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楚辞现在已经吃过了晚饭,手中正捏着那寒玉瓶子准备去把这瓶子里的药丸让赵唏月吃下去,只有赵唏月吃下了这红玉山茶的药丸楚辞才能算是对赵唏月的身体彻底放心。
楚辞手中捏着这寒玉瓷瓶,就准备向赵唏月和孔长林的房间走去。
近日赵唏月和孔长林都住在这西苑的老宅子里,住在这西苑的老宅子里一是为了可以和自己的女儿在一起,二也是为了顾及孔老的感受。
因为楚辞从小也算得上是在孔老身边长大的,近几年才被孔长林和赵唏月接回清泉山上居住,这回楚辞才找回来如果就带回清泉山那孔老怎么受得了。
孔老这个年岁又是这种身份,其实是十分孤独的,由于身份这层枷锁可能在孤独程度上比某些独居老人还要孤独,因为少有什么同龄人能够说说话,这种正是应该承欢膝下的年纪孔长林和赵唏月也都是十分孝顺的人,自然要顾及孔老的感受。
……
孔长林才回到房间内,发现自己的妻子正在往脸上使着粉,一点点的十分仔细,孔长林看到赵唏月这种行为眼眶就是一热。
赵唏月平时在家几十年也几乎不怎么化妆,现在都这个时候了却在往脸上使着粉,这明显就是为了遮盖脸上的病容,今天早上也是,自己的妻子早早的就起床收拾,明明化妆的时候集中精神都有些力不从心,可画完妆之后遮盖了脸上的病容就立刻元气满满的给女儿去做早餐。
女孩和老婆是孔长林的两个心头宝,自己的女儿才回来没有了任何危险,可是自己的老婆的身子却是眼下这个样子,自己的老婆精神虽然已经大好,可是这精神虽然好了,但身子却虚弱的连大国手吴老都已经不敢用药了。
孔家的男人向来行事顶天立地,问心无愧,对待感情也是情感真挚,择一而终,从孔长峰丧偶十几年都没有续娶就能看出孔家的门风。
孔长林此刻就站在自己妻子赵唏月的身后,看着妻子正小心翼翼的遮盖着眼下有些发青的黑眼圈,这温柔的动作和专注的神情让孔长林再也忍不住了。
“唏月,你要去看妍妍不用这么费劲的,其实你的身体状况也瞒不了妍妍多久。”
孔长林说这话的时候只觉得喉头发紧,如果不是快速说完这句话就闭口不言,怕是赵唏月都能听出他语气里带着的那幽微的哽咽声。
女儿是孔长林生命的延续,可是此刻坐在自己面前的这个最温柔又最决绝的女人正是他的生命啊!
赵唏月此刻发现,孔长林正站在自己的身后,不禁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把手轻轻搭在那孔长林厚实的手掌上,这个动作赵唏月做的十分自然,仿佛不知道错过了多少次一样,可是这自然和熟悉原本温热的手掌在孔长林的手背上却是冰凉的。
孔长林一把把赵唏月的手紧紧的握在自己的手里,还不待孔长林说什么,孔长林就听到赵唏月那有些虚弱但却强打起精神的柔柔的声音。
“我是妍妍的妈妈,我怎么能让妍妍为我担心呢!”
听到赵唏月的话孔长林忍不住侧过身子,一颗豆大的泪珠从孔长林的虎目中滴落,滴在了地下的地毯上,还不待有人发觉就被地毯把这颗泪珠给吸收了,就算此刻孔长林权势滔天,地位显赫,但在家中他也不过是一个重视亲情爱情的男人罢了。
只是孔长林虽然侧过身子,但两人的手掌依旧紧紧握在一起,孔长林的手握住赵唏月的手,握的并不紧,但是那流动的温度却从孔长林的大手传递到了赵唏月的小手上。
赵唏月那有些冰凉的手被孔长林轻握的温热起来,此刻的两双手握在一起若是可以具象成画,那怕是一个可以横跨大洋的坚固桥梁。
没错,这两双手此刻就像是一座桥梁。
静默了不知多久,轻轻地敲门声响了起来,门口传来楚辞那温婉清脆的声音。
“爸爸妈妈,我进来了!”
话音才落,楚辞就推门而入,看到正在那两手相握的父母,心中不禁荡起一丝温暖。
赵唏月见楚辞进来连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妍妍,妈妈本来还想去看你呢。”
赵唏月赶紧牵起楚辞的手,赵唏月的手之前已经被孔长林捂的温热,现在再握住楚辞的手,楚辞只觉得那目前手上传来的温度竟让楚辞觉得手中攥着的寒玉瓷瓶仿佛也不再寒冷,而是触手升温。
要是往常孔长林一定会开心的享受着一家三口的天伦之乐,不过此刻想到自己的妻子和还不知道自己妻子病情的女儿,只觉得心中像堵了一块大石头。
之前失去了女儿让孔长林知道了什么叫做刻苦铭心之痛,孔长林不想再让这痛楚再一次发生,更何况这种痛楚倒是其次,让孔长林害怕而且不能接受的是他可能失去他挚爱的妻子。
“唏月,妍妍,我去给你们倒杯水。”
说完孔长林便向门外走去,他需要借着倒水这个时间去平复一下,不然他的情绪也就无法在自己女儿跟前隐藏了。
孔长林是一个父亲,父爱如山,山之巍峨,孔长林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女儿去承受她这个年纪所不应该体会的担心和痛苦。
孔长林出了房间,赵唏月则是拉着楚辞坐在了床边,轻声问着。
“妍妍,今天一天有没有觉得哪里不舒服?”
虽然经过检查自己女儿脑袋里的疾病已经好了,但是作为母亲赵唏月这一天还是有些提心吊胆,这提心吊胆看似无聊,不过却满满的都是一个母亲对女儿的关心。
楚辞看着赵唏月看向自己那慈爱的眼神,不少想说的话就再也说不出来了,因为这一刻她只想要赵唏月先把那红玉茶花药丸吃下去,楚辞才能安心。
楚辞对赵唏月的担心其实一点也不比孔长林少,人其实也是一种高等动物,母爱子,子爱母,其实也正是这世界赋予动物的一种不可割舍的本能。
楚辞把手中的寒玉瓷瓶递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