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举杯为大军庆贺,将士们兴奋不已,一时间君臣尽欢。
萧期第一次参加这种宴会,有些紧张,但在边境磨砺了半年,他越发成熟稳重,喜怒不形于色,外人是看不出任何异常的。
皇帝余光一直落在他身上,看了几眼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类似于“丈母娘看女婿”的心态,他越看越觉得萧期还不错。
这么一想,他正准备问问萧期的情况,就见自己的宝贝公主朝萧期看了过去,还冲萧期笑了笑。
皇帝:“……”
呵呵,什么玩意,这萧期凭什么?
他的公主都没对他这么笑过!
嫉妒让他面目全非,话也不想说了,直接自闭。
他一杯接着一杯地喝,偶尔用刀一样的眼神剜萧期。
萧期怎么可能察觉不到,但那是自己未来的老丈人,还是皇帝,他能说什么,只能暂时忍忍,等一会儿接风宴结束再找机会和皇帝好好聊聊。
这么一想他开始担心皇帝喝得太多一会儿醉了怎么办?
思及此,他忽然举起酒杯道:“美酒虽好,但陛下应以身体为重,少饮怡情,醉酒伤身,这杯酒,臣替陛下喝了。”
皇帝扯了扯唇,冷冷地看着他,心想你以什么身份替自己喝?美得你冒泡。
萧期一饮而尽,随后坐下,没再说什么,其他人揶揄地看着他,正准备劝他酒,那尊贵美艳的长公主忽然开了口,“萧将军所言极是,大家还是少喝一点,免得明日起来难受,传本宫令,让御膳房准备醒酒汤,一会儿每人喝一碗。”
她看向皇帝,微微一笑,容色比头上珠宝更耀眼,“父皇,你也喝点,晚上也好入眠。”
皇帝:“……”
“好好好,朕听你的。”
他没忍住笑了起来。
【啧啧啧,瞧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这皇帝,我都不知道说他什么好了,渣是真的渣,但对女儿也算好了,哎,果然人都是复杂的。】
【谁说不是,这会儿还有那么点搞笑气质,一晚上枯燥乏味,全部笑点都在他身上了。】
将士们见长公主这么能说上话,看萧期的眼神都带了几分嫉妒,这小子是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长公主看上了?
好在萧期是真的有能力,这半年边境上下都对他心服口服,主将也对他赞赏有加,前途不可限量,嫉妒是一时的,等他们反应过来,上赶着和萧期打好关系都来不及,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接风宴后半场气氛热烈,大家都十分尽兴,结束的时候还有些意犹未尽。
皇帝起身要离开,萧期忽然拦在了他身前,跪下道:“臣有话想和陛下说,求陛下给臣这个机会。”
皇帝心一紧,来了来了。
他下意识看向楼尽欢,楼尽欢点点头,“正好,儿臣也有话和父皇说。”
皇帝抿了抿唇,“随朕到御书房。”
“是。”
楼尽欢扶起萧期,两人跟在皇帝身后往御书房去。
御书房里灯火通明,皇帝一进去就屏退了左右伺候的人,里面就他们三个人,皇帝坐在主位上,按了按自己的眉心,“你们要说什么?”
虽然已经知道了,但他还是问这么一句。
萧期一撩袍摆跪了下来,正色肃然,铿锵有力道:“臣想求娶荣安长公主,求陛下成全!”
说着他直接叩首在地,发出一声闷响。
皇帝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头看向了楼尽欢。
楼尽欢也跪了下来,脊背笔直:“父皇,儿臣之前就说过了,儿臣的心上人就是萧期,儿臣此生非他不可,之前碍于他的身份,我们没在一起,如今他带功凯旋,你还觉得他不配吗?”
这话问的皇帝哑口无言,之前他确实觉得萧期不配,可后来和女儿冷战那么久,女儿的态度都没有半点软化,他就不再坚持,今天萧期亲自来求娶,也在他意料之中。
他叹息一声道:“朕如今还能拦住你们吗?”
楼尽欢和萧期对视一眼,眼里泛起了笑意。
皇帝从一边拿出了一道圣旨冲楼尽欢道:“你看看吧。”
楼尽欢起身接过圣旨,展开一看,毫不意外是赐婚圣旨,甚至还赐了萧期爵位。
楼尽欢把圣旨给萧期看了,萧期激动道:“臣叩谢陛下隆恩,得君明珠,永不敢负!”
“记住你今天说的话,若是来日你让欢儿不开心,负了欢儿,朕必让你死无全尸!”
皇帝目光冰冷,杀意凛冽,一看就知道不是在开玩笑。
萧期沉声道:“陛下放心,臣此生只愿与公主厮守终身。”
皇帝哼了一声,转头看向楼尽欢,楼尽欢难得给了他一个温和的、不掺杂任何其他情绪的笑,“父皇放心,儿臣知道该怎么做,儿臣不会让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委屈驸马。”
说着她一俯身,皇帝立刻起身扶起了她,握着她的手,眼里隐隐有泪光闪烁,“只要你幸福,朕就别无所求了,让钦天监挑个好日子,朕的掌上明珠大婚,一定要隆重大办!”
“谢父皇。”楼尽欢微微一笑。
皇帝看在眼中,终于彻底释然了。
……
荣安长公主和忠勇侯的婚期定在八月十六,正好中秋节后的一天。
那日京都万人空巷,举城欢庆,十里红妆从皇宫一直排到了长公主府,羡煞旁人。
皇帝亲自坐在堂上,皇子们在两边站着观礼,排场之大无人能及。
可见荣安长公主之得宠。
萧宁在公主那边站着,看着萧期和楼尽欢执红绸而来,瞬间红了眼眶,哥哥和嫂子终于修成正果了。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两人拜堂行礼,受众人祝贺,然后回到新房,她识趣的没跟上,去招呼宾客喝酒。
新房里处处都是红色,龙凤喜烛高高燃起,房内灯火通明。
萧期揭下楼尽欢的盖头后呼吸一窒,眼神就再也移不开了。
“春宵一刻值千金,相公,你还要看多久?”楼尽欢莞尔一笑,萧期的血液像是瞬间被点燃,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喉结滚动,他艰涩地说:“不看了,喝交杯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