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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忍不住重重地点了点头,叹道:“未来也是希望,说得好啊,有希望才有修行的动力,才会有活下去的勇气和信心。”

华生闻言嘿嘿一笑,无不感慨地说道:“晚辈在那些穷困潦倒的日子里,最后身上只剩下这十文钱了……”

这个时候,华生想起了妹妹来看自己的时候,脚上的一双荒鞋已经遮不住脚趾,柜子里的衣服也没有一件是完整的。

在他看来,自己在云起寺的修行是真的行到水穷处了。

还好,另一个身怀无相法身的自己被师公送到了这里,最终得以用佛门的无上心法修补了破损的丹田。

“当我登上问天峰的那一刻,我终于明白什么叫做坐看云起时。”

华生看着桌上的十文钱,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透着一种自豪。

老人看着眼前的少年,心里想的却是自己当时的年少轻狂,豪气冲天的时光。

一个人若是问心无愧就不必逃避,便是面前少年这副自豪的模样,老人忽然问了一句让华生莫名其妙的话。

笑道:“你想不想用这十文钱换我的七种武器?”

华生闻言怔了怔,摇摇头道:“不想,我已经有武器了。”

老人不解,继续问道:“可是之前的你分明对我的七种武器很感兴趣,你甚至还想看看我的第七件武器。”

华生回道:“是的。”

老人说道:“你真的只是想看看?没有将之据为己有的心思?”

华生叹了一口气道:“是的。”

这几句话不但问得奇怪问得莫名其妙,华生回答得同样莫名其妙。

两人不知不觉中说了一通废话。

本来是用不着回答的废话,只是华生却不能不回答。因为他知道面前的老人想打自己十文钱的主意。

这陪着他走过了最艰难的十文钱,他是断不会割舍的。

就像最后一次来云起寺里见佛的那个老婆婆,那可是老婆婆的母亲在她年少的时候给的希望。

将近八十年过去,最后老人知道明年这个时候可能再也来不了云起寺。

于是她将未来的希望给了自己。

这如山一样的未来和希望,他又怎么可以送给面前这个陌生的老人?

老人叹了一口气,看着他说道∶“你想不想看看我第七件武器?!”

华生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静静地回道:“我想看看。”

这个时候的华生不仅很想看看,而且他的心里还抱着一个小小的希望,就像他手里的这文钱一样。

他希望面前的老人能给他希望。

于是老人如他所愿,挥手之间,将他期盼、渴望、梦里也想得到的希望摆到了他的面前。

第一眼之下,他甚至有些失望。

为此他不得不轻声问道:“为什么?第七种武器会是一块石头?”

老人静静地回道∶“因为他是一块石头,所以我才一直没有拿出来!若不是你最后一个故事打动了我……”

华生发出一道长长叹息,怔怔地说道∶“难不成,这石头比那长生剑、碧玉刀还要可怕?难不成生死之间,我能用这块石头拍死敌人?”

老人点头笑道∶“差不多,你只要对自己有信心,就能用这块石头拍死对手。”

华生一时默然,他相信老人不会骗自己。

想了想,华生问道:“这块石头惊天动地的故事?还是说前辈用他砸死过自己的敌人?”

在他看来老人将这石头放在最后,自然有一些自己想不到的理由。

他甚至在想老人究竟是什么人?

难不成跟问天峰下深渊中的小和尚一样,也是昆仑的先祖不成?如果是昆仑的先祖,为何姜清清不知道?

如果是昆仑的先祖,为何要留在这寂寞的秘境之中,而不是选择飞升?

他在看来于秘境这遇到的老人,有可能是江湖的奇人异士,也有可能愿暴露自己的身份发,只是他依旧非常好奇。

老人轻轻地抚摸着桌上的石头说道:“他很平淡,没有任何故事。”

华生一愣,脱口问道:“既然没有故事,为何前辈一直不愿意把他拿出来?难不成这是绝世宝贝不成?”

老人摇摇头,又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你说得没错,他可以算得上我最值钱的一个宝贝。”

华生心里咯噔一声,小心问道:“为什么?”

老人端起面前的灵茶喝了一口,微笑着说道:“因为他千年过去没有丝毫的改变,他本来就来自昆仑秘境之中。”

轰隆一声,华生头上如同响了一道雷。

怔怔地看着桌上这块闪烁着点点星光的石头,心里却掀起了惊天的波澜,暗自叫喃难不成踏成铁蹄无处觅?

想到这里,华生忍住激动不已的心情,静静地说道:“很重?”

老人点了点头道:“有点重,重到可以压断山河,重到可以镇压昆仑,重到若是将他铸造神剑,可以剑斩诸天。”

不等华生开口,老人又接着说道:“若是他认可了你,也可以轻若烟尘,让你随手就能从地上捡起来,是不是很神奇?”

他说得虽平淡声音中却带着说不出的伤感。

仿佛在回忆当年发生的一幕,为逝去的时间而悼念。

华生没有完全明白他的意思。

在他看来,老人的感伤也许并不是当年的那些是非成败,而是因为今日的这份孤独。

山中寂寞如雪,更不用说昆仑的秘境上百年才会开启一回。

有可能百年过去,老人也遇到不一个可以聊上三天三夜的知己,因为他看过了太多的风景。

正如他自己一样,自己站在问天峰上,是不会跟站在山腰的澹台小雨去讲述山顶的风景。

除非跟妹妹一样,也曾攀登过问天峰,曾经看到过更远的风景。

眼前的老人又何时曾不是这样?他现在有些后悔了,应该问问昆仑老婆婆的名字,或许眼前的老人应该认识他。

想到这里,华生忍不住信着眼前的老人说:“听说,千年前的昆仑掌门已经飞升离开了这方世界。”

老人缓缓地说道:“我知道,因为他走了,我才会留在这个秘境之中。”

老人看着华生震撼吃惊的神情,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你还没问我这块石头的故事。”

华生想了想说道:“我想带走他,或者跟前辈再借用百年,甚至千年。”

他想都不用想,这石头既然来自昆仑,又重逾重山,闪着点点星光,自然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宝贝了。

虽然他并不想据为己有,真的只是想要借用而已。

老人闻言诧异不已,脱口问道:“你真的想要借用他?你想要拿去做什么?我凭什么相信你会还给我?”

华生摇摇头道:“我既不想用他来铸剑,更不会拿来去跟仇人打一架,我想借去……”

老人闻言瞳孔收缩,凝声问道:“你想要拿来干吗?镇压云起寺的问天峰不成?你那座山峰并不比这块石头轻上多少。”

华生笑了笑说道:“我只是想跟前辈借来镇压一个秘境!那下面镇压着无数的恶魔,而眼下的我还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消灭它们。”

果然是拿去镇压秘境,老人再次被华生震惊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秘境,竟然需要自己手里这块石头?难不成比昆仑的秘境还要神秘?

老人突然想起华生之前跟自己说的那番话,不禁有些愤怒甚至生气了。

当下冷冷地说道:“我记得你此行是来找妹妹跟你那几个师兄的,为何见到我的宝贝反而起了贪心?”

华生摇摇头,静静地说道:“寻找妹妹和师兄是我此行的任务,但是寻找这块石头同样也是我的责任?”

老人闻言脸上的神情更加冰冷了。

轻轻地敲打着桌面,冷漠地说道:“想不到,你跟世人一样贪心,想不到,千年过去世人依旧没有改变。”

华生叹了一口气,苦笑道:“我说过,只是跟你暂借,用完了就归还给前辈。”

老人摇摇头:“我凭什么相信你,就算你借用百年,到时候你进不来秘境如何还我?”

华生想了想,看着他认真地回道:“那么,我可以还给昆仑的掌门,或者小雪的婆婆。”

老人闻言怔了怔,脱口问道:“小雪是谁?你说的婆婆又是谁?”

“小雪是昆仑掌门的小女,婆婆自然是小雪的婆婆了,眼下的我还不认识掌门。”

华生叹了一口气道:“我进来之前昆仑发生了一些变故……掌门还有闭关之中!”

轰隆一声响起!

这一声却是响在老人的头顶,如一道绝世的惊雷,将他重重地劈倒在地!

如渡劫飞升修士将要死在最后一道劫雷之下。

盼了千年的愿望没想到最终于毁在了眼前这个毫不起眼,浑身上下看不出一丝修为的少年手里。

一改之前慈祥的面容,老人换上了一副冷酷的神情。

盯着华生一字一句地说道:“你凭什么决定昆仑长老的生死,凭什么出手废了他们的修为?”

华生没料到眼前这个慈祥和气的老人只是刹那之间,便从春天换成了冬季。

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际遇,当下也冷冷地说道:“天地万物自有生长的规律,便是那些孩子的父母也没有权利决定他们的生死!”

“更何况是昆仑的风个长老,一帮出世修行的长老竟然勾结江湖上的杀手危害世人,这样的长老便是下十次地狱也不解恨!”

老人怒气冲天,拍着桌子跟华生吼道:“昆仑掌门的母亲凭什么帮你残害同门执法长老,她凭什么?”

华生摇摇头,一字一句地说道:“因为那些杀手绑架了她的孙女,而救下小雪的人正是在下!”

老人再怒,招手间碧玉刀出现在自己的手中,指着华生冷冷地呵斥道:“你坏了我的好事,我可以一刀砍了你的脑袋!”

华生闻言更是怒火冲天!

当即手一拍,黑色的剑匣出现在老人的面剑,于刹那之间华生将降魔剑拿了出来,放在自己的面前。

看着老人冷冷地回道:“世有不平事,我有降魔剑!”

老人没有料到华生竟然敢在秘境之中眼他亮剑,不由得气得哇哇直叫道:“杀你只需要一刀,你拿什么跟我斗!”

华生寸步不让,盯着老人的眼睛说道:“我手中之剑可以搬山,斩妖,降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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