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李正儒回到相府,脱掉官服,第一件事情就是去看望老太太。
老太太已经昏睡了将近两天了,成王妃邀请的那位叶太医刚刚得到太后的通融,过来为老太太看诊。
“今日母亲身体状况如何?可有好转?”李正儒换了衣服,就问纪氏老太太的情况。
“老爷回来了!老太太情况还是跟前几天差不多。不过今天宫里的叶太医终于过来了。刚刚到老太太那里。”提起老太太,纪氏也是一脸担心。
虽然老太太跟她置气,但是她对老太太却并没有怨怼之心。只因为,她心里知道,如今在老太太身边的人,并不是她的芍药,而是李菱叶。
老太太之所以会这样子对她,都是受了李菱叶的挑拨。
李正儒进入融和堂的时候,正巧那位叶太医为老太太看诊以后出来。
看见李正儒,叶太医连忙向他见礼:“见过李相爷!”
李正儒看向叶太医,见他差不多年过四旬,颌下无须,面色白净。乍一看似乎有一股书生气,可是他看人的眼神,却无端让人觉得不舒服。
“叶太医免礼!”李正儒对他一抬手,然后关切问道:“不知道叶太医为家母诊治,可曾看出家母身体有何不妥?”
叶太医一手摸着下巴,一边沉吟了片刻,方才说道:“老太太这情况,看上去似乎是受了气,闷在心里才导致的。老人家到了这个年纪,着重还是要好好保养,儿孙孝顺。”
他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意有所指。不过李正儒并没有受到他的影响,而是点头道:“确实。我母亲近日为了三弟一家费了不少心思,看来是该让她省心一点了。叶太医果然不愧是杏林高手!”
叶太医闻言目光闪了闪,并没有接话,而是低着头向李正儒一礼,道:“时候不早了,老夫这就告退了!”
李正儒却并没有立马放他走的意思。而是接着说道:“不知叶太医给家母用的什么药?用药期间家母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人都昏迷了,还能注意点什么?能活着醒过来就不错了。”叶太医暗暗腹诽。不过对着李正儒,他却还是一本正经说道:“我给老太太用了一帖药,如果用完了可以醒,那就是并无大碍。若是真的不行,那我就也没有办法了!”
李政儒闻言神色凝重。“果然老太太已经这么严重了吗?她的病,究竟是属于什么病?”
叶太医摇着头,故弄玄虚道:“老太太病势沉重,来请我已经是延误了,所以目前究竟是什么病因,我还无法确认。”
李正儒听完有些失望。不过他知道叶太医乃是太后那里的第一人。想来医术应该极为高超。于是对叶太医一拱手,说道:“有劳叶太医了。”
“岂敢岂敢?能为大人分忧是本人的荣幸。”叶太医摇摇手。接过了李菱叶令人送上的诊金。然后便告辞离开了。
李正如进到老太太的床前。看着老太太苍白的脸色和依旧沉睡的面容,心里很是难受。
“老太太今天怎么样了?”是李家老三李正伦的声音。
听见这个弟弟的声音,李正儒就气不打一处来。
“外面是谁在说话?”他故意提高了嗓门。
李正伦听到哥哥的声音,情知躲不过。值得陪着笑脸从外面走进来。
“大哥,你每日这么忙,居然也过来了。”李正伦没话找话,跟哥哥打招呼。
“哼。”李正儒从鼻子里哼了一声,算是招呼过了。
李正伦对这位长兄有着天然的畏惧。
看他沉着脸不发话,便忍不住心里头发怵。
仔细回想了一遍,觉得自己最近确实没有闯祸,才敢斜着身子在老太太身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最近你那里可还太平?”李正儒的话,让李正伦很有些赫然。
“没事,我那里都好,都好!素心最近孕吐反应少了好些,精神了不少。刘氏也还算安分,并没有吃醋生事。”李正伦话一出口,看到自己的兄长脸色黑了一下,就恨不得扇自己一个嘴巴!
真的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素心原本是芍药的丫头,他对着大哥提她干嘛?这不是等着挨骂吗?
果然,他话音未落,就听见大哥一声冷哼,然后道:“你有了关心你那些姨娘,也该关心下母亲!你确定你婆娘最近安分?我怎么听说她最近在京城里很是风光?都已经成了满京城的笑话了,上静音庵去吵架,也算是她独一份了!”
李正伦闻言不由怒气陡升:“什么?居然还有这种事?她当老子是死人么?老太太明明说过不准她随便出门,她怎么还逛上了,还闹出这么大的篓子?”
李正儒对刘氏动态的了解,当然是因为纪氏。
刘氏最近到芍药那里去的所作所为,都没有逃过纪氏的耳目。纪氏虽然很气愤刘氏的做法,可是为了引出刘氏背后的人,她还是选择了装聋作哑。
不过在李正儒面前,她还是没有忍住,把刘氏的所作所为都跟他说了一遍。
而刘氏的这些所为,明显是成为了京城官宦人家的笑话,叫李正儒听了如何不气?
兄弟媳妇说不得,现在看到兄弟,他自然就压不住自己的怒气了。
而且他认为,老太太的病情,大半是被自己的这对活宝兄弟夫妻给气出来的。也正合了叶太医的结论。
对于家中纪氏和老太太之间的龃龉,他虽然也有所耳闻,可是平时纪氏的为人在那里,他是断然不会相信她会对老太太忤逆的。
“老太太早就让你好好儿管教你媳妇,你看看她都做了什么事?现在我们家,可是京城的头条笑话了!”李正儒看着兄弟,颇为有些恨铁不成钢。
“这贼婆娘,我回去就揍一顿!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她这是想翻天还是怎么了?”李正伦火气一上来,就怎么也压不住。
“除了打,你还有没有更好的办法?就知道喊打喊杀!”李正儒对弟弟这样粗暴的管教手段很是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