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最了解你的永远不是你的朋友,窦氏的顾虑也正是如今窦家的现状。窦夫人听了寿山伯夫人的话不敢明着跟儿媳妇过不去就一直说自己身子不好要人伺候,屋里丫头婆子进汤进药她不是嫌冷了就是嫌热了,不是说婆子不尽心就是丫头偷奸耍滑不想她好。
她的陪嫁妈妈说给她找聪明伶俐的小丫头来,她就说小丫头片子知道什么还不如身边这些。明里暗里就是说自己儿子媳妇不知道要伺候她这个母亲,于氏在知道窦夫人的意思后就去窦夫人的正院服侍。
窦夫人见了又说自己儿子没人服侍,说于氏是个木头只知道要好名声不管自己男人冷热,做的像她这个婆婆是个恶婆婆。反正就是各种找茬,只要能让于氏不舒服不安生就是日日喝药她也觉得是蜜糖水。
于氏知道自己婆婆的想法服侍了两天第三天窦夫人药还没吃,于氏端着药碗就当着窦大人和一屋子来探病的亲戚面前晕了。当时屋里一团乱,于氏的母亲哭着喊着叫大夫,好不容易把于氏挪回院子请大夫看后是说于氏动了胎气。
于氏的母亲听了于氏身边的妈妈说完立刻在窦家就发飙了,当然读书人家的女眷也是读书人她不会真的在窦家吵架。见于氏安生的再自己屋子里养胎,她就去跟躺床上的亲家母辞行。
不出一个月窦夫人唯利是从不慈不爱的名声就传的满燕京都知道,就连她院子里的姨娘有一顿饭吃晚了也有她善妒的言语传出来。寿山伯府太夫人见自家儿子媳妇来请安打发了小辈,太夫人道:“珍娘,窦夫人身子可有起色?”
寿山伯夫人尴尬了她知道是自己妹妹心里有气找自己媳妇茬,本来小媳妇被婆婆刁难也是常事,只要做媳妇的忍忍就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只是于氏晕的也太不是时候,当着一屋子的人就晕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婆婆为难媳妇。
寿山伯夫人道:“她也是为了儿子的婚事急的火,应该没什么大碍。”太夫人道:“既然没什么大碍就不要在家躺着无病呻吟,现在京里的笑话都不说秦家,改看窦家了你应该也有所耳闻。”寿山伯夫人于氏笑道:“母亲哪里话严重了,三妹年只是为了晋哥儿头痛而已。”
太夫人道:“你那好妹妹先是吃着碗里看着锅里,后是跟自己媳妇打擂台,京里有头有脸的人家哪家的女眷是没脑子的?窦家在京里再有权势能有的过这京里有功勋有实权的人家?既然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至少要会做人。她自己做人都有问题,哪个好人家愿意把女儿嫁给她?”
寿山伯夫人在刘家几十年也没被婆婆这样说过,当时就羞的脸通红。这就是家族,都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这在婆家的“水”也不能有什么闪失不然一个人有错就是一家人的女儿都不好。寿山伯帮着自己夫人道:“娘别生气,窦夫人这次做的是有些不妥,珍娘做姐姐的也不会看着她这样不妥下去,刚才来给娘请安的路上珍娘还说明日要去窦府看看窦夫人。”
太夫人听了点头没在说什么,又跟儿子媳妇说了些家长里短就他们回去。寿山伯夫人第二日一早安排好家里的事就去了窦府,只是进门没见窦家的管事婆子到是见到窦家的总管。陈总管上前拱手行礼道:“夫人,大人请您先去前院。”寿山伯夫人点头跟着陈总管去了前院书房。
窦大人最近也不好过见了寿山伯夫人道:“大姨姐来了,本来您来看慧娘应该直接去内院,只是我请姨姐来也是想说说慧娘的事。”寿山伯夫人是聪明人,可在妹夫面前也不能说自己妹妹的不是。现在慧娘的日子本就不好过,要是丈夫在不护着她,她日后在这家里只怕连媳妇子都骑她头上。
寿山伯夫人道:“不知窦大人要找我这个做大姐的说什么事。”寿山伯夫人端着公卿之家的贵夫人的样子看着窦大人。窦大人也不是傻子,他知道寿山伯夫人是怕自己妹妹在自己这个妹夫面前失了面子以后在一个家更没地位,只是这个时候不是谁给不给谁留面子了。秦家跟忠勤伯府结了亲,这是明摆着说他们不是非把女儿嫁他家,就是秦家如今有些难堪也不是嫁不出去女儿的。忠勤伯府也是公卿之家说起来,秦家八姑娘嫁给忠勤伯嫡次子比嫁给他的嫡次子更有体面身份更高,何况忠勤伯府也不是空有爵位的空架子。
窦大人道:“大姨姐知道我是个武将不会拐弯抹角,那我就实话实说了。慧娘她最近在家里闹的有些过了,我知道她是因为忠勇侯府失信晋哥儿婚事不顺心里有气,可事到如今说谁的不是追究责任也于事无补。
晋哥儿是男儿就是今年亲事说不下来晚个一两年也不打紧,趁着现在没有成家也能潜心学问和武技。常言说得好,好儿不蹭爹娘财。只要晋哥儿一心一意在仕途上,功成名就了又何患无妻。
慧娘现在就是看不透这一点,总觉得没给晋哥儿说门好亲事心里不自在。她要不自在聪明些又怎会担个这样的名声,如今京里稍有体面的人家对我们家都退避三舍,我也不怕跟大姨姐交个底,之前知道慧娘不满意秦家这门亲事我也想着找别家。
媳妇娶进门还是要跟她这个做婆婆的相处,我也不傻盼着家和万事兴既然秦家八姑娘她不喜欢我也不是非要娶秦家女,只是就算不满婚事也不能明着去挑媳妇不是?”
寿山伯夫人也头疼她家兄弟姊妹不少也只有嫡出的大哥和三妹是她一母所出,大哥怜惜三妹是难产而生从小身子骨不好就不敢严厉约束,如今养成个没脑子的毛病也是难为了妹夫这重情义的。
寿山伯夫人道:“大人既然有安排事先为何强逼着慧娘去秦家下定?你跟慧娘也是十几年夫妻应该知道她是个急性子,你有安排不跟她说又听一个出嫁的庶女摆布嫡子的婚事,这叫慧娘怎么不急?
人不能急,急了就容易出错她这是一步错,步步错现在成了京里的笑话。大人是男子也是五军都督府的大都督自然见多识广,哪像我等三步不出内院的内宅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