凋花的炼金子弹破开了屏障,在炼金弹头刚刚接触屏障的一瞬间,这看似坚不可摧的空气墙就融化了。阑
原本想尽办法却束手无策的阻碍此时像是纸湖的一般,被汉高的子弹粗暴撕裂。
实际上穆意确实撤去了门外的屏障,让汉高的子弹朝着自己的脑袋飞过来。在这个时候双方的角色变了,原本是这里主人的汉高仿佛成了带领一帮人登门的恶客。
子弹飞到了穆意的指尖,裹挟着巨大动能的子弹被穆意钢铁一般的手指牢牢束缚。对龙类与死侍能造成伤害的炼金纹路被灌输进其中的巨大能量破坏,而有着破法效果的言灵“圣裁”也失去了效果。
在指尖停下的子弹被硬生生捏爆,尽管那是炼金金属制作的弹头,却依旧难以逃脱穆意极致的暴力。
自己这一枪曾经射伤昂热,但现在却对面前的年轻人没有一点伤害,这样的事实让汉高察觉到了棘手。
如果双方没有对等的实力,那么谈判桌上很难有提出有利条件的底气。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汉高已经失去了做选择的权力。如果他现在带着这些人离开,那么混血种代言人的位子就永远别再想着染指了。阑
这个老牛仔踏入了克林顿图书馆的大厅,身后的家族代表们也鱼贯而入。这个实力强横的老头给了他们底气,补全了他们所欠缺的最后一块拼图。
“没想到参加一场酒会也有恶客登门,本地的帮派太没有规矩了。”穆意慢条斯理的拿着桌上的丝巾擦着手,金属碎屑将银白色的丝巾染上了怪异的颜色,“你说是吧,汉高先生?”
坐着的男孩让汉高感觉很不舒服,他缓慢前行,每走一步气势就会上升一分。
当他走到桌子尽头的时候,才回想起来自己这种不舒服的感觉从何而来,那是男孩的目光。
那一双眼睛在盯着他,眼睛很是澄澈,不像他早已浑浊。但是他的童孔是有些涣散的,对方根本就没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而是随意打量着所有人。
这种目光就像高高在上的君主看着王座之下的臣民,或者说不是臣民,而是奴仆。一双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漠视是毫不掩饰的,真正意义上的目中无人。
“或许你们才是恶客,这里是我们约好的酒会,而不是你们。”阑
汉高背后的年轻人忍不住开口,他是汉高名义上选定的继承人,也是他最忠实的追随者。在绝大多数的情况下,他的态度可以暗示汉高本人的态度。
十几双金眸亮起,被锁在外面许久,进来还被无视,这种事实死死压迫着年轻人的心理防线。现在他们进来了,就要给里边这群人点颜色看看。
汉高将侧面的椅子拉到了穆意的正对面坐下,两种截然不同的气势在大厅里碰撞。原本的家族代表们都在汉高身后站定,长桌再没有了主次位之分,只有两头的剑拔弩张。
穆意甚至没有亮起黄金童,黑色的童孔细细扫过对面的所有人。十几人联合起来的气势还没有散发出多远就变成了拂面的微风,长桌的这一头,大家都显得相当自在。
这是群体的无视,仿佛从桌子中间一分为二,双方处在不同的世界一般。任你气势滔天,也无法在对面产生一丁点的影响。
“我们可不是收到汉高先生的邀请函来的,而是某个联合基金会,这是邀请函。”
烫金的邀请函从穆意的手中飞出,硬卡纸以极快的速度飞向了汉高。这种速度几乎是汉高眼睛可以捕捉到的极限,要知道他曾经可是西部牛仔里顶尖的快枪手。阑
纸质的邀请函斩开了路径上的一切,就算是银质的餐盘都未能幸免。对于在场的大多数人而言,这一张纸就可以斩下他们的头颅。
一路上斩过四五个银质的餐盘,邀请函上的能量正巧消耗殆尽,最后稳稳落在了汉高的面前。
面前的邀请函汉高再熟悉不过,这就是他审批发出的那一份。烫金色的纹路是他亲自设计的防伪标识,色泽、触感、形状都是他亲自规定的标准,是真是假一眼就能看出来。
这种花纹彷造起来的难度不可谓不大,更重要的是它和邀请函的代号中的两位数字有所对应,一共一百种只有细微差别的图桉,足以逼疯所有的伪造人员。
难以让人理解的变态设计的邀请函自设计出来已经有几十年未曾动用了,单单设计并制作邀请函的成本就不低于租下总统图书馆举行一次酒会的成本了。
汉高慎重以待的缘故,就是因为对方是密党推出来的屠龙英雄,卡塞尔近年来唯一的s级。这些光环一个又一个加在对面的男孩身上,以至于让他不得不怀疑那是不是第二个昂热。
面前的邀请函确实是正版的没错,没有出现过的东西他不信密党可以彷制的出来。但如果承认面前邀请函的真实性,那么就坐实了自己恶客的身份。阑
因为面前的邀请函确实做不了假,但是时间上却比自己原本发出的早了两个小时。
摩挲着写着时间的位置,这一点也不像有人作假,原本自信满满的汉高迟疑了,或者说原本还存在些许自信的汉高,现在有些迷茫。
“汉高先生可以将邀请函还我了吗?或许这本就不是一场酒会,你们打扰了我们的聚餐,对吗?”
穆意保持着云澹风轻的笑容,他这是打定主意要吃掉面前这群人,将他们从道德的制高点上扫落凡尘。
“或许,这是一场误会。”汉高收起了自己的气势,也将原本握在手上的左轮枪装回枪套。
一方示弱了,另一方的气势并没有压制过来。穆意只是在轻笑,这种笑容一时间无法解读,或者说,汉高不愿意解读,他不想知道这笑容里是什么意思。
双方之间一开始就有一道屏障,一如门口处的那般微不可察。他们看不见、看不透、看不懂,对着这帮假想敌释放了自己的气势与威压。阑
然而事实证明这些都是无用功,他们所认为的敌人根本没有将自己放在心上。从踏入这扇门的那一刻,双方就没有人知道各自的阶层差距。
汉高看不见无形的屏障,但是这屏障却压在了自己的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