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个人,吃了一个多小时,晚餐才算结束。
如果不是有女人在场的话,西门庆最多五分钟就可以解决战斗。
不过,虽然吃的缓慢,却也惬意,美女在侧,就算不吃不喝,也是赏心悦目的事情。
秀色可餐嘛~
“紫烟妹妹,饭菜可还合你胃口?”
酒席撤去,丫鬟奉上茶水和果子,几人一边儿品着香茶,一边闲谈。
琴操越看这沐紫烟就越是喜欢。
在她眼里,这天下间所有美貌与才华并存的女子,都应该是属于自己兄弟西门庆的。
“嗯,多谢姐姐,我从为吃过这般美味。”
沐紫烟说的是实话,尽管她在天上人间吃过一次西门庆鼓捣出的麻辣火锅,尽管那麻辣火锅已经让她感到惊艳。
可今天在西门庆府上吃的这顿晚餐,却再次刷新了她对美食的认知。
太太太太太美味了~
美味到从小就山珍海味,锦衣玉食的她,都开始怀疑人生。
难道,自己十几年来,吃的那些都是假的?
“沐姑娘,我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半晌沉默不语的西门庆,拿起年前的茶盏轻轻嘬了一口茶水,微笑着问道。
“侯爷有话,但说无妨,小女子洗耳恭听。”
听了沉默半晌的西门庆突然发问,沐紫烟小心脏犹如小鹿乱撞,美眸连闪。
“额,姑娘,我是想问,不知姑娘今日又是为何落水?可是有歹人加害于你?”
“这…”
看西门庆竟突然问了这个问题,沐紫烟心里一突,脸上不禁又热了几分~
这个问题,实在让她……难以启齿~然而,看样子,不光是西门庆,就连一旁的琴操和苏轼也是颇为好奇的样子。
“莫不是,沐姑娘,有什么难言之隐?若是如此,那权当我不曾问过,呵呵。”
西门庆眉头微皱,旋即故作洒脱的温言笑道。
可他心里的怀疑却更加的深了。
“不~不是的~其实…此事…”
沐紫烟越说越是羞臊,到得最后,干脆一咬牙,豁出去了...
“其实,是这么回事…此前,我正在岸边游览,瞧得那杨柳岸美不胜收,便起了作画之意,随即便叫我那丫鬟回下榻之所取笔墨纸砚。
我一人横竖无趣,忽然见得一花蝴蝶,啥事美丽,便忍不住上前追逐。
不曾想,一时间忘记了是在河边,一不留神,脚下便踩空了…等回过神来,人……人已然在那河中了…
若非侯爷搭救及时,我怕已经是那水下亡魂了~”
沐紫烟越说脑袋垂的越低,等说完了,脑袋和身体已经成了九十度的夹角。
……
……
……
西门庆,琴操,苏轼三人,脸色不停的变换,一个个将脸崩的紧紧的,想发笑,又不好意思那种。
毕竟,人家一女子,本就鼓起莫大的勇气来,将自己的糗事给和盘托出了,这本就是一种难得的真诚,坦率,和莫大的信任呐~
西门庆在沐紫烟叙述事情经过之时,双眼一直在暗自打量着她,目的就是判断她说的是真是假。
可观察下来却没有发现任何破绽。
如此看来,先前,倒是自己误会了人家,心中不觉感到有些许愧疚。
同时,对自己的敏感也感到好笑,看来自己被前世里那句金句“总有刁民想害朕”,荼毒不浅。
“额~呵呵,此事姑娘无需放在心上~我也是碰巧遇到。”
“是啊是啊,紫烟妹妹,天真烂漫,为这春日美景所吸引,才不慎失足落水。这不,若非如此,你二人又哪里能相遇?”
琴操一边儿出言安慰,一边对西门庆使了个眼色。
其实在沐紫烟来之前,西门庆早就将二人两次相遇的经过告诉了苏轼夫妇二人。
“哈哈哈哈,是啊是啊,沐姑娘,这世间的人与事,横竖左右走不出一个缘字~”
苏轼也在一旁抚须大笑,进行侧翼补刀。
别家是夫唱妇随,他家是妇唱夫随~
从王氏姐妹到琴操,苏轼这一生经历过三段婚姻,无一例外,全是女人当家做主。
此时,在面对西门庆一生幸福这个问题上,他们夫妻二人的态度自然是高度一致。
还是那句话,这时间所有的优秀女子,都应该是他们的弟弟西门庆的。
皇帝?那也得靠边儿站,西门庆挑剩下的,才轮得到皇帝。
“妹妹,方才,我听你说,你派丫鬟去下榻之处去笔墨纸砚?莫非姑娘的家不在京城?
可是不知,姑娘来京师是投亲还是访友?又在何处下榻?
你那丫鬟取了笔墨纸砚回去,寻不见你,岂不是要心急如焚了?”
琴操到底是女子,心思细腻,从沐紫烟话里挑出了重点。
“哎呀,姐姐,你若是不说,我就给忘了,我,我得赶紧去寻她~”
听了琴操的提醒,沐紫烟小脸儿一下变了,自打白天再次被西门庆救起,又再次昏迷,悠悠醒来之后~
就又被拉去沐浴,蒸那个什么桑拿~
然后,一顿饭吃饭此时~看西门庆都不够,哪里想的起自己的丫鬟…...
此时想起,不由紧张了起来。
“妹妹,不必着急,你只需将你下榻之所告知便好,让我弟弟派人去将她一并接来。”
“是是是,大姐说得对,沐姑娘,此间天色稍晚,此时我派人去办就是。”
本来以为这姑娘是个王者,原来是个单纯的青铜。
“就在~天上人间隔壁的,福来客栈!”
沐紫烟说起这事儿,又有些羞涩,这客栈也是她特意挑选的,原因就是因为,它除了环境好,主要还因为它毗邻天上人间。
因为天上人间,是西门庆开的~
西门庆没耽误,立即派杨再兴带着亲兵去福来客栈寻找丫鬟青萝去了,西门庆几人依旧在厅堂饮茶等待。
然而,杨再兴刚出去一盏茶的功夫,门外值守的亲兵就上来禀报。
说是开封府知府前来求见。
“开封府尹?他来做甚?大哥,此时,开封府尹是何许人也?”
西门庆疑惑之下,看向了苏轼。
如果说,整个大宋,满朝文武官职,哪个差事最难干,那就非开封府尹莫属了。
在北宋的146年间,诞生了了183任开封府尹,任期最长的一年多,最短的仅仅一个多月。
开封乃是大宋首都,皇亲国戚,权臣巨贾犹如过江之鲫,开封府尹,动不动就得得罪人。
最关键的,整个开封府,除府尹之外,下头的判官,推官以及数十号官员,绝大多数都是皇亲国戚,官宦子弟,政令通达已然不是易事,可谓是内忧外患,四面楚歌,一般人,还真hold不住。
“唔…如今权知开封府的是…吕嘉问,字望之,寿州人氏,他还是吕公绰的孙子。
此人熙宁初年在处置三司条例司做属官,后来调任户部判官。那时他曾支持荆公变法,还曾头吕公弼的书信稿件,被吕氏家族所憎恶,一度称之为“家贼”。
荆公罢相之后,其被贬至润州知府。去年八月进宝文阁直学士权知开封府。
此人,颇有才干,却心狠手辣,曲意逢迎,不可深交。”
苏轼几部来到西门庆近前,看了看左右,趴在西门庆耳边轻声叮嘱道。
“多谢大哥指点,小弟懂了!去,让他进来!”
西门庆听完,脑海中已经对此人有了些印象。
前世里他来开封旅游,曾经见过一块专门记录开封府历任府尹的石碑。
这个吕嘉问,被贬谪前后,判若两人,调回京师以后,依附在章惇,蔡卞门下,专门为他们做一些见不得人的脏活。
滥杀无辜,杀人灭口之后,放火焚烧,毁灭证据。
直至徽宗朝,赵佶本打算将他一贬到底,适逢蔡京上位,他转而依附在蔡京门下,得以保全。
他的两个女婿,好友不久之后也成了蔡京的党羽。
总之,一句话,这老货,不是个好东西。
想到这些,西门庆心里就有数了。
“哈哈哈哈哈,唉呀,西门侯爷,几日不见,风采依旧哇~本官深夜相扰,还望侯爷海涵!哎哟,苏老弟也在啊?”
一阵脚步声传来,一个苍老却中气十足,略微嘶哑的笑声响起,然后就看到一身着官服,戴官帽的瘦高老头儿大步流星的走了进来。
“哈哈哈哈,打扰不敢当,这整个开封城,都是您的地界。吕大人,您这尊大佛来我这小庙,不知有何贵干呐?”
这老家伙,今晚又没月亮,院里灯光也不甚明亮,你离那么远能看出我什么风采来?
虚伪!
心里虽然不待见,但表面功夫还是得做足了。
“呵呵,吕兄,别来无恙啊!”
苏轼也是呵呵一笑,抱拳还礼。
“啊,既如此,侯爷,那本官就直奔主题啦,就在日落之时,有一女子,前来报案,说她是大理公主的贴身侍女。
说大理国公主晌午时分,在城外汴河之畔失去了踪迹。
本府验看过她的文书令牌,确认无误,不敢怠慢。
即刻将此事报给了章相和赵官家,官家降下旨意,着令本府全力寻找。
在寻找过程中,偶然听闻侯爷您日间曾在汴河救下一名落水女子,因此,特地亲自前来探访。
还请侯爷,行个方便呐~”
吕嘉问跟苏轼一样,先看了看左右,然后来到西门庆面前,趴到他耳边轻声嘀咕道。
西门庆心想,啥时候都喜欢这么小心翼翼的了,又不是啥秘密,自己以后是不是也要戴这种两耳边带着天线翅翅的官帽。
不是说太祖皇帝设计这帽子就是为了防止官员窃窃私语么?
……
这老小子也不知多久没刷牙了,口臭的要命,偏偏他还拖着自己手臂,想躲都躲不了。
不过……等等!
他刚说什么……大理国公主?
难道说……是这沐紫烟?
西门庆心中顿时一机灵,下意识的扭头儿看向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