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牧羊答应一声,挥剑一指,剑芒吞吐,剑势又盛,在他挥剑时,又有数个镜像分身在任无恶小角周围出现,也都是手持乌归剑,挥剑欲动,气势如虹,剑势融合,犹如天网,这便是镜像分身形成的剑阵。
劳牧羊不想浪费时间,如此做就是想一举击杀小角,以最短的时间获取那颗兽珠!
任无恶还在小角身上,自然能够感知到这座剑阵的威力,小角已是蓄势待发,独角闪亮,精芒闪动,所指之人正是劳牧羊!
孟若梅望着任无恶,含笑道:“任道友,我若是你,此刻最好是离开那只妖兽,劳大头的乌归剑阵可不是闹着玩的,蓄力一击,就算杀不了这只妖兽,也能让它半死不活,你如果想多活片刻,最好还是离开它和我交手,我这个人没劳大头那里凶悍粗暴,会很温柔的送你最后一程的。”
任无恶淡然道:“多谢阁下的提醒,任某感激不尽,我和它既是同伴,自然也要同生死共患难。”
孟若梅赞叹道:“说得好,我是许久不曾听到这样感人的话了,可惜你不是我的同伴,唉!”
轻叹着,她忽然一挥左手,长袖扬起,柔光一闪。
同时,任无恶就觉得身形一闪,竟然是身不由己地离开了小角,并且一闪间双方已是相隔千余丈!
怎会如此?
任无恶不觉骇然,在他离开时,劳牧羊已然出手,剑阵发动,数个镜像分身连同本尊齐齐挥剑,乌黑的剑光轰然而动,犹如一道道黑色雷霆轰向小角,剑势之强,无法形容,
而在剑势之内的那片空间仿佛已然凝固,赫然已成一方死地!
在劳牧羊发动时,任无恶眼前倩影一闪,孟若梅已是含笑现身,笑容明媚,含情脉脉,与笑容一起的,还有她玉手发出一道的柔白清亮的光芒,是犹如一片天幕已将任无恶笼罩。
天幕之下,无所遁形,这片空间看似明媚亦是死意弥漫,杀气十足!
两位人仙后期出手果然非同小可,二人也是配合默契,一明一暗,一柔一刚,但皆是势在必得,一击绝杀!
任无恶就觉得眼前天光闪亮,法力精神已在天光照射下,涣散消融,下意识的反应居然不是抵抗抵御,而是安然承受这道光明的洗礼,与之相融,化为一体!
但瞬间后他又恢复清明,眼里身上黑光闪动,继而黑光绽放,宛如莲花,还有一阵清越至极剑鸣响起!
剑光如莲,极致绽放,将他周身笼罩,也让那柔光天幕淡化失色!
孟若梅见到那黑莲剑光,轻咦一声,但脸上笑容不减,玉手之上柔光流转,并且已是多了一柄通体空明,仿佛是清光凝聚而成的剑。
剑长尺许,锋芒内敛,看似虚无,实则是蕴含着无尽光明法则!
孟若梅挥剑一斩,动作舒缓,宛如轻舞,那片柔光天幕瞬间化为一道空明剔透的剑光,转瞬间,那剑光便将黑莲一分为二,眼看就要斩中任无恶的脑袋!
在那剑光下任无恶的身形已是甚为淡化,似乎已被剑光吞噬消融,可就在剑光即将及体时,那朵已被斩碎的黑莲竟然能凝合成形,并且黑莲剑也及时挡住了那道剑光!
当!
那空明柔和的剑光和黑莲剑相击,一阵脆响中,任无恶身躯一震,身上光彩手中剑光瞬间淡化。
孟若梅娇躯微微一颤,剑势随之一弱,她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任无恶居然能够挡住了她的明空剑,且貌似犹有余力,此人果然古怪!
轻笑一声,孟若梅稳住娇躯,接着又是一剑斩出,这时她和任无恶已是相距不过数丈,明空剑光芒流转,柔光散开,又将对方完全笼罩!
那剑光还是轻飘飘罩向任无恶,柔和轻盈,给人以如沐天光之感,令人无法拒绝不愿躲闪,唯一做的就是接受承受!
剑光下,任无恶身上剑上的光彩已是甚为暗淡,不论是人和剑都已失去了神彩光芒!
同时小角已是被劳牧羊催动剑阵连续重创,身躯也在迅速缩小,眼看着很快就会被剑阵击碎打烂,和任无恶一起完蛋!
见状戈青萍微微皱眉,余万年则是不动声色,默默看着这场算不上精彩的交手!
就在此时,任无恶忽然喊道:“小角!”
声音不大,但绝对清晰,大家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也都在想小角是什么?这是暗号还是他临死前的胡乱喊叫!
但很快他们就知道小角是什么了!
任无恶话音未落,小角亦发出一声低吼,吼声如雷,雄浑磅礴,震耳欲聋,令人心神巨震,仿若眼前一黑!
那种黑源自于小角骤然爆发的光芒,至暗至强,宛如吞噬天地的黑洞,刹那间便将百里方圆笼罩,也令众人的神念感知以及法力精神如遭重击,稍稍一弱!
瞬间后,大家摆脱了黑光的压制,凝目再看,继而一怔。
就见任无恶和小角已然不见踪影,一瞬间脱离了孟若梅的剑势以及劳牧羊的剑阵,就像是凭空消失,无影无踪!
四人凝神查看四下,确定没发现任无恶和小角的丝毫痕迹,这一人一兽就这样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没了踪迹!
劳牧羊又惊又怒,眼珠子差点夺眶而出,气得火冒三丈,本尊如此,那些分身也是一样,接着劳牧羊散出分身,向分身四处搜寻,结果一无所获。
怒极之下,劳牧羊挥动乌归剑就将附近一座山峰斩去一截!
孟若梅倒是没那么激动,看看周围后,含笑对戈青萍道:“你说不错,此人确实古怪也很厉害,可惜,你没得手,只怕是错过了一场机缘。”
戈青萍沉声道:“他应该还在附近,并未走远。”
孟若梅笑道:“也许吧。”一顿后,她又对劳牧羊道:“劳大头,这次算我们栽了,但只要他们还在秘境,我们就有继续合作的机会,诸位后会有期。”
说完她娇笑一声,一闪不见。
孟若梅走后,劳牧羊又发泄了一阵,将那座山峰斩了个七零八落,不成模样。
他还是不死心,接着又查看周围良久,依旧是毫无收获,然后才悻悻离去。
劳牧羊离开许久后,戈青萍忽然道:“你还在找那件东西吗?”
她问的是余万年,对方并未马上回答,过了良久后才缓缓道:“无事可做,也只能继续找了。”
和他形象不同,他的声音清朗有力,很有磁性,单听声音的话,他很年轻。
戈青萍叹道:“你又是何苦呢?我等既然有了新的开始,就该面对新的生活,我们回不去了。”
余万年徐徐道:“新的生活?这只是一个幻象,我们从未改变,还是依附于秘境的幽魂,这身皮囊也不过是一副假象,是你们当真了。”
戈青萍苦笑道:“是你沉溺于过去无法自拔,再说了,就算是幻象假象,只要我们认定是真的,就是真的!”
余万年摇摇头道:“那是自欺欺人,假的终究是假的,岂能成真!”
戈青萍却道:“变假为真,化虚为实有何不可!你寻找的才是幻象!”
余万年淡淡道:“也许吧,但我不会放弃,我会一直寻找下去。”
戈青萍摇摇头道:“你真是……无可救药了,如果你还是当年的你,此刻现在应该已是地仙期了,不仅修为恢复,还能更上一层楼,可你却是执迷不悟,将心思精力浪费在了那所谓的……真相上,真是愚不可及!”
余万年悠悠道:“我自然已不是当年的我了,你也一样。”
一顿后,他问道:“那个任无恶究竟是谁?”
戈青萍微微一怔道:“他自称是来自于下界的修士,在天界不算久……”
接着她就将任无恶的情况说了说,看起来她和余万年的关系很不一般。
戈青萍说完后,余万年喃喃道:“下界修士,在天界不到千年就已是人仙初期顶峰,光明真体,黑暗法则,此人果真很古怪。”
顿一顿后,他继续道:“你若信得过我,就听我一句话。”
戈青萍皱眉道:“你不会让我不去招惹任无恶吧?”
余万年点头道:“对,不要去招惹他,我能在身上感知到一种……很可怕的气息力量,你现在能活着真是很幸运了。”
戈青萍问道:“什么样的气息会如此可怕?你能说明白些吗?”
余万年不紧不慢地说道:“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实在难以言明,但我可以肯定,那股气息真真切切的存在。”
戈青萍略微思索片刻道:“我权且当你不是在骇人听闻,也罢,我会和任无恶保持距离。”
余万年应道:“如此甚好。”
戈青萍又追问道:“离开秘境后,你欲何往,又将何为?”
余万年慢条斯理地道:“我向来是四海为家,漂泊不定,不在秘境便无所事事。”
戈青萍面色凝重地说道:“天宫一直都在绞尽脑汁剿灭光明真体,你务必小心谨慎。”
余万年却不以为然道:“我们这些孤苦伶仃的幽魂,即便拥有光明真体,也不会成为天宫的眼中钉,或许在天宫的眼中,我们不过是一些徒有其表的空皮囊罢了。”
戈青萍闻听此言,不禁面露嗔怒之色,但又强压怒火,轻哼一声道:“罢了,随你去吧,你好自为之!”
说完,挥袖而去,一闪而逝。
余万年喃喃道:“你也一样,好自为之,青云!”
说完后,他环目四顾,低声自语道:“任无恶,希望你就是我在等待的那个人。”
说完,他长叹一声,飘然远去。
任无恶确实还在附近,并且就在被劳牧羊糟蹋得面目全非的座山峰里,是在山脚下的一座洞府内。
这座洞府极其隐秘,是被人以空间壁垒完全隐藏,因为手段高明,所以劳牧羊等人都没有发现这座洞府。
任无恶也不知道这座洞府位置,是小角带他进去的。
在他抢到无量丹后,也是小角让他往这边跑,只是在进入洞府前被劳牧羊拦了下来。
在和孟若梅,劳牧羊交手前,小角告诉任无恶,它有办法带着任无恶进入洞府,但需要一些时间,因为洞府周围的空间壁垒很强,它需要借助外力。
这外力就是劳牧羊的力量,劳牧羊打算用乌归剑阵一举击杀小角,却不知道,小角反而能够通过阵法借力蓄力,不过此法也是非常冒险,一个不好,小角真会被劳牧羊击杀斩灭!
得知这个计划后,任无恶都觉得现在的小角已非妖兽而是一个修士了,妖兽即便机灵,也不能聪慧到此等地步,难道说通过吞噬元婴,小角真能逐渐拥有人的智慧?
还是说,小角天赋异禀,得天独厚,生来就具有这样的灵性?
任无恶一直都觉得小角很古怪,绝不是寻常的人仙后期妖兽,自然也对它存有戒心,不过现在他们算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唯有彼此互助才能化险为夷。
小角的计划很顺利,积蓄到足够的力量后,便在瞬间带着任无恶进入那座洞府。
那一瞬间任无恶已有空间穿越之感,小角已非在单纯的闪遁飞行,而是运用空间法则移动,如此才能摆脱四位人仙后期顶峰修士的感知神念,神不知鬼不觉进入那座洞府。
此类遁法身法,有个统称叫做空间瞬移,像是乾坤大挪移便是最为顶阶的空间瞬移神通,穿越各个空间只在一念之间。
小角就是借用了劳牧羊的法力才能完成这次空间瞬移,但它用的很勉强,进入洞府后立刻瘫软在地,化为一团虚影,是十分虚弱,仿佛随时都会消散不见。
任无恶急忙给小角喂了一瓶暗灵丹,见它情况好转才松口气。
虽然在洞府,他却能看到听到外界的一切变化,自然也听到了余万年和戈青萍的对话。
见余万年对自己甚为关注,他只能暗暗苦笑,当然他也对余万年很感兴趣,这个被劳牧羊等人当做异类的家伙,究竟在寻找什么?他说的真相又是什么?
还有就是余万年临走前说的那句话,希望自己就是他等待的那个人,那个人又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