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清浅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这话,说了也是白说,像靳北笙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有需要修复的玩具,他恐是连玩具都没有。
……
从林家老宅出来,林清浅跟着靳北笙上了车,坐在车里,靳北笙问她接下来准备去哪儿?
林清浅道:“先回你家吧。”
“嗯。”靳北笙拨动着手里的珠子,半晌,问道:“你不准备搬走了?”
“先不急,反正过完暑假我就回学校住了,这两个月住在哪儿都一样。”
“嗯。”
“你呢?我离开公司前,郑助理说你正在开会,你来找我不会耽误你的工作吧?”
“不会。”
“那就好。”
安静了一会儿,林清浅偷瞄了几眼靳北笙,说实话,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和靳北笙待在一起,虽然没有一开始那么拘束了,但还是经常不知道能和他说些什么。
林清浅自认为自己平时话也不多,可在寡言的靳北笙面前,她就显得像个话痨,而且说出去的话,十句能被他回两三句,就已经了不得了,面对这种尴尬,她只能选择沉默。
回到家,靳北笙在帮她把东西都搬上楼后,就离开了,还说晚上有个应酬,需要她一起去参加。
林清浅满口答应了下来。
晚上,她化好妆,选了一条墨绿色仿旗袍式样的连衣裙,裙摆刚好垂到小腿,再穿上高跟鞋,戴上成套的珍珠首饰,长发微卷,鬓边别着镶嵌着珍珠的莲花式样的发卡,整个人看上去很是温婉端庄。
临出门时,她从香水柜里,取出了根据靳北笙的喜好买的那瓶乌木沉香,举起来在空气里喷了几下,然后忙是走进了香水雾里,转了两个圈。
……
晚上八点,车停在了酒店门口,林清浅一下车就看见了侧身面朝花坛,站在酒店门前背阴处的靳北笙,他指尖还夹着一根燃了一半的烟。
原来这人,背地里还真是烟酒都来啊!
她拎着包,向他走了过去,伸手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靳北笙怔了一下,回头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夸道:“很漂亮。”
他将手里的烟扔在了地上,随即在用脚捻灭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手帕,弯腰捡起了烟蒂,包好递给了赶过来的郑宇:“麻烦你帮忙扔掉。”
“你还抽烟啊?”林清浅问。
“不是好习惯。”
“你是特意在这儿等我的?”
“嗯。”他后退了半步,脱下了西装外套,披在了林清浅肩上:“走吧,我们进去。”
林清浅笑着上前挽住了他的胳膊:“先声明,我只是觉得这样会更像夫妻,不是有意和你发生肢体接触的。”
“没事。”
“今天这是一个什么局啊?”
“是深城那边的一个合作伙伴,最近来南城,请我们吃饭,不怎么重要,你负责吃饱就行。”
“人家来南城,请我们吃饭?真要请客,不该是我们请他们吗?”
靳北笙伸手按了电梯,看了她一眼,淡道:“我们请客,他们也未必敢来。”
这场饭局,用林清浅的话来形容,那全是人情世故。
全程,她保持微笑坐在靳北笙身边,一边吃饭,一边听着周围人的奉承,靳北笙也确实在用实际行动践行他那句让林清浅负责吃饱就行,他一直在不停地给她夹菜。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林清浅也不好说什么,只能笑眯眯的不停的吃,见她吃的这么好,靳北笙还凑过来小声问了句:“合胃口?”
林清浅笑着回道:“不要再给我夹菜了,我真的吃不下了。”
靳北笙靠回椅背,示意候在一旁的侍应生,又给林清浅盛了碗汤,美名其曰,促消化。
饭局临散场时,做东的杨总喝醉了,还口齿不清的夸她说:“靳太太真是好胃口!靳总有福气啊!”
林清浅笑得尴尬,而带着些醉意的靳北笙仍旧神情淡淡。
在回家的路上,靳北笙许是真的有些醉了,他靠着椅背,闭目养神,林清浅攥着手里的包带,一直在生闷气。
良久,靳北笙问道:“你怎么这么安静?”
林清浅闷声一叹:“今天在场的所有人,估计都觉得我是个饭桶,南城林家最后的独苗,你靳北笙的夫人只会微笑和吃饭,还吃得很多。亏我今天收拾了一下午,就想着第一次和你一起去应酬,得在社交场上给别人留下个好印象,就算没什么人格魅力,那也至少得是优雅漂亮,大方得体的,现在好了,只会吃。”
她话还没说完,靳北笙便笑了起来,林清浅也是第一次见他笑得这么不带遮掩的:“你喜欢听别人的糗事啊?”
靳北笙微扬起下巴,伸手拽松了系的一丝不苟的领带,他侧头看向林清浅,眉眼含笑:“不是糗事,我笑,是因为觉得你有点儿可爱。”
“让人觉得我像个饭桶有什么好可爱的?”
“没人会这么想,也没人会和一个小孩计较。”
“我不是小孩!”林清浅有些烦躁的抱住胳膊,嘴角向下一撇,脸颊上还未褪去的婴儿肥便嘟了起来,从靳北笙角度来看,属实可爱,他轻笑了一声,移开了看向她的目光:“不用想太多,也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跟在我身边,你只需要做自己,没人敢说你什么。”
“可我又不能跟着你一辈子……”
靳北笙沉默了片刻,有些疲惫道:“等到我们分开的那一天,你的羽翼会丰满到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和待在我身边,没有任何区别。”
林清浅看向他,只见靳北笙再次缓缓阖上了眼眸。
下车时,他醉意上头,走路都有些飘了,林清浅和郑宇一左一右扶着他上了楼。
这也是林清浅第一次进靳北笙的卧室,里面干净的,就像是从没住过人一般。
在将他放在床上后,林清浅便让郑宇离开了。
她叉着腰站在床边看着不知道睡着没有的靳北笙,笑着小声嘀咕:“还不是落我手里了!”
站了一会儿,她弯腰伸手小心翼翼的摘了他的眼镜,折起来放在床头柜上,又看着他,一边申明自己不是故意要碰他的,一边试着帮他解开了领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