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寂说完舔了下有些干燥的嘴唇，眸光微凝，心中忐忑，作为一个师兄来说，这话多少有点暧昧了。
他在试探，想看看楼尽欢的反应。
她太冷静了，他总是吃不准她的心思，怕拿捏不好他们之间的分寸，只是马上要二公了，他们能见面的时间不多，他不能再等了。
话音落下之后，房间内忽然安静下来，只有耳畔失真的呼吸声在手机中交缠，明明没什么，却无端横生暧昧。
楼尽欢坐在地上，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开个玩笑，明天我会——”
“宁老师。”
宁寂呼吸一窒，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叫我什么？”
“宁老师。”楼尽欢又喊了一声，更自然了些，“谢谢你的悉心教导，明天我一定不会给你丢人的。”
宁寂沉默了一会儿，倏地笑了起来，“好，我等着。”
“要是二公成功，节目结束了我请你吃饭。”
“行啊，说定了，到时候别反悔。”宁寂手指落在窗户上，无意识的描摹着。
“不反悔，不过要是二公我没被淘汰，这顿饭就得往后拖了。”
“好饭不怕晚，我等得起。”
宁寂这话说的意味深长，楼尽欢挑了下眉，怎么感觉像是一语双关呢？
“好了，不说了，你还得给家人打电话吧？就半个小时，我不浪费你太多时间，先挂了，下次再说，我的微信号就是手机号，你打手机还是打微信都行。”
楼尽欢欲言又止，她是离家出走的，家里都没人给她打电话，她哪还有家人？她早就被放弃了。
不过这话不太适合现在说，她点点头，“好，再见。”
“能再喊一声吗？”宁寂忽然问。
楼尽欢疑惑的眨了下眼，“喊什么？”
“师兄也行，老师也行。”
宁寂折身走到沙发前坐下，眼镜随意的搁在腿上，“你挑一个，再喊一遍。”
这是什么恶趣味吗？
楼尽欢沉吟片刻，缓缓吐出一口气，低声道：“师兄，晚安。”
宁寂猛地抿紧了唇，耳朵隐隐发烫。
“晚安。”
他几不可闻的说了一声，手机里就传来了通话结束的提示音。
楼尽欢看着手机跳转回微信界面，001的声音准时响起：【恭喜宿主，攻略对象好感度加五，目前总好感度三十五，加油哦~】
没等楼尽欢缓过劲，001又说：【恭喜宿主，攻略对象好感度加五，目前总好感度四十，加油哦~】
【恭喜宿主，攻略对象好感度加五，目前总好感度四十五，加油哦~】
【恭喜宿主……】
楼尽欢的脸色从惊愕到麻木，足足等了五分钟，001才安静下来。
楼尽欢问：“结束了？”
【结束了，好感度已经稳定下来了，目前一共五十五点，宿主好棒！】
楼尽欢：“……”
她好像也没做什么，就是叫了句师兄而已，杀伤力这么大？
【不不不，师兄不过是导火索，他纯粹是憋不住了！】
【深夜，声控，喊师兄，啧啧啧，这还能不涨？他不变身都好不错了！】
【前面的请注意，这里不是无人区！！！】
【咳，前面的倒也没说错，你们看宁寂的反应，哎呀，你们品，你们细品】
画面切到宁寂那边，就见他仰头靠在沙发上，手机被他紧紧的攥在手里，仿佛借此在压抑着什么。
另一只手臂搭在眼睛上，把那些欲喷薄而出的情绪都藏在下面。
只有不断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的不平静。
过了一会儿，他紧抿的唇松开，溢出一声喟叹，随后手臂落下，五指张开扣在脖子上，不断的来回摩挲。
昏黄的灯光下也能看出那一片薄红。
【卧槽卧槽，好欲好涩！】
【救命，这个手，手控狂喜！】
【呜呜呜呜，你们两个右拐去花市行不行？一人血书！】
等了好一会儿，宁寂才停下，他拿起眼镜戴上，金丝边框闪烁着冷光，他整个人也像是在一瞬间被封印了起来，收了七情六欲，戴上理智假面。
他垂眸看着手中黑屏的手机，按亮之后点开微信思考了几分钟，点进楼尽欢的头像，备注删删改改，改改删删，最后只留下一个字——楼。
……
半个小时的时间给其他人可能不够，她们和家里人有很多话想说，但楼尽欢没有。
她是楼家养女，还非常不受待见，这些年他们只给她一点钱，保证饿不死就没再管过她。
她这次离家出走，其实也是存了能被找到的心思，手机卡什么的都没换。
可通话记录上一条来电提示都没有。
没人给她打电话。
楼先生，夫人，那对双胞胎兄妹……楼家从上到下仿佛无事发生。
楼尽欢扯了扯唇，拿着手机出了练功房。
外面还是很热闹，吵吵嚷嚷的，她直接回了自己的宿舍，发现万碧晴回来了，万碧晴刚打完电话，看见她笑了笑，“妈我先挂了，时间快到了，等节目结束我再回家看你。”
挂了电话她走到楼尽欢身边，小声问：“怎么样？你紧不紧张？”
楼尽欢哭笑不得：“怎么又问我紧不紧张？我真的没那么紧张。”
万碧晴眨眨眼，“又？还有谁问你？”
楼尽欢：“……”
脑中闪过了宁寂的声音，楼尽欢的耳朵还觉得有点痒，她抬手捏了捏耳垂，“其他学员，随口一问吧。”
“哦，这样啊。”万碧晴点点头，“刚才也有人问我，说实话，我很紧张，咱们这个节目可是首发，宁师兄都没跳呢，让我们先上，这要是跳不好，少不得一堆人阴谋论。”
她趴在楼尽欢的肩膀叹气，“我这几晚都没睡好，梦里都是我没稳住，从半空摔下来，醒了吓出一身冷汗。”
楼尽欢反手摸了摸她的头，“不用紧张，还没上台，就还有机会，到了台上放手一搏，反正我们能做的都做了。”
万碧晴看着她冷静的侧脸，沉默片刻，点点头：“好！”
……
这一晚，注定是个难眠之夜。
第二次公演定在晚上八点，采用直播的形式在各大平台同步播出，因为透露出宁寂参加的消息，在线观看人数一度飙升。
到了八点，直播正式开始，舞台灯光霎时亮起，四位导师先热了个场，随后宁寂上台带来一段solo，瞬间引爆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