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他在皇帝跟前忠心了一辈子,却万万没有想到,居然就是这个忠心害了皇上,也害了自己!
“皇上,老奴对不起你!”宋宁在听到安如海的话之后,忍不住直起身子,将原本准备用来刺激穴位的银针,奋力向自己的太阳穴刺去……
“啊……”一声惨叫在深夜里听起来格外渗人。
黑暗中,有数道人影迅速向惨叫的地方冲过去。
“宋公公,您这是何苦呢?腿疾疼痛,也不是一日两日了,您何苦为此轻生?那天一圣水不就是现成的神药么?以您在皇上那里的位置,想必皇上定然会愿意赏赐一二的!”安如海此刻,已经抱了宋宁,大哭不止。
宋宁双眼圆睁,左边太阳**是一根没入发髻的银针,此刻,慢慢有殷红的鲜血渗出来。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口中断断续续地发出声音:“告诉皇上!告诉皇上,天一圣水……”
“宋公公,您想说什么?”最先赶来的,是大内侍卫的统领王道一。
宋宁看见他,眼睛里闪现出一丝光亮,挣扎着嘶声道:“天一圣水有……”一个毒字并没有来得及说出口,他就陡然失去了呼吸。
王道一收回捂住宋宁口鼻的手,表情冷峻地看向安如海:“安公公大半夜的不睡觉,在宋公公这里有何贵干?不如跟我走一趟吧!”
安如海看着王道一,一时之间没有反应过来,很快他来不及挣扎,就被王道一的人给带了下去。
“皇上,宋公公被安如海谋害了!”王道一跪在半夜被惊醒的皇帝跟前,把自己刚刚看到的一幕跟皇帝禀报。
“臣赶到的时候,安如海已经将银针刺入了宋公公的太阳穴。宋公公至死,都跟臣下说道告诉皇上,天一圣水有……,具体是有用还是有什么,臣下不敢妄言。”
“好一个胆大妄为的安如海!他半夜三更为什么要去宋宁那里?他杀害宋宁,究竟是何人授意?给朕查,一查到底!”皇帝暴怒之下,忍不住又咳嗽了起来。
剧烈的咳嗽,让他觉得胸口一阵血气上涌,紧接着,他只觉得眼前一黑,一口带着黑血的浓痰就这样从口鼻之中喷了出来。
“皇上!皇上!”贤妃娘娘第一个冲了过来。
皇帝可千万不能在她的钟粹宫出事!不然,她浑身是嘴也说不清的!
一旁的宫人看见皇帝骤然倒下,也都纷纷上去搀扶。
屋子里一时乱成一锅粥。
“什么?父皇病重?宋宁被害了?”太子得到消息,大为震惊。
他才刚刚查出来,那天一圣水是贤妃通过宋宁的手献给父皇的。刚打算好好查查宋宁的底细,居然宋宁就出事了。
宋宁可是父皇那里第一得力的人。既然有人对他动手,说明那些人下一步的目标,应该就是父皇了。
他之前一直以为,对方的目标是自己。所以做了很多防备,生怕会受到对方暗算。
谁知道对方居然就这样大喇喇地将手伸进了宫中,对准了父皇!
看来,他之前的部署,也该提前提上日程了。
“皇帝怎么样了?”最先赶到钟粹宫的,是太后。
看到皇帝面如金纸的样子,太后一阵老泪纵横:“这,这是怎么说,明明早上来看我还是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之间病情重到了这个地步?”
她显然也是仓促之间赶过来的,发鬓尤有些松散,露出里面几缕白发。脸上因为没有来得及上妆的缘故,皱纹也都显示了出来。双目,更是因为哭泣,而透出丝丝血痕。一眼看过去,确实是像是一个处在风烛残年伤心的老妪。
“宋宁宋公公突然被人谋害,皇上骤然听闻噩耗,所以才突然发病了。”贤妃小心翼翼地上前禀报。
“什么?宋宁被人谋害了?”太后显然也没有想到宋宁居然会已经死了。
“可查出了凶手?”她盯住了王道一。
“微臣赶到的时候,是安如海安公公在宋公公身边。”王道一看着太后,禀报道。
“嗯!哀家知道了!把安如海送入慎刑司,好好审问!”太后脸上闪过一丝狠辣。
“是,微臣这就去办!”王道一领命下去了。
“父皇怎么样了?可曾传太医过来?”匆匆赶来的太子,首先冲到皇帝身前。
“太医呢?你这么长时间都在吃干饭的,都没有派人去请太医么?”太后对着贤妃就是一顿数落。
而贤妃,显然是刚刚被吓得慌了神,所以根本没有想到这回事。
“还不快去请!”太后提高了嗓门,然后又大声道:“对了,一定要把叶太医给哀家请过来!”
听到太后要请叶太医,太子眉头一皱,想起了当年母后的病,也是这个叶太医看的。
他对着太后说道:“皇祖母,孙儿听说父皇病发,特意带了一位神医过来。让这位医者先给父皇看视一下吧!”
周太后没有想到太子居然是有备而来,不由愣了一下,随后道:“先看看也好。不过,方子还是等叶太医来了再说吧!先让他给皇帝看一看。”
而此刻,皇帝已经陷入了半昏迷的状态,对于太子和太后的表现,全都一无所知。
太子对着随行而来的老者一点头,道:“还请老先生你先给父皇看一看!”
此刻,跟着太子前来的,正是梁王父子派人去暗杀却遍寻不着的盖世医隐。
看到皇帝面色如同金纸,盖世医隐连忙上前给他把脉,在把脉过后,他却是忍不住皱眉摇头。
“老先生,父皇的病情如何?”太子见状,忍不住上前问道。
“皇上的病情看来不妙啊!他这是怒极伤肝所致。”盖世医隐说道。
“怒极伤肝,哀家不用请太医也知道。征儿,你请来的神医到底是什么来头?别就是个江湖术士吧?”太后冷笑道。
太子刚想说话,却听见盖世医隐躬身对太后说道:“太后娘娘明鉴,皇上现在的病发,的确是由于怒极伤肝所致。而他这个怒,却不是一天两天形成的。而是长期慢性用药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