不剩,全部要掉。
剑闪寒光,胳膊奔着剑客胸膛,两者将要相遇。
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雷火反应过来,面前是活生生的胳膊,不是什么兵器。危急关头,雷火急收锋芒,把剑上挑,不知不觉折了手肘,另外这样一来,胸膛大开,白白空出来给石天打了一个正着。
只听“哎呀”一声,雷火仰倒在地。这一拳是石天为数不多的叫得上名字的功夫,而且使的全力,雷火躺倒在地,只觉得胸口憋闷,其中堵塞异物,就是吞咽喷吐不得。
其他剑客赶紧过来,石天也后悔万分,失落地蹲在地上。
“快过来,我有后事要讲”雷火说。
一听闹出人命了,石天跪到雷火面前,低头认罪。
其他剑客把石天推开,石天就跪行回到原地。
雷火稀里糊涂说了一通,然后就捂着胸口,等着死,可是直到看病的先生到了,他还活着。
雷火还以为自己真的要死了,甚至不敢听先生说话。当先生要说结论时,雷火主动说:“呃……,您是不是应该偷偷叫一个人出去说……”
先生诊断说:“虽然受伤,但是没有性命危险,只是胳膊确实折了,需要调养才能痊愈”。
雷火舒了一口气。
石天一拍胸脯子,说:“你们放心,前日的账就当疗养费了,一笔勾销了”。
申可为一直在拉扯石天的衣服下摆,石天还是想说什么说什么。申可为只好不顾及别的,说道:“你能做主吗?”
石天想了想,说:“我们不告诉善老爷,他不知道不就行了”。
“山水有想逢,同住一城,一个客栈,难免会碰见的”申可为说。
这时候,雷关突然说:“对对,申兄弟说的对”转而对石天冷冷地说,“我们不求你知情不报,只请你把实情告诉老爷,不要隐瞒什么”。
石天想也没想,说:“这太简单了”。
申可为拉石天的衣服,石天感觉就像没穿衣服。
申可为他们走后,雷家兄弟纷纷问雷关,为什么要让石天告诉善右堂,善右堂有点功夫,而且有钱有势,为此可能招来更多祸端。
雷关听说过善右堂的虚名,据说德高望重,品德优良,所以对善右堂的品格很自信,胸有成竹地摇了摇头。
“现在看来,我们凑齐救人的银两很难,倘若有善右堂的帮忙,这件事就容易得多”雷关说。
“他恨我们来不及,那里肯帮?”其他人问。
“你们不了解他啊”雷关说,自认为了解善右堂,把他当做君子。
“是啊,是”几个人点头道。
“你们想一想,他不仅在金钱上有帮助,而且和李财主免不了有来往,所以说说人情,事情更加好办了”雷关说。
其他人被说服了,点头表示赞同。
从李宅回到客栈,善右堂还没有坐踏实,石天就找他说话。
石天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善右堂,怎样碰到剑客,怎样和人家对打,其中不免要渲染一下自己的武艺,然后怎样人家手下留情,把剑客说成了英雄。
听完之后,善右堂转了转眼珠,问:“那帮强盗果然如此英雄?”
“正是”
善右堂整理一番,赶紧前去拜访几位剑客。
看到房间的简陋和剑客们的寒酸打扮,善右堂早就心怀鄙视,再加上前日被割断指甲的仇念,他早就含恨在心。但是,他却假惺惺地跑到床边,握着雷火的手,说:“哎呀,真是英雄多难啊,多难啊”。
“善老爷,前日的钱——”剑客们说。
“唉,不谈那些,千金易得,英雄难有啊,那些金钱在我看来,不值一提”善右堂显得很大气地说。
“我们还隐瞒姓名——”剑客说。
“唉,行走江湖,难免更名改姓,一避耳目,而免累及,实在理解,理解”善右堂说。
剑客们几乎哭出来了,眼泪久久流淌在脸上。
“快,快给善老爷看座”雷火说道。
其他剑客这才想起来,赶紧搬了凳子,给善右堂坐下。
谈了一会儿,善右堂试探性地问:“有一句不知该不该问?”
“善老爷大仁大义,有话请讲”剑客们说。
“呃~,诸位实在英雄豪杰,金钱实乃身外之物,不知道为何如此急需钱财?”善右堂说。
“唉~一言难尽”剑客们说,然后把民女的事情从头到尾讲个明白。
听完之后,善右堂赶紧起身,叹道:“哎呀,真是大义之人,容在下一拜”。
剑客们赶紧搀扶,善右堂跪得也慢,自然被拦住了。
“善某愿意从中调解,助诸位一臂之力”善右堂说。
又一天之后,善右堂从李财主处得到真信,把民女自尽的事情告诉了剑客们,剑客们悲痛欲绝。
恢复镇定之后,剑客们说:“我们别无所求,再请善老爷帮忙,要来女尸,我等埋葬一处,心中也能安宁”。
“善某愿意”
捧着女尸,阴阳剑客三个人留下雷火在客栈,由客栈伙计照顾,前去一座山岗,在那里找好坟地。
雇下了几个壮汉,使着铁锹,不一会儿就挖出一个大坑。正打算下葬女尸,忽听得人马纷乱,四周树林里蹿出许多人来,定睛一看,全是官人打扮。
挖坟的壮汉只是受人雇佣,马上扔下铁锹,跪在地上,吓得说不出话。
剑客们见势不好,知道被人陷害,轻轻放下女尸,留恋地看了一眼,撒腿就跑。
在磨云城东,申可为和石天众人,以及一干仆人等着善右堂,说好去去就来,在城东门外汇合。
善右堂快马跑到李财主家辞行,顺便把事先说定的事情告诉官府,官府的人正在李财主家做客。都是狼虫虎豹,不用多讲,县官满口答应了。
剑客们怀疑是善右堂出卖了他们,但是又不能确定,也许如果他们知道无意间曾砍落善右堂的指甲,那么兴许就会更坚信他出卖了他们。
急急赶回客栈,阴阳剑客发现客栈血流成河,在屋门之前,血水铺满地板,门框窗柩上全是血迹。
从此,阴阳四剑客,只剩下三剑客,白鱼尾丢失了,阴阳鱼从此不再平衡,阴总比阳多,黑总能压过白。
因此,兵器界和拳脚界之间埋下了祸根。
等了许久,善右堂从城东门策马赶来,和申可为众人汇于一处。
事情不算终了,且待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