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窦穹眉头紧皱,当司马懿将那张美人脸幻化出来的时候,事态就已经开始朝着另一个所有人都不想看到的发展方向疾驰而去了。
“看看她旁边的东西吧。”司马懿摇了摇头,一言半语说不清楚,耳听不如眼见,还是把他之所见通通幻化而出更为直观一些。
众人见到美人脸飘散如烟,重新变成无形无质的灵力,然后又转瞬扭动幻化成了另一个形态。
一个男人。
阮芽眯了眯眼,看着缓缓出现的轮廓。
不对,似乎不仅仅是男人那么简单。
灵力如烟,幻化的轮廓逐渐清晰到衣物四肢,眉眼发丝,慢慢的终于彻底显露出了与那女子同卧一棺的人的原貌。
那是一个蓝色皮肤的人,四肢修长,身上穿着看上去形态样式十分古老的战甲。他有着和大部分人类一样乌黑色的长发,鼻梁骨高而挺直,下巴方正,嘴唇呈现出一种暗沉的紫色。
与众不同的是,在这个男子的身后有着一对巨大而华丽的,宛若世上最纯净的冰霜打造而出的羽翼。
这一对儿羽翼收敛着,乖乖贴合在脊骨两侧,它很大,比男子的身高还要长出一块,几乎拖到了地上。
可以想象当这对有力的翅膀张开后,会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带着它的主人翱翔于天际,冲破长霄。
“看看这个。”司马懿淡淡开口,声音里有着隐忍的怒气。
话落,男子的形态倏忽而散,变成了一个阮芽看着既眼熟又陌生的标志。
一朵足足有巴掌大的蓝色雪花,蓝色雪花分有六片雪花瓣,每一片雪花瓣上都有着延展出来、小小的却不容忽视的暗紫色尖锐毒刺。
那毒刺的颜色,就像是那个蓝色皮肤的男子显得神秘又诡异的暗紫色嘴唇。
“异族图腾。”阮芽瞳孔一缩,脑海里闪电一般瞬间回忆起了丹州剑冢所见的满地的血色图腾。
虽然颜色不一样,但不论是大体形状还是精细细节,阮芽记忆中的其中一个雪花的血色图腾都能够完美与眼前的雪花重合。
“在场的诸位想必早就看过了棺中这二人的模样了吧?”司马懿看着脸色俱是微微一变众人,双目冷凝,目光冰寒刺骨,“此方世界邪魔横行之时,修真界牺牲了多少天资纵横的天才和万年不朽的大能,想必在场的老家伙们心里更是清楚的不得了吧?”
“最后被封印在地下,永不可见天日的邪魔们的每一个的面孔模样,大家应该都和我一样,在当上长老的第一天就被掌门或者宗主领着一一观看记下了。”司马懿看着一张张熟悉入骨的老脸,忽然感觉无比陌生,陌生的脊背寒意升腾,心中冰寒一片。
“那么,谁能解释一下,襄州所镇压的邪魔为什么会自己跑到了这里来?难不成是苏醒了,自己无视重重封印,一路从地下跑过来的?”司马懿的声音越来越大,最后几乎是震耳发聩。
“司马峰主,你冲我们这些无辜人等发什么火啊,是在显现你有多威风不成?要我们御清宗说,这襄州地界镇压的邪魔怎么过来的,当然还要问襄州的人了。”御清宗的一位女长老嗤笑一声,话语里满满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味道。
襄州,是王府所在的那个州地吗?
事关邪魔与异族,也许其他弟子都听的半知半解,懵懵懂懂,但是对于阮芽来说,却是心中明澈的不得了。
阮芽曾与叶行舟在两尊邪魔的掌下死里逃生过,邪魔的手段之血腥、实力之强劲她见过也体会过。
至于异族的那些图腾,虽然她不了解每个图腾背后代表的具体异族究竟是什么,有什么厉害过人之处,但是阮芽亲眼见过的每一个图腾都是记得不能再清楚了。
“阿弥陀佛,诸位施主稍安勿躁,邪魔之事关乎重大,我等是必要向襄州诸位冒犯讨个合理的说法的。”万法宗的老和尚上前一步,额头上有一轮圆日一样的印记,那是每日不间断的日夜两次磕头朝拜佛像而形成的。
“司马峰主勿急,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就已经在想办法探寻此事缘由了,只是诸大势力各有各的想法,彼此不服彼此。看来也只能劳烦剑宗诸位以剑宗魁首之名义来询问一番了。”月泉宫长老不急不缓,打了个圆场。
“司马,回来吧。邪魔之事不仅你一人着急,诸位道友亦是如此。而且更加要紧的还有一件事。就是太阴陨落之地,又为什么会有一个不知生死的……异族存在。”窦穹的面色平淡无波,眉头不知什么时候舒缓开来,让人摸不到他的真实情绪。
“异族?什么是异族?还有襄州邪魔,是那个漂亮女人吗?就是眼角有颗红痣跟个美人蛇一样的那个?”汤景宗的声音在耳边一刻不停的响起。
叶生无奈的摇了摇头,耐心的给汤景宗说明了何为邪魔。
“至于异族,这,恕在下孤陋寡闻,从未听过见过。”叶生为汤景宗说罢邪魔,面上露出为难之色来,声音软绵绵的道。
“哎?阮小芽,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话了?难道你不好奇邪魔和异族吗?”汤景宗一个不经意的偏头,正好看到阮芽一脸认真的倾听着长老们的交谈。
“正是好奇才听长老们所言。”阮芽轻声开口。
“有道理,与其咱们在这里瞎琢磨,倒不如听听长老们说了啥,嘿。”汤景宗赞同的点点头。
阮芽在心里无奈的摇了摇头,她对异族的了解也仅仅是他们的图腾,如果对他们说了异族图腾之事怕是不好解释自己是缘何得知的。且里面还牵扯到师兄,就更加不值为外人道也了。
“异族先不说,那邪魔能无端跑到异族的棺材板里,襄州的人也脱不了干系!如果没记错的话,襄州看守着镇压邪魔的阵法的是以王府为首的几个世家吧?既然是以王家为首,那王家是不是应该自动自觉的站出来解释一二了?难道还要我们一个个的来请不成?”金家族老冷哼一声,言辞之间丝毫没有给襄州的几个世家留下情面。
话落,一片寂静,无人应答。
“嗯?什么意思?是不给我金家和在场的诸多势力面子不成?”金家族老眉毛一竖,双目瞪大宛若铜铃。
“金家长老息怒。”又是一阵沉默,终于有一个年轻人轻咳一声,站上前来。
“嗯?”金家族老皱眉,没想到这么久最后站出来的居然是个半大小子,看其模样最多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
“晚辈是襄州王府观火真人一脉下的子孙。自从我们老祖过逝……王府便封门谢客,不理外事了。至于看守封印一事,是每半月去探查一次,每次探查完毕都会以传信的方式告知各支的主事人。推算一下时间,今天正是回信之日。”年轻人行了一个晚辈礼,言语之间不卑不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