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儿子落荒而逃的背影,纪氏无语极了。
又想到他对芍药的态度,忍不住出言安慰:“芍药,别跟你哥哥一般见识。他就是这样直肚肠!”
芍药笑笑,说道:“我才不会跟他计较呢!二哥就是心眼好,嫉恶如仇的脾气。在他眼里,我是惹他妹妹生气的菱叶。他是为了我才这么对付我的。他一直都很疼我的!”
这话说的虽然有些怪异,可是纪氏一听就懂了,也知道芍药对哥哥确实没有怨念。于是放下心来,只是更心疼女儿了。
“母亲,时间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不然,三婶娘的脾气,不会对我有好脸色。您也千万记得,不要在菱叶那里露了端倪。”芍药看外面天色不早,便提出来告辞。
“嗯!孩子,你好好儿的去吧!别担心,娘会帮你想办法的!我们一定要找到那个幕后黑手!”纪氏有些舍不得女儿,可是她知道,现在不是可以让芍药留下的时候。
眼睁睁看着芍药离开了她的屋子,她的脸色前所未有的阴沉下来。
“佩香,去看看大小姐在做什么。记住,不要惊动了她!”她唤了贴身大丫头佩香进来。
“是!”佩香应了便转身去了。
不一会儿,佩香就回来了。
“怎么样,大小姐正在做什么?你看清楚了吗?”纪氏问道。
佩香脸上尚且带着一丝惊异,听纪氏问她,连忙回话。
“太太,大小姐带了春花和几个丫头在屋子里玩牌。奴婢去看了一眼,就回来了。”佩香照实说道。
虽然她不知道纪氏此举的用意,不过也觉得大小姐这做法确实有些过分。哪有明知母亲身体不适,做子女的还玩的那么没心没肺的?
而且打牌之类的,也不像是大小姐的做派。
“嗯,我知道了。以后,大小姐那里,你给我盯着点。每天她都和谁来往,做了什么事,你都要跟我讲清楚。”纪氏面无表情地吩咐她。
知道了自己女儿的真实身份,再知道李菱叶的举动,她心里就更加有底了。也更加气愤了。不由暗怪自己之前的粗心,李菱叶那么多异常的举动,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
却说芍药,回到三房,依照惯例,先去给刘氏请安。
却见刘氏不阴不阳的一张脸,对着她,说出来的话都要酸倒了牙:“怎么,今天你露够了脸,舍得回来了?”
芍药对她的态度直接无视,依足规矩对她福了福,便道:“今日女儿在外头遇到惊马,身子不适,就不打扰母亲休息了!”说着也不看刘氏的表情,转身便往外走。
“你,站住!你个小贱货!”刘氏被芍药的话气的跳脚,连连喝骂。
芍药理也不想理她,直崩崩回了一句:“贱货骂谁?”
刘氏下意识答道:“贱货骂你!”
然后听见芍药一声嗤笑,方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她耍了。
不由恼羞成怒,对着左右喊道:“你们都是死人吗?由着她闹腾?”
她身边的丫头腊梅摩拳擦掌地想上来,却被连翘一个眼神,给看的吓了一跳。
其他人都处在观望状态。如今芍药的身份在李家已经完全不可同日而语。不光老太太看重,在外面更是结交了一大波名门闺秀,据说还得了太后娘娘青眼。早晚就是宫里的贵人娘娘了。她们如何敢轻易上前?
刘氏看周围的人都龟缩不前,不由大为气恼,斥道:“你们都是吃干饭的?一个小小的庶女都不敢出手?再怎么样,我是她母亲,她这样对我就是不孝!对于不孝之人,宫中可是不会录用的!”
尽管她鼓足了劲,可是还是没有人敢出头,没办法,她不得不捞起袖子亲自上阵。
她还不相信了,她现在打的是个不恭敬的庶女,哪个人会说她半句不是?
眼看着刘氏步步紧逼,芍药冷不丁开口道:“母亲这是要做什么?你搅黄了我进宫的好事,恐怕父亲第一个就不会饶了你!别忘了,素心的事情,祖母还没有放下呢!不要什么时候您拿到了一纸休书,那可就不好玩了!”
她的话一说出口,刘氏就如同被人用针戳中的气球,整个人焉了。
如今她的情形很不好。李正伦自从有了素心,干脆连一个晚上都不到她屋子里来了。本来夫妻情分就淡,更别说他现在有了新欢。
而原本对她多有维护的老太太,对她的态度就更加让她担心。
以前老太太虽然不待见她,到底是把她当作正经儿媳妇的。做什么,说什么,都会给她留个脸面。如今,老太太却是半分颜面也不给她留着了。
她知道是因为自己设计了李正伦和素心,被老太太看穿了,所以老太太才对她心怀不满。
可是,再这么下去,她在三房这正室太太的地位都要不保了。
所以她今天才想杀杀芍药的锐气,长长自己的威风。
可是,被芍药这么一说,她的底气顿时就泄了。
然后更多的就是恼羞成怒,嘴里不断的骂着:“小贱人,你等着瞧!我早晚打折了你的腿!”
她嘴里骂着,到底不敢再动手了。
芍药冷笑一声,不再理她,自回房不提。
“姑娘回来了?素心姨娘在这里等候多时了!”看到芍药,留在家里的丫头翠玉上前说道。
“哦,素心怎么来了?”芍药还没有开口,素琴就说起话来了。
她和素心向来感情深厚,听说素心过来,可以说是喜出望外。
芍药进了屋子,就看见了如今一身妇人打扮的素心,正坐在她屋子里的春凳上专注地打着络子。
“素心!”
听见芍药的声音,素心连忙抬头。
“姑娘回来了?今天累了吧?惊马伤的重不重?”素心看到芍药,连忙迎上前来。
看着她这样关切的神色,再听她提起惊马,芍药忽然感觉仿佛自己又回到了没有成为菱叶之前的生活。
可是事实上,一切都回不去了。
伤口的疼痛隐隐约约袭来,她忍不住皱了一下眉,说道:“还好,有点疼。不过还能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