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人?跟我吗?你什么时候当我是自家人?!”宣女士轻轻的冷哼了一声,“你平时是抱着什么样的心情叫我嫂子的,你自己心里有数,这一次你哥惹上大麻烦,到底是因为什么起头的,你自己也心知肚明,今天我来找你,原本就是想出一口气,再问问事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是我现在觉得这口气能出就不错了,至于其他的,以你的个『性』,不磨磨唧唧哭哭啼啼从我这边讨一点好处,是怎么也不肯多说的,所以,就这样吧。”
摇摇欲坠的陈霜霜脸一阵红一阵白,看上去就像被人扒光了外套红果果的打脸,不少知道陈霜霜底子的人心头都是暗爽的,毕竟小白莲花这种『操』作非常的惹人生厌,怼的不好还容易引火上身。
宣女士也是常年在人脉圈里混的,一眼望去就知道陈霜霜到底得罪了多少人,她扯了扯嘴角,早就知道这个半路的便宜妹妹有手段,却也没有料到手段这么了得,能把一个剧组的人得罪大半以上也是本事了,依仗的不就是自己那个没脑子的未婚夫吗?以后,没得人能让她依仗了,倒是要看看她能继续攀上什么,还是直接被人踩在泥巴地里。
这样想着的宣女士,来之前的烦闷心情也消融了几分,到底是亲手扇人的感觉爽,宣女士抬脚向外走去,几个保镖也跟了上去,分寸掌握的非常好。
羞辱完了就准备离开了?
陈霜霜简直不能忍,她下意识的用力稳住了身体,向前一步开口想要说什么,手腕却被张助理牢牢的抓住了,陈霜霜下意识的反手一个耳光,扇上了张助理的脸:“你拉着我干什么?!”
“啪!”
这声耳光可不比刚才宣女士扇陈霜霜的耳光声低,周围的人楞住了,刚刚还有些怜悯陈霜霜的男人们现在也皱起了眉头,仿佛有些不赞同,张助理忍住疼没有抬手去『摸』脸,于是红『色』的五指印就越发的清晰起来。
“霜霜姐,我们先会化妆室吧。”张助理一说话,脸颊上的抽痛就让她眼角的泪水滑落了下来,张助理却手也没抬,还是小声的劝慰着,“霜霜姐,公司有电话来了,我们先回去吧。”
已经被人围观了这么久,面子里子都丢光了,但还是要忍,不能把最后一点底子都撕光了,这个圈子里只有有足够的人脉和资源,再怎么不爽也必须笑颜以对,否则的话,就只能彻底离开这个圈子吧。
陈霜霜被张助理提醒了两次,终于冷静了下来,虽然这口气她真的咽不下去,但是咽不下去也得咽,虽然跌了个大跟头,但今天倒真的算是熬过去了,陈霜霜想了想,抬手扶住了自己额头,晃了晃:“抱歉,我有点头晕,刚刚不小心的,你先扶我回去吧,不好意思,打扰大家了。”
陈霜霜瞬间化身成了柔弱娇娃,脸上满满的都是歉意,那种忍辱负重的委屈感让人非常的熟悉,就跟平日里片场中的陈霜霜差不多。
站在门口的宣女士最后一次回头,看着被张助理搀扶回化妆室的陈霜霜,宣女士清楚这是自己最后一次见这个女人,以后不论如何她都不会再见这个女人,宣家跟陈家的婚约是强强联手,这一次如果捞不出陈豪情,又或者是陈家损耗太大,连陈豪情都未必能再出现在她的面前。
陈家,这次到底是招惹到了什么人?
宣女士已经心生怯意,虽然她好奇,但绝对不会主动再去探寻,一个圈子有一个圈子的规矩,她很有分寸。
宣女士离开了,拍摄现象也恢复了正常,虽然还有八卦的人在窃窃私语,但是没有人敢因为这些事情闹腾到导演面前去,最重要的一场戏要开拍了,谁出了纰漏那就是砸饭碗的节奏。
有人跑来跑去,做拍摄前的最后一次检查,威亚组有专人又围上了照雨,重新挂好了威亚,检查了三遍,复查了一遍,确认没有问题之后,几个人站在照雨的身边,丝毫没有让其他人上前靠近照雨的意思。
“我只是送个水。”懵梦在外圈嚷嚷着,一脸的哭笑不得,作为照雨的助理连她也被隔离在外,这也太谨慎了吧。
“马上就是大镜头了,拍完了再喝吧。”威亚组组长跟爆破组还有导演组商量结束,正好走过来,听到懵梦的抗议,语气温和的开口道。
“嗯,我不渴,一会喝吧。”照雨并不明白这些人如临大敌的原因,但鉴于她并不想太突出,所以还是示意懵梦去一旁待机,懵梦有些闷闷不乐,却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了一旁,嘟着嘴巴。
威亚组组长看了懵梦一眼,转头正对上照雨的视线,威亚组组长从业超过十年了,见识过无数的武打演员,但照雨这样面对如此大的镜头却沉稳如斯的,他只碰到过一次,而那一次的那个演员之所以镇定的原因,是因为他根本没有预料到那个镜头有那么大的场面,等到拍摄到一半的时候,那个演员已经被吓晕过去了。
威亚组组长觉得照雨应该不是那种情况,所以他越发的好奇,怎么会有女人这么强悍,听说是专业出身,可专业出身又不是宗师出身,怎么能这么厉害?
威亚组一边百思不得其解,一边继续安排人保护好照雨的安全设备,越是大场面,越不能出意外,一个小小的螺丝都有可能引出各种各样的大意外,十年的工作室七八年的牌子,可不能塌了下去。
所有人都在准备新的镜头,没有人理会那个化妆室里的女人,这种孤寂和屈辱感让陈霜霜的背脊上仿佛有无数的小蚂蚁在爬,浑身上下痒的厉害,陈霜霜捏着拳头任由张助理把抱了冰块的湿『毛』巾覆盖在她的脸上,瑟缩了一下,因为剧痛,也因为寒意,更因为刺骨的冰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陈霜霜的声音沉闷闷的,仔细听听还带着几分的阴郁,张助理忙忙碌碌手里的事情,磨叽到不能磨叽之后,她才轻轻的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哀求:“霜霜姐,我跟你说了,你要冷静一些,千万不要闹腾起来。”
“行,你说!”陈霜霜放下捂在脸上的冰袋,这种化瘀的方法虽然很舒服,但也很容易引发脸部的僵硬,陈霜霜除了看重资源,也看重自己的实力,在娱乐圈有颜是基本的,没有颜的才需要努力。
“刚刚空闲的时候我开了一下工作邮箱,发现公司连发了三封邮件,基本都是,取消工作的。”张助理捏紧了手里的玻璃杯,看上去有些紧张,陈霜霜的动作停顿了一下,有些不相信的开口问道:“你刚刚说什么?什么取消?”
“之前公司敲定的两个代言,还有一个我们自己争取的,刚刚公司转发了客户的邮件,全部要求取消了。”张助理一口气把重点描述完毕,情绪让他的心脏剧烈的跳动起来,也让陈霜霜猛然站起了身,控制不住的晃动了一下身体。
“怎么回事?怎么会取消?是客户那边资金出了问题还是其他的什么?”陈霜霜急迫的神情让人看的有些难受,张助理再怎么记狠陈霜霜之前的那一个耳光,现在也不由自主的觉得她可怜。
“霜霜姐,我后来发消息给经纪人了,她说让你别放心上,最好先休息一段时间,代言那边公司为了争取,已经压低价格分配给公司其他两个女团成员了。”张助理的声音低低的,似乎不想刺激陈霜霜,却没有料到这样的态度对于陈霜霜来说更是伤害,什么时候她还需要一个小助理来同情了。
公司的那两个代言陈霜霜是怎么拿到手的她自己心里也清楚,如果真要是计较起来也是她先把其他人踩下去,想要再跟公司理论得倚靠身后得人,而陈霜霜身后的人
“那我们自己争到的那个资源呢?怎么会也取消了?!”
陈霜霜的脑海中划过了一个念头,她有些不敢想象,张助理的眼神有些闪避,她也闪避,陈霜霜的脾气就越发的爆炸开来:“说啊,你躲什么?!”
“那个资源就是陈家那边的律师团来的消息说是,说是先生违规『操』作了什么,现在董事会和总公司要重新讨论,之前的合同作废,如果霜霜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们可以发律师函过来。”
“砰!”
坏消息太多了,陈霜霜以为自己能忍,却发现自己竟然完全没有办法再忍耐下去,砸了化妆台上的一个香水瓶,扑鼻而来的玫瑰花香让她的焦躁情绪平复了几分,但却没有让她好受几分。
“律师函?陈家的公司要给我这个陈家小姐律师函?!”陈霜霜怒极反笑,张助理大气都不敢喘一声,老老实实的站在化妆台旁,垂下的眼帘遮住了她的视线,也遮住了她的心绪变化。
“好,好,好的很,我倒要看看陈家到底是出了什么事情,难不成陈豪情还死了不成?!”陈霜霜反手拿起了自己手包,冲着张助理说,“安排车。”
“去哪里?”张助理傻乎乎的,有些懵懵的样子。
“去陈家。”陈霜霜转头就往外走,张助理大惊失『色』抓住了陈霜霜的手腕:“霜霜姐,不能去的,上次先生说过”
“我记得他说过什么。”陈霜霜微微用力,挣脱了张助理的牵制,“他说过我不能去陈家,如果非要去那就是最后一次去,现在这个情况,我连这最后一次都不用,留着还有什么意义?等那个女人当家作主的时候高高在上的站在门口嘲讽我吗?”
看出陈霜霜心意已决,张助理也想不出更好的劝服方式,想象陈霜霜的话也是有一定道理的,张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拨打了电话,安排下了车子。
“安排好了吗?”
“安排好了。”
“那去场务那边签个字,然后我们就走吧。”
因为对未知的胆怯让陈霜霜努力想要抓住每一笔属于自己的收入,原本还能随意所欲拿拿架子的现在也不想了,有一笔算一笔。
“好。”
张助理匆匆忙忙冲了出去,绕场两周才找到场务,跟场务哈拉两句陪了个笑脸,签了字拿了条子,张助理转身就跑,将那些同情的看好戏的幸灾乐祸的神态都丢到了脑后,她不在意,一点都不在意。
陈霜霜小心翼翼的移动到了摄影棚门口,一路上即便碰到了眼熟的工作人员,她也只是无视,实在躲不过去的,『露』出了一个虚弱的笑容,整个人晃晃悠悠的,原本想要上来八卦几句的人就动不了了,万一聊天到一半陈霜霜倒下去了,那可是真的说不清楚了。
摄影棚外已是凌晨的夜空,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让人的『毛』孔全部舒展开来,心情大好,陈霜霜稍微清醒了几分,随后就感到了身后的动静。
“好了吗?”
张助理慌慌忙忙的靠了上来,将签字的条子往自己的小钱包里塞,陈霜霜有些不耐烦张助理的这种动作,但转念想想又觉得她是在收拾自己的东西,也没有什么好指摘的。
“好了好了。”听出了陈霜霜的不耐烦,张助理忙不迭的点头,抬头四下环顾的时候,看到了一辆车子缓缓的开近,确认了一下车牌号码之后,张助理有些小着急的开口道,“霜霜姐,车子来了,我们上车吧。”
“好。”陈霜霜点点头,就着助理拉开车门的姿势坐进了车子里,突然一声剧烈的爆炸声响了起来,摄影棚的大门口突然涌出了阵阵烟雾。
“咳咳咳,他们拍摄开始了,快走快走。”张助理狼狈的挤进了车子了,忙不迭得让司机开车,然后陈霜霜就想到了,这个大镜头里还有她『露』脸的正面拍摄和侧面拍摄,而她还没有拍。
“算了,等从陈家回来了再去拍吧,反正已经请假了。”
陈霜霜喃喃自语得开口,自我安慰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