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灭！”
这一字之下，雷霆轰鸣，巨城的大门，轰隆隆关闭。
静！
这一刻，所有人族都站在山巅，一动不动，呼吸可闻。
五百年修筑的巨城，却要在一瞬间毁灭，这种撕心裂肺的痛苦，让人几乎崩溃。
“活着，就会有希望。”林凡慈悲的声音，忽然间响彻天地。
“尊主！”
一个、两个……成百上千、成千上万人，纷纷跪了下去。
除了顶礼膜拜之外，任谁都不足以对林凡表达，自己内心中的尊敬。
一道道念头，在虚空中化为金芒，如流水般冲向林凡。
一个人，如果对另外一个人产生尊敬，那么强者就会得到力量。
但想要尊敬一个人简单，想要对一个人发出灵魂深处的佩服，那就非常难了。
但这一刻，千万人族，都对林凡发出了灵魂的尊敬。
也正是如此，这些纯粹的功德力量，这些原本无形无质的信仰力量，居然拜日显性，化为了金芒。
随着这些金芒的汇聚，林凡的肉身，渐渐消失不见。
此刻，在所有人族眼中，林凡就是那虚空中的至尊骄阳，林凡就是那天地之间唯一的神灵。
这阳光璀璨，倾洒在大地，落入巨城的每一个角落。
这让人如沐春风的光芒，落在万兽身上，却是如坐针毡，忐忑不安。
吼！
吼！吼吼！
兽族虽然脑子有问题，但却不傻，它们在巨城奔腾游走，疯狂毁灭建筑物，却发现此地竟然一个人都没有！
怒！
成百上千的宗师境兽王，无不怒吼，对着虚空中的林凡咆哮。
这些宗师虽强，却无法升空，只能对着林凡干瞪眼。
“灭！”
林凡遥遥一指，那无尽的金芒，化为一个焚文——“灭”。
而后，所有金芒散去。
天地之间，唯有一把长剑，静静悬空矗立。
“巨阙！”
在这巨大无匹的剑身之上，赫然写着这两个古老的神纹。
剑号巨阙！
这把金剑，乃是儒教经典——千字文的力量源泉。
林凡在先后施展道法逍遥游、儒法金刚经后，终于催动了最后的儒法武器。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
轰隆隆！
伴随着林凡的诵读，巨阙轰隆斩下，对准半山腰横空而斩。
巨阙剑，乃是一把极为特殊的法宝，落在不同人手中，力量皆不相同。
以林凡这具九地菩萨的舍利肉身，配合千万人族贡献的信仰功德，催生出的巨阙金剑，那力量是足以斩灭上界仙人的。
如此力量，林凡却没有用来攻击巨城，而是直接斩向半山腰！
“灭！”
这一字之下，大地颤动，群山震动。
轰隆！
那矗立五百年之久的文明巨城，在这巨阙一斩之下，轰隆倒塌。
巨城乃是文明之源，想让它毁灭，自然不大现实。
这一点，从那些城中兽族疯狂攻击，却无法逃离巨城，就足以窥探一二。
此城，矗立五百年，如今却毁灭在自己手中，林凡有些无语。
“没想到历史终究无法改变，那座盛极一时的文明巨城，终究走向了毁灭。”闭目，林凡长叹。
巨城的阵法已经启动，这些兽族根本无法离开。
如今巨城倒塌，永沉海底，那么要不了多少年，等巨城中天地灵气消失之时，就是所有兽族覆灭之日。
甚至林凡不需要怀疑，那些巨兽明知道必死无疑，但为了争夺苟延残喘，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互相撕杀。
而这种厮杀，注定会持续数年，几十年，甚至上百年，最终产生滔天的怨气。
“难怪当初我在鬼蜮之中，看到了那么多怨气缠绕的巨兽骸骨，但他们却不是被人族所斩。”
“原来事情的真相，乃是我封闭了巨城，让他们互相撕杀，最终催生了鬼蜮。”
叹息！
这一刻，林凡的思维有些混乱，分辨不清自己究竟是对，还是错。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天地虽然不仁，但却很公平，无论是人族还是兽族，在天道之下皆是平等。
林凡是为人族而战，是人族英雄。
但这种行为，却为天道所不容，因为林凡灭了万族，乃是天道眼中的“残暴之徒”。
所以……唯有毁灭，林凡想不出第二种结局。
果不其然！
原本晴朗的虚空，赫然间乌云密布，雷霆翻滚。
在这乌云之中，赫然出现了一双幽绿而森然的瞳孔。
“是他！”
“他……他就是虚空强者！”
“原来所谓的天神，就是这个虚空强者！”
“他……莫非是龙长老？”
抬头，当目光和这道幽绿双眸对视之时，林凡有些骇然。
虚空强者和天神，竟然是同一人？
这人，究竟是龙长老的怨念所化？还是其他？
困惑！
震动！
这一刻，在林凡的心中，忽然涌起了一股滔天怒火。
被人算计了！
原来……所谓的第一步传承，根本就是一个笑话。
“覆灭万族，干扰轮回，以吾之命，灭！”
“灭！”
轰隆隆！
虚空中暗道苍老而宏大的声音，忽然间响彻苍穹。
伴随着这声音，无数雷霆翻滚，汇聚成一把雷霆巨剑，轰隆隆斩向林凡。
“尊主！”
“尊主！”
这一刻，所有人族都愤怒了！
林凡为了拯救人族，而甘愿放弃一切，散掉全身积累的五百年功德，这才覆灭万族。
可那虚空中的什么“强者”，却要灭掉林凡，这算什么事儿？
“天下之大，一切皆为蝼蚁，此人妄为一世之尊，却为了一族私欲，将那万族覆灭。”
“吾乃天道，执掌平衡之道，此人不死，天地不容。”
那道苍老而宏大的声音，继续在虚空回荡。
“岂有此理！”
“简直是岂有此理！”
“尊主为我人族努力五百年，到最后却换来如此结局？”
怒！
这一刻，所有人族都感觉到了愤怒。
“尊主为我人族而战，若天道正要灭他，那我便灭天！”
常山龙赫然长啸，手中已经多了一把弓箭。
“斩！”
脚踏翼龙，常山龙毫无畏惧，疯狂冲向虚空。
哗啦啦！
百万翼龙，瞬间发动冲锋。
“也算上我们！”孟德一声长啸，以秘法催动剑龙，让那些骨刺射向虚空。
“打死那****的天道！”
无数百姓，自发的开始弯弓射箭，杀气腾腾。
“天道之下，一切皆为蝼蚁，哼！”
“哼！”
虚空中的雷霆巨剑，忽然化为滔天光芒，如暴雨般斩向下方。
“啊……！”
人，终究是人，纵然武力绝世，却也无法和天道抗衡！
不过瞬息之间，惨死在林凡眼前的百姓，已经超过了百万。
“岂有此理！”林凡勃然大怒。
这虚空中的强者，林凡可以肯定，他绝对不是天道。
天道无情，根本不会主动出现。
但此人，却自称天道，被视人族如无物，反而要护卫兽族！
“我明白了，你就是兽潮背后的幕后黑手！”林凡心中一动，厉声大喝。
“不错，那又如何？”
“虽然计划出了一些岔子，不过你终究失去了力量，终究无法反抗，桀桀。”
虚空中那道幽绿眸子，赫然迸发出滔天杀机，目光怨毒。
没错，就是怨毒！
“莫非……此人认识我？”
“或者说，我曾认识此人？”
“难道……我曾经破坏了他的计划？”
困惑！
这嗜血的光芒，让林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但！
此刻的林凡，却没有心思去考虑这些。
无数人族，不断被雷霆斩灭。
“为了尊主，为了人族！”常山龙一声怒吼！
轰隆！
话音刚落，一道雷霆闪过，常山龙和翼龙一起，砰然落海，化为虚无。
“为了尊主！为了人族！”孟德双目赤红，弯弓射箭。
轰隆！
雷霆闪动，孟德瞬间化为叫焦炭。
然而这一切，却并没有让人族畏惧，反而激怒了他们。
一个人倒下了，又有成千上万的人爬起来，继续重复着无意义的攻击动作。
这一幕，看的林凡既悲哀，又涌起了无尽怒火。
哪怕明知道这一切是远古时代，哪怕早早知道历史无法改变。
但当这一切真正降临之时，林凡还是无法遏制自己心中的怒火。
“去死！”
赫然间，林凡扬天咆哮，周身再次金芒璀璨。
而且这金芒之盛，竟然比之刚才林凡斩万族之时，还要强烈。
“自爆？”
这一刻，那虚空中冰冷的眸子，这才发生了变化。
愤怒、愕然、震惊，各种情绪，在这双幽绿眸子中闪过。
甚至在这眸子深处，林凡看到了一种东西——畏惧！
没错！就是畏惧！
“我明白了，这虚空强者虽强，但却还没有强到主宰天道。”林凡双目赤红，一片疯狂。
“姜伯，你疯了，你不过是一具阳神，你……你个王八蛋！”
虚空中那道声音，忽然间变得暴跳如雷，怒吼连连。
“你果然就是天神，装神弄鬼！”
“本伯不知道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但本伯如今是一世之尊，就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子民灭亡！”
“本伯不是降龙罗汉，本伯乃是——天运之人！”
“纵然你是天道又能如何，本伯今天就偏生要逆天！”
咔咔！
话音刚落，林凡做了一个动作，一个让虚空前者目瞪口呆，却又畏惧不已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