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的时候霍有渊果然来了，他坐在车里，手都搭在车门上了，迟疑片刻还是没开门。
他拿出手机给楼尽欢拨了过去。
电话自然是霍复来接的，“到了？”
霍有渊准备好的质问被他这没有半点感情的两个字打断了，他顿了半天才说：“我已经到公司楼下了。”
霍复来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颔首：“十分钟后你就可以离开了。”
说完他就准备挂断电话。
霍有渊忙道：“等等！”
“还有事？”霍复来问。
“你……”霍有渊摩擦了下方向盘，迟疑着问：“你真要和霍复来出去吃饭？你到底怎么想的？他是我弟弟！”
“你现在知道他是你弟弟了？之前不都是叫野种？”霍复来反问。
“我……他是我爸和小三的儿子，怎么不是野种？临死前我爸还念念不忘，爷爷看他可怜才把他接回来的，不然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要饭。”
霍复来猛地攥紧了手，“你以为他稀罕你们霍家的东西吗？”
“不稀罕他来做什么？”
霍有渊不屑：“还不是看上了霍家的钱？”
霍复来深吸一口气，理智提醒他周围都是人，他才勉强把火压了下去，“够了，别废话。”
说完他直接挂了电话，视线落在屏幕上，不知怎么的，他忽然打开了手机通讯录，找到霍有渊的电话，直接改了他的备注。
“有渊”变成了“霍二”。
改完他自己愣了一下，他什么时候也这么幼稚了？
心里的火气消散，只剩一地废墟。
他捏了捏眉心，同事从他身边走过，忍不住问了一句：“欢欢，你怎么还不走，是身体不舒服么？”
“没有，我——”
“他跟我一起走，我顺道送他。”楼尽欢不知何时从办公室出来了，就站在拐角。
霍复来看过去，就见他手里提着个袋子，冲他点了点头。
意识到那袋子里装的是什么后，霍复来的耳朵又有发烧的趋势。
同事诧异地看了两人一眼，“霍总你和欢欢……”
楼尽欢态度自然道：“我们家住的比较近。”
能住在霍家旁边，楼尽欢家得多有钱啊？
同事心里暗忖。
“我们先走了，明天见。”
霍复来匆匆打了声招呼就跟着楼尽欢走了。
两人进了电梯后霍复来才松了口气，“这些脏衣服我拿回去洗吧。”
“你会洗么？”楼尽欢问。
“洗衣服而已，别太小瞧我，我以前也是自己洗衣服的。”霍复来看她一眼。
楼尽欢顺势问：“你以前，我是说没回霍家之前，都是怎么生活的？”
霍复来沉默了一会儿，楼尽欢补充道：“你要是不愿意说也没关系，我就是随口一问，别往心里去。”
“跟我姥爷一起生活。”
霍复来低声说：“他有心脏病，我十五岁的时候他就去世了，给我留了些钱，支撑我到上大学。”
楼尽欢了然，后来没多久他就被霍家认回去了，这才顺利念完了大学。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霍复来先一步出去，“不用可怜我，相比之下，我已经比绝大部分人都幸运了。”
楼尽欢笑了笑，走到他身边替他拢了拢衣领。
霍复来转头看了她一眼，眸光微动。
地下车库里的霍有渊正好看到这一幕，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