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沈缙刚刚批改完一摞奏折,便有人来报:“方将军求见。”
在大庆能被称一声方将军的,除了主角受方名岩之外再无他人。沈缙心知方名岩此行前来便是辞行离开京城前往边关的,正如上个世界他做的那样。
以己度人,沈缙有点怀疑方名岩是不是也想效仿他那样造反……不过思及如今大庆的情况,便打消了这个猜测。
大庆跟上个世界的大夏不同,大夏权倾朝野的孟丞相与皇帝慕长胤的矛盾无法调和,很容易被策反。而大庆的内政忧患在于外戚,太后娘家李家因为出了沈缙这个皇帝外甥,实力大涨,颇有权倾朝野的倾向。不过李家的权利建立在沈缙这个外甥是皇帝的情况上,所以李家绝不会帮助方名岩造反。
不过沈缙也要防备着李家会拥立贵妃之子谋反。毕竟比起他这个忌惮外戚李家的皇帝而言,贵妃同样出自李家,她的儿子也是流着李家血脉的皇子,而且年幼,若是拥立这个皇子为帝,李家便可轻易的把持朝政。
只是李家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是不会破釜沉舟的,他们只想将家族发展壮大,谋反宫变这种事目前他们还没这个胆子。而且太后虽然是李家女,但在娘家和皇帝儿子之间她会选择谁不言而喻,毕竟太后的风光和荣耀都来自于儿子,若是孙子坐上了皇位,那她这个太皇太后还不一定有做太后时那么风光,因为孙子是有一个更加亲近的生母的,而李家是会支持贵妃还是会支持太后也是再明白不过的事情了。
对于太后,沈缙很头疼,虽然太后可以说是他的坚定盟友,但是在不威胁他这个皇帝儿子的皇位的情况下,太后肯定会为娘家牟利,这种情况下,太后与他产生对立就是必然的了。大庆是很看重孝道的,太后是皇帝的亲娘,一个孝字将沈缙压得头疼不已。
沈缙按揉了一下眉心,让人宣方名岩进来。
因为这个世界跟上一个世界非常类似的剧情,沈缙下意识的将方名岩的形象带入了他在上个世界做将军时的硬朗英俊的形象,毕竟他接收原主的记忆是以文字描述的形式接收的,在见到方名岩之前并不清楚他长什么样。
因此现在,方名岩出现在他面前的时候,沈缙有点吃惊。
因为方名岩的长相与他想象中的硬朗模样丝毫不同,一点都不像一个驰骋沙场的将军,反而像是一个儒雅的书生,带着一种运筹帷幄的云淡风轻的感觉,让人更觉得他应该是文官而非武将。
虽然这种儒雅书生的形象跟沈缙他所喜欢的翩翩贵公子模样有点差距,但也相去不远。但沈缙一想到方名岩是主角受,穿成渣攻的他日后要被主角受各种虐啥的,心中的那一点旖念完全消失了。
沈缙按照原主对待方名岩的方式,阻止了他对自己的行礼,微笑道:“恩源,你怎么跟我又客气起来了,我不是说过私底下无需多礼吗?”
方名岩没有依言不行礼,反而坚持的行礼,他的神色淡漠的道:“陛下,微臣请旨,镇守边疆。”
这话何等耳熟?沈缙在上个世界也是这么多对慕长胤请旨的,当时慕长胤是什么态度来着?
沈缙无需考虑自己应该以什么态度面对方名岩的请旨,他只要模仿上个世界慕长胤的行为即可。沈缙先是对方名岩劝道:“东奕如今已陷入夺嫡内乱中,边疆无需你坐镇依旧安然无恙,你何必……”此时东奕国几个皇子为了争夺储位闹得不可开交,东奕太子东方榅正是在这个时候脱颖而出夺得太子之位,后来他被派到边关对付方名岩,男二号正式登场。
方名岩请旨离京前往边疆只不过是为了逃避,他当然不会不知道沈缙说的这些内容,不过他还是坚持道:“微臣请旨,还请陛下成全。”
沈缙沉默了一会儿,似才反应过来,轻声问道:“恩源你可是因为我封了李家那女人为贵妃一事才想要离开朕的吗?”
他一连换了两个自称,可见此时他心情之乱。
方名岩沉默不语,其实若是光封李家那女人为贵妃,他还不至于反应如今激烈,他一直知晓沈缙对李家的忌惮的,即便是立李家那女人为贵妃也不会临幸她。但如今,李贵妃连孩子都怀上了,他想自欺欺人的认为沈缙没碰那女人都不可能。
他对感情有洁癖,与沈缙在一起之前,沈缙有妻妾子女没什么,但两人在一起之后,他是无法容忍沈缙碰别的女人的。
面对方名岩的沉默,沈缙只能努力解释:“恩源,你应该知道,我从来不会骗你,我对你许下的诺言不会改变的。这件事我是被暗算的,恩源,你要相信我……”
方名岩心中有些动摇,以沈缙的性格的确不会悔诺,不过……他很快又坚定了自己的想法,沈缙再怎么重诺,在他心中江山是比诺言更重要的存在,难保沈缙不会是为了江山皇权想要除掉李家这个祸患故意宠幸李贵妃降低李家的戒心。
这么一想,方名岩继续坚定自己的决定,再次请旨。
沈缙劝了几句,便故作恼羞成怒的呵斥道:“好!好!好!既然你这么想要离开朕,朕就成全你!”他挥笔写下旨意,字迹因为激荡的心情显得很潦草,盖上大印后便将圣旨扔到方名岩的脚下,冷声道,“既然你想走,有本事就别回来!”
只是谁都听得出他这话里的色厉内荏言不由衷。
方名岩看着被扔在自己脚下摊开的圣旨上面那潦草的字迹,心情复杂的弯腰将其捡起来,仔细的卷好,然后恭敬的朝沈缙行礼:“微臣告退。”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步履匆匆,似乎步伐慢了一点就会忍不住改变主意一样。
沈缙看着方名岩离去的背影,右手食指轻轻的敲击着桌面,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就仿佛刚刚那个情绪激动的人不是他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