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安庆攻防战十一
崩崩的弓弦响,城上与城下的弓弦响城一团。
一根根利箭好像是飞蝗一样在天空之中,来回往复。城头之上,好像是长草一样长满了箭矢,正在射击的弓箭手,瞬间被弓箭射中,闷哼一声栽倒在地。
立即有弓箭手补上去。
不过真正的精锐弓箭手,城中并没有多少个,时间一多,朱厚煌就觉得不划算了。安庆城之中,到底有多少家底。朱厚煌能不知道吗?
攻城守城,最注重远程攻击力量。弓箭手其中重要一项。也是相当重要的一项,而与宁王中军硬拼弓箭手的威力,就这样的对射,所杀死的不过是一些填壕的民夫。实在不划算。
“撤下吧。”朱厚煌说道。
几个大大的盾牌架在朱厚煌面前,咚咚咚,好像什么东西敲击盾牌的声音,正是一根根利箭射在盾牌之上的声音。
随着朱厚煌的一声令下,弓箭手立即退到女墙之下。
失去了城头上弓箭手的压制,下面民夫填壕的效率大增,不过一会功夫,护城河已经被填出好几条通道。
这一条浅浅的护城河,要不了一日的功夫。就会填平了
太阳从渐渐的往西边落下来,护城河肉眼可见的渐渐缩短,消失。
天色渐渐的昏沉下去。
宁王是占据优势的一放,自然不愿意打把握全无的夜战,在黄昏时分,大军撤退了。
城头的民壮一个个顺着绳子下去,在城墙下面点燃一处处篝火。将整个城墙脚下全部照得清清楚楚,没有丝毫死角。
这是防止偷袭的上好办法。
只是朱厚煌心中好像压着一块的石头,山雨欲来风满楼。朱厚煌心中暗道:“明日一战,宁王军定然来势凶猛。却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明日。”
他轻轻摇头,转头在城楼之上找了一个地方,轻轻的睡觉。纵然他心头好像有无数奔马在跑,根本睡不着觉,但是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他越是要保证睡眠。因为他不知道他这一觉睡下去,还有没有睡下一觉的机会。
朱厚煌大脑之中一直绷紧,虽然闭上双眼,但是眼睛珠子一直在晃动,想这么明天敌人会怎么攻城,或者他该如何应对,到了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的沉睡过了。
朱厚煌的身子忽然一颤,他这才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他一睁开双眼,就有一股金黄色的晨光射在朱厚煌身上。
他这才发现,太阳已经升起来了。
轰得一声,朱厚煌好像感觉整个城头上一震。好像是整个安庆城都开始动摇。朱厚煌从城楼之中走了出来,远远的一看,这样壮观的场面虽然已经看过一次了,但是此刻朱厚煌再看,依然觉得心神受到撼动。
一个个整整齐齐的红色方阵,方阵之中,一座座好像是怪兽一样的攻城器械,正在缓慢而坚定的向安庆城头靠拢。
鲜红好像火焰的军阵,以一个同样的频率一点点的颤动,一时间就将整个大地都震得微微颤抖。
刚刚朱厚煌就是被这个声音震醒的。
“殿下,你醒了。”一个声音响起,朱厚煌转眼一看,正是戚景通。
朱厚煌左右一看,却没有看见伍文定,说道:“戚将军,伍大人怎么没有在城头之上?”
戚景通说道:“伍大人现在北城督战。”
“北城督战?宁王也进攻北城吗?”朱厚煌问道。
戚景通介绍整个战场上的情况,说道:“宁王军并没有只攻一西城一处。也分兵进攻北门。只是兵力有主次,北门哪里不是重点,所以伍大人坐镇。”
朱厚煌看着城外,一座座攻城器械都在缓缓的上前,朱厚煌在城头最高处坐下来,他身后是一根飘扬的大旗,一个大大雍字在不住的上下翻滚,好像是战鼓在激烈的敲击一般。
朱厚煌对戚景通说道:“戚将军,孤将身家性命都交付给你了,孤在这里看着你破敌。”
戚景通在轮椅之上,微微躬身说道:“臣定不负殿下之命。”他感觉他已经断掉的双腿微微的颤动,似乎有一股热流流了出来,只是这个时候,却不是处理这个的时候。
俞大猷推着戚景通,戚景通在朱厚煌左近,一个炮手在大声呼喊道:“一百五十步,一百步,七十五步。”
戚景通说道:“各炮手瞄准云梯,开火。”
“轰轰轰。”从左到右,无数火炮依次开火,喷吐出火焰来,浓浓的白雾从城头喷了出来,将所有人的视线上笼罩着一层薄薄的轻纱。
一颗颗炮弹砸在下面的人群之中,在人群之中打出好几个血肉胡同。无数人死无全尸。更多的炮弹集中在云梯与其他重型攻城器械上面。
佛郎机炮的准头并不是太好的,很多炮弹都擦着云梯打到云梯后面了,不过也有三五枚炮弹射中了。
咯咯吱吱的木头折断之上,佛郎机炮弹就好像是世界上最重的斧头一样,一下子将云梯的一根支柱硬生生的折断了,云梯就好像是一座下山一样,顺着折断的地方,轰然倒下来。
不过宁王军反应速度也相当快,当佛郎机炮开始射击的时候,无数弓箭一重重的射了上来,天空为之一黑,箭如飞蝗,一瞬间将城头全部覆盖下来。
正在开炮的炮手,也有好几个死在箭雨的覆盖之下。
开始发威的不仅仅是箭雨。
一直秘籍的方阵一瞬间散开了,无数士卒分成一队队的。扛着一张张竹梯开始向城墙冲了去。
这些竹梯最上面装着两个尖锐的铁钩,只要死死一扣,就能固定在城头之上,不容易被推下来。
虽然比不上云梯,但是也胜在容易制造,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制造了成千上万架,似乎整个宁王军,几乎十几个人就有一个,好像长枪一样普遍。
在宁王方阵散去之后,很多投石机也显露出来,这些投石机长长的投臂并没有装上去,隐藏在人群与旗帜之中,以至于城头上并没有发现。此刻发动总攻的时候,才水落石出,在发现他们的同时,无数石头也从投石机上飞了上来,带着呲呲的火光投向城头上。
火炮的准头相当不准,只能覆盖射击,但是宁王军对投石机的射击的准头并不比火炮强上多少。投上天空的罐子并不少,但是很少砸在城头之上,大多数砸在城墙之上,也有一部分投在城墙里面。
朱厚煌清晰的看见一个罐子从他的头顶上越过去,砸在城楼后面。他脸色一变,大声说道:“这是火药罐。要小心。”
其他人并不需要朱厚煌的提醒,并不是朱厚煌的提醒不重要,而是他的提醒来的太慢了,就朱厚煌大声高呼的同时,好几十声爆炸之声响起,大多是在城墙下面,更多的时候,是在砸在地面上的时候,火线还没有到头,砸在地面上碎裂之中,只见哄的一声,一大片火光冒了出来。
不过即便是这样,城头上也不是平安无事,一声重重的爆炸之声传来,强烈的冲击波推着朱厚煌,他站立不稳,重重的栽倒在地面之上。戚景通比朱厚煌更狼狈,他一时间控制不好轮椅,轮椅侧翻,将他压在底下,一时间爬不起来身子。
立即有士卒将朱厚煌与戚景通扶了起来,朱厚煌顾不得自己身体上有没有伤势,立即问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与朱厚煌站在一起的士卒,也是一头雾水什么也不知道,朱厚煌问他们是问道于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