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茶茶抬眸,无声的看着秋水。
这个她捧在手心里数月,自以为是浮木的小公主,会如何处理好呢?
听那称呼,关系匪浅的旧时。
既知这位来之不善,且十之八九还是冲着她来呢,那就简单粗暴干脆利落的解决吧。
虽然她没有与之周旋的心情,但也不奢望旁人为她做主。
顾茶茶避开秋水伸过来想要扶着她的手,冷然看向了楚念,抢先开口。
“楚念楚小姐这是送给我的见面礼吗?”
顾茶茶审视着那些大大小小的媒体,嘲讽的说道。
本质上,她还只是个主播,尚未踏足娱乐圈。
身为一个小透明,怎么可能劳驾这么多资深媒体前来。
嗯,哪怕她再想往自己脸上贴金,也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本来她还有些犹疑,直到这个女子出现。
“下马威吗?”
顾茶茶收起方才懒懒散散的模样,脊背挺得笔直,身高上的绝对压制能够保证顾茶茶把楚念的表情尽收眼底。
“多谢这位小姐帮我约媒体,助我上热搜,上头条,下次有这样的好事请还记得我。”
“毕竟,这年头冤大头不好找,有钱的冤大头更不好找。”
顾茶茶嗤笑着,一脸轻蔑。
真当她的脑子是摆设吗?
笑话。
“欢迎下次继续。”
顾茶茶伸手挑起了楚念的下巴,挑衅的说道。
下一秒,顾茶茶抽出一张纸巾,仔仔细细认认真真擦了自己的手指,就好似生怕会沾上什么脏东西一样。
据她所知,楚念在国外混的风生水起,怎么舍得回国了。
余光瞥到秋水,顾茶茶心中闪过了然。
还真是红颜祸水啊,显然楚念回国为的就是站在自己身侧的这位芝兰玉树的人。
“我本敬你是前辈,可奈何实在做不出你打了我左脸,我还把右脸凑上去的谄媚之举。”
“后会有期。”
轻飘飘的四个字,也不知是砸进了谁的心里。
顾茶茶没有给在场任何人反应的机会,径直回到保姆车,扬长而去。
顾茶茶的几句话,四两拨千斤的把所有藏在迷雾之后的真相摊开,放在众人面前。
如此干脆直白不怕事又挑衅至极,极具个人特色的处事方法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包括趾高气扬,胸有成竹的楚念。
本来在楚念心中,顾茶茶不值一提微不足道。
楚念面若寒霜,顾茶茶方才挑起她下巴的举动,不仅仅是挑衅,更像是一种侮辱。
什么东西,不就是孤女一个,还不知道靠着什么手段成了个网红。
跳梁小丑一个,竟然还敢在她面前蹦哒。
可江羡予在面前,她又不得不克制好自己暴虐的情绪。
“江……”
“你闭嘴。”
江羡予始终与楚念保持着安全距离。
声音冷漠,态度疏离,就好似在面对一个陌生人。
“我与你哥相识,但这并不是你算计茶茶的理由。”
“任何算计茶茶的事情,我都不会姑息,一次也不会。”
“请注意你的称呼,我们并不熟。”
“对了,你也别刻意学茶茶的气质,我记得你以前也不是这种风格,东施效颦。”
顾茶茶的一腔孤勇,英姿飒爽,不是旁人随随便便就能学来的。
他看的出来,茶茶真的是无所畏惧,习惯了疼,也就不再怕疼。
“楚念,好自为之。”
“否则,你背后站着楚家,茶茶背后也有江家。”
没想到在自揭马甲的第一天,就带给了茶茶风雨,可他真的不想伤茶茶半分。
江羡予看着那些燃烧着浓浓八卦欲望,试图挑选各种匪夷所思角度试图制造绯闻的媒体,嘲讽的勾了勾嘴角。
他不会让顾茶茶身陷任何狗血莫须有的绯闻里。
他认定顾茶茶,那绝缘绯闻,就是他的责任。
不可推卸,不可选择的责任。
“各位,这天气大家来此处也是不容易,总不好让大家空手而归。”
“从来都不是茶茶配不上我,是我一直在追逐茶茶。”
“她就是悬挂在天际的太阳,可望不可及,看得到摸不着,但只要她在,我就不会觉得空荡荡的。”
“所以,方才那些无聊至极的问题下次还是别问了,要不然总有挑拨离间的嫌疑。”
无数镜头前,江羡予没有任何遮遮掩掩,坦然自若的以一种近乎誓言的语气把对顾茶茶的偏爱向世人宣告。
他用了三年,才有机会靠近顾茶茶。
说什么茶茶配不上他,是他没有胆量没有勇气。
楚念对着身后的保安使了个眼色,驱散了这些记者。
本就是约好的,所以来的及时,散的也快。
本来密密麻麻,刹那间只剩楚念和江羡予少数几人。
“江哥哥……”
“江羡予。”
江羡予面不改色的纠正道。
楚尧是个凛然刚硬忠肝义胆的铁血军人,可怎么到了楚念这里就歪成这样了。
脑海中,关于楚念的印象,他十分模糊。
除却一件……
当年楚家养了只颇具灵性的小猫,依稀是小猫打翻了楚念的牛奶,第二天,小猫便失踪了。
所有人都觉得可能是小猫野性难驯,向往自由,跑出去便丢了。
可他却看的清楚……
年纪小小,头顶扎着两个花骨朵,穿着粉嫩嫩裙子的楚念绑着小猫的爪子,用开水一遍一遍的烫着。
他不是没有开口,只是没人信罢了。
毕竟那个时候的楚念还是个孩子,是所有人眼中可爱乖巧懂事的小公主。
哪怕他带着楚尧找到了小猫的尸体,旁人也只觉得是小猫运气不好遇到了虐猫的人。
这样的人,叫他哥哥,他慎得慌。
“楚念,我不认为我们有什么话需要单独聊,交情也没到那份儿上。”
“还是那句话,顾茶茶是江家认定的人,你没资格碰。”
顾茶茶背后不仅是他,还有整个江家。
如今爷爷奶奶还是江家的掌舵人,以爷爷奶奶对茶茶的稀罕劲儿,一个楚念,丝毫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楚念不可置信的看着江羡予,总觉得江羡予是在吓唬她。
真当她是个没见识的人,不知道江家那个老太太有多难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