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车上下来的时候,照雨已经摘掉了自己鼻梁上的眼睛,她不是很带的惯这种动心,而隆王朝原本也鲜少有这种装备,偶尔听说有两个官员是远处不能视物的,也有太医院帮忙准备一些『药』物热敷以改善。
照雨是来到这个时空才知道近视眼这种『毛』病的,刚才在车上的时候周瀚琪让她带这东西她还是有些抗拒的,直到现在拿下来,她才觉得好受一些。
“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身后的那辆车被丢下,其实是周瀚琪的意见,按照照雨原本的个『性』,这种觉察到了有问题的人,她都喜欢放长线钓大鱼,但周瀚琪很坚定要把他们甩掉,甚至都不想分辨哪几个是有问题,哪几个是没有问题的。
“嗯,没有精神跟他们倒腾。”周瀚琪大长腿一迈就是普通人的两步,跟在周瀚琪身边的几名安保人员如果不是个子足够,大约也被他甩下了。
“好吧,回头再何时他们的身份。”照雨点点头,紧跟在周瀚琪的身后,虽然她的腿长比不过周瀚琪,但是她的速率高,再加上她的姿态和那种说不出的气势,丝毫没有人感到古怪。
专机已经等在了小型飞机场上,原本预定要带六名安保人员走的,因为路上觉察到了异样,最后只带了两名安保人员上机,虽然这边承诺了很快会把人手配置齐全,但是周瀚琪却拒绝了,到了魔都就是周家的地界了,这些安保人员有没有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对于京城这边来说,今次的这一场实在是丢脸丢到了里子里,追加的方案还被被保护人拒绝了,实在是面子上有些过不去,但是脾气又不能往人家身上发,毕竟自己一开始做的不够完美,被人抓到了可以拉踩的点儿。
“那辆车子呢?”
眼睁睁的看着周瀚琪带着助手带着京城的两名高等级安保人员上了飞机,整个行动的指挥官终于忍不住,拿起了手边的电话。
“报告,他们正往总部驶去。”
“嗯,让他们进大门,然后在停车场那边给我好好反省一下!盯好了。”
“是!”
电话里得到了指令,一丝不苟的去执行了,四十来岁的指挥官想了想,又一个电话挂了出去:“是我,嗯,走了走了,你那个外甥成功的上飞机了,一会就起飞,他那么厉害,你还跟我叨叨什么多多关照对啊,就是他觉察出来的异样,所以车上就挖了个坑,然后那几个傻子就直接跳下去了,他多能啊我酸什么,我可没酸,几个人?六个被他埋了四个,就带两个人走了,还不让我再追加人你个老小子,要不是你托我帮你多照应着点,你看我理不理你,还特意给你电话汇报,你知道我们俩谁级别高吧打啊,怕你啊,来来来!”
算是把在外甥身上受到的气丢到了舅舅的身上,指挥官的情绪好了几分,再说话的时候,情绪就比较平缓了:“你那个外甥真的不得了,我现在知道这边的人为什么不肯放他去魔都了,这是怕他跑了不回来了啊,你那个系统跟我不是一个系统的,你知道你外甥多牛么?他之前提交的那个项目”
似乎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言,指挥官下意思的停住了话头,然后想了想,开口说道:“你担心的事情应该不会发生,你忙你的吧,我还要回去处理一些事情,然后有机会的话提点一下你那个外甥,魔都虽然好,但是他呆在京城才是最合适的,也是最安全的,这里各方势力交织在一起,反倒是没有人敢动他。”
“这才是你给我打电话的真正原因吧?”就算是发小,到了这个年纪哪里还会有什么小时候的交情,不过是利益下的友谊,我们两个亲厚一些,他们两个疏远一些罢了,但一旦利益相背的时候,不过是各为其主罢了。
“你托我办的事情我尽力,我托你的办的事情,你也得带到啊。”并没有明确的表示否定,于是就是肯定了,两个人之间的交谈停顿了一下,不约而同的挂了电话,各自心思。
“报告,刚刚在京城机场发现一名重大在逃嫌疑犯的类比图像。”
“通知机场总队,最近的两支刑侦队,现在过去。”
“是!”
“是我,那辆车和车上的人现在在干嘛?”
“报告,他们停在停车场上,没有接到命令不允许下车。”
“让他们下来!”
“是!”
站在透明的落地玻璃窗前,看着小飞机缓缓的在车道上行驶,看样子是准备排队起飞了,四十来岁的指挥官终于松了一口气,虽然中间有波折,但到底事情处理的还算是完美,重要人物终于要飞走了,没有什么事情比这个更重要了。
当小飞机开始向天空滑去的时候,手边的专用电话又一次响了起来,男人接起电话的时候语气并没有起伏,但是在他听清楚对方说的话之后,他表情有些难看:“怎么回事?我现在过来!”
“急救”
“原地急救,所有设备两个小时之内配置完全,我回来的时候要看到活着的人。”
“是!”
挂掉电话,指挥官直接带着人往行动总部赶,也无暇顾及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这个机场,他一直以为自己对自己的势力掌控在心,但是这次他被啪啪打脸了,他哪里还管得着那些探子的眼神,他现在只想把臭虫们全都揪出来罢了。
车子很快驶出了专用机场,而刚刚才发生的那些事情现在也已经第一时间传了出去,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而在行动总部发生的那场血腥惨案暂时还被捂的严严实实。
一车四个人,死了两个,还有两个纠缠在一起,也不过剩下一口气而已,指挥官要的就是拉回这两个人的最后一个口气,把事情交代清楚!
在他的地盘上,就这样死了两个优秀的专业人士,当他是橡皮泥吗?随便捏的那种?!!!
紧闭的金属大门后是一排荷枪实弹的武装人员,当特殊车牌的黑『色』小车疾驶而来的时候,大门缓缓的拉开了一个大小刚好的角度,黑『色』的小车也没有任何的停留直接就开了进去,似乎还能看出车门把手在大门的边框上划了一下,但车上的人却没有任何抬眼的意思,在车子停下之后他直接下车,向着两顶大大的白『色』帐篷走去,一个帐篷的门是敞开的,可以看到最深处躺着两个人,身上『插』着各种各样的器材,标志着生命活力的『液』晶显示屏幕上,一条金黄『色』的数据线保持着某一个速率缓缓地颤动着,门口来来回回有不少的医务工作者进进出出。
另一个帐篷门是紧锁的,门口还站着两名装备齐全的安保人员,可以看出帐篷里有人在工作,但却不见有人出来,指挥官站在车子旁边犹豫了一下,看了看急救帐篷里的忙碌,直接转过身,向着紧闭大门的帐篷走去。
“敬礼!”
帐篷门口的安保人员认得指挥官的身份,在他靠近时抬手敬礼,表现得特别恪尽职守,虽然心情不佳,但是指挥官还是点头回礼,然后其中一名安保人员伸手打开了帐篷的门,迎面而来的那股怪异的味道让指挥官皱起了眉头。
与隔壁帐篷相同的两张床上躺着两个人,不同的是他们身上并没有『插』任何的器械,一个被开膛破腹,一个在头部附近开了口子,味道就是鲜血加上各种『药』剂混合出来的味道,配上这样的场景,让人有些作呕。
“怎么样?”
知道这项工作需要足够的专心,指挥官一直等在旁边,直到两具尸体的伤口都被缝合住了之后,他才开口,一说话,那股难闻的味道就钻满了整个肺部,原本就是心气不顺,指挥官这会子真的烦躁起来。
“报告长官,两个人都是在身体状态和精神状态最正常的情况下被突然击杀的,一刀毙命,脑部和脏器都没有出现病变,没有任何其他的外力因素作用。”一边写报告一边回答指挥官的问题,作为团体里这部分的权威,虽然知道自己的老板怒了,但他还是回答的很平稳。
“专业的手法?”
“专业的手法!力道适中,技巧得当,分不出男女。”
分不出男女,这就没有办法确定隔壁活下来的那两个人里到底是谁动得手,还得知道动手的原因。
“现在检查完了?”
“能做的都做了,剩下的就带回实验室,需要保存吗?”
“嗯,事情没有完结之前,先保存。”
“好,那我收队了。”挥了挥手,一直在旁待命的两名助理验尸官就走了上来,干净利落的拉上了拉链,扣上固定绳,微微下坠了一下推车滚轮,一个人走到帐篷边打开了帐篷的门,扣紧,转身走了回来,两个人一前一后推着折叠车向外走去,然后其他的机械也陆续有人推动,很快整个帐篷里的人和器械都撤离完成了,而一直站在帐篷旁站岗的两人则收了手中戒备的枪,各自走到帐篷的边框上,伸手解开几个搭扣,微微用巧力翻折收缩,很快帐篷就塌了下来,偌大的一片平坦在地板上,用熟练的手法收口,折叠,最后打包成了一个双肩包大小的包裹。
“怎么样?”
都是专业人士,指挥官看过了死的,现在来看活的,机器上的数字还在小小的跳跃,证明两个人都还有几口气,只是看着整个帐篷里的忙碌程度还有那种不逊『色』隔壁的血腥气息,指挥官有些心焦,下意思的抬脚往前走了一步,突然一台呼吸机响了起来,那种急促而尖锐的声音让人心里隐隐有些不好的感觉,指挥官下意识的就停住了角步,不敢再往前。
“怎么回事?”
“血压下降三十,心跳加速一百二,注『射』,电击准备!”
刚刚还在隔壁台止血的主治医师立刻把缝合的工作交给身边的人,两步跨了过来,他的命令下的快,做事的人动作更快,但再快的也赶不上血压和心跳的变速,电击器刚刚才准备好,注『射』针头已经往输『液』瓶里追加了,但是两个监控屏幕上的数字从最低瞬间追加到了最高,然后过山车一样猛然跌落到了零,起伏的数据线瞬间拉直,提示音也拉成了一条直线。
“怎么回事?”
指挥官皱着眉头,看着病床上那张略带熟悉的脸孔,因为工作的特殊『性』,在他们这个团体里女『性』原本就少,再加上任务的特殊『性』,刚刚才翻过的档案上,女『性』还算年轻英气的脸孔让人有些说不出的难过。
“没能度过危险期,两个人的危险期都会延迟的很长。”主治医师摇摇头,脸上带着满满的疲惫,他刚刚还在庆幸已经两个小时了,最凶险的危险期应该快要度过去而来吧,却完全没有料到这个时候竟然会突然情况恶化。
“确定没有办法了?”
“嗯,原本就是濒临死亡的状态被拉回来,靠机器维持的。”主治医师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痛,但他还得坚持一下,转过头,另一张病床上还有一个濒临死亡的家伙。
“这个呢?”
“十四个小时的危险期,度过了就没事,扛不过去分分钟没命,现在可以把他转到重症监护室里去吗?”主治医师抬头看着指挥官,说话的语气跟隔壁那个验尸官几乎没有差别,仔细看看,两个人长的似乎也有些相像。
“转吧,这个给你的堂哥送过去。”
尸体归那边,活人归这边。出身同一个医学世家,两个人的专业素质无可辩驳,但是说话做事的态度实在让人很想殴打一把,指挥官转身想要出去,想想不对劲,他又转过身来:“他们两身上的伤口有多少?”
“一个十八刀,一个十六刀,缝的我都快吐了。”
不是一刀毙命,而是相互捅刀,或者是还有第五个人在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