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林深处,风吹过,竹枝碰竹枝“沙沙”作响,竹竿碰竹竿发出清脆又低沉的声音,在夜里听见有些骇人。
竹子本是聚阴之物,竹林总是容易滋生一些鬼邪之物。
莫家屋外,墨卿打量着这里,这莫家的竹屋处于竹林中心。
竹屋建在高坡地,顺势而下的凹洼地自然形成一个积水洼地,一束月光透过竹枝照射在积水洼地上,月光折射之下,水光粼粼。
墨卿斜睨一眼竹屋底下,是悬空底,底下沉眠着不少两百余条剧毒黑蛇,只要有生人靠近门口,必定受到这些毒蛇攻击。
方才张雪踩上台阶,毒蛇无异动,应是莫家对其下了命令。
墨卿轻飘飘的上了台阶,走进屋里,屋里的摆设简单,与常人无异,看起来与苗蛊之术毫无关联,就是一个普通老百姓的家。
张雪待在莫子琪的房间里,她这房间不像是女儿家的闺房,有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墨卿站在房间门口,有礼节性的等待,遵守“男子勿入女儿家闺房”之礼。但并不影响观看,道德上只说不能进,没说不能看。
墙上挂着一张狍子皮,一只牛角,一只羊角,两只巴掌大的蜘蛛尸体,都不能小看这些东西,里面都藏着毒虫毒物。
竹桌面上摆着一个香炉,香炉里插着一根不知名动物的骨头。香炉旁边趴着一只仓鼠,看起来像死了,实际上跟竹屋底下的毒蛇一样陷入沉睡。
窗口上种着一些别人看不懂的不知名的小花小草,这小花是一种迷药,花香闻久了会让人昏昏欲睡,而旁边的小草是一种剧毒草药。
窗外旁边是一个大蜂窝,底下还有一个蚁窝。
整个闺房里看起来正常的就是那个衣帽架了。旁边的那张床,就是要忽略草席底下的那些毒蝎子。
墨卿忍不住出声问道:“娘子不害怕吗?”这间闺房一个普通男子看到都心慌,而张雪却不怕。
张雪将东西打包好,回眸轻轻一笑,说着:“刚开始第一次看到,确实吓到了,但是它们没伤害过我。子琪说,它们有灵性,不会轻易伤人。”
这时,被窝里钻出一条白蛇,手指头粗,七寸长,蛇头中间有一点黑,直勾勾的盯着门口的墨卿,迅速的缠绕到张雪的手臂上,眼神一直没离开过墨卿。
张雪疑问道:“咦,小白?你没跟子琪去城里?”
小白蛇没理会张雪,一直盯着墨卿。
墨卿严肃的说道:“你别动,她不是你口中说的小白,普通的毒蛇看不到我,更会惧怕我,而它看得到我,也不怕我。”
小白蛇似乎听懂他的话,晃了一下,依旧缠绕着张雪,回头看一眼张雪,又直勾勾的看着墨卿。
张雪低语道:“不是小白…”
经过墨卿的提醒,这才注意到这条小白蛇不是全白,它额头上有一枚黑色鳞片,让它看起来更与众不同。
张雪也不懂该怎么办了,现在莫家没人在,谁能使唤得动?
墨卿注意到这条小白蛇出来时,屋地下的黑蛇们都醒来屈头臣服,就连桌面上那只沉睡的仓鼠也醒来了,瑟瑟发抖不敢动弹。
继续说道:“是这里的蛇王。”
张雪疑问道:“蛇王?不是小白吗?”
这话落下,小白蛇又晃了一下,张嘴吐舌丝,似乎在讥笑。
对,感觉在讥笑,张雪顿时间觉得有些害怕了。
蛇在笑。
“夫君…”
墨卿安慰道:“别怕,它在警惕我,不是你。”对小白蛇说道:“我知道你听得懂,我夫人并未有意侵犯这里,我们拿完东西就走。”
小白蛇点点头,但还是不离开张雪,反而顺势爬到张雪的肩膀上,亲呢的蹭蹭她小脸颊。
墨卿眼神一暗,语气转冷:“自寻死路。”
小白蛇得瑟的晃动着,似乎在挑衅他。
这时,张雪看出一点端倪来了,这小白蛇没有伤害自已的意思,但对墨卿有点敌意。
霎那间,张雪额上鬼王印记亮起。
同时间,小白蛇警觉的在鬼王印记亮起时的那一秒,立即飞出去,落在竹桌上,警惕的看着墨卿。
张雪拎着包袱跑到墨卿身旁,握住他的手,有些祈求的语气说着:“夫君大人别伤害它,它只是有些调皮而已。”
墨卿左手抱起她,右手接过包袱,冷瞥一眼那小白蛇,转身走出去。
小白蛇扭头看向窗外,看着他们离开,有些摇摆不定…最后爬出窗外,进入月光下的积水洼地里。
泡在积水洼地里,小白蛇蛇体更加通透剔白,泡了一下,便爬出来,顺着张雪的气味追去。
张雪小手搂着他脖颈,依靠着他宽大的胸膛上,继续说道:“它没有恶意的。”
墨卿轻声细语:“那是灵,蛇灵。”
张雪抬眼看去他脸庞,好奇问道:“蛇灵?”
墨卿解释道:“嗯,生前是条蛇,死时受到天时地利人和的影响化作蛇灵,方才所见的这条小蛇灵至少也有几百年的修为。”
张雪继续问道:“夫君大人,动物是不是比人变鬼还难?”
墨卿颔首低眉说道:“嗯,千人出一个鬼,万物出一个灵。”随即做了一个嘘声的动作,张雪会意点点头。
除了风声与竹碰撞声,前面传来一些话语声。
虽然墨卿如人行走在地面上,但始终不是人,不会发出声音。
一步两步,渐渐接近…
皎洁的月光下,一男一女站在空旷的地方上窃窃私语。
男:“怎么回事?这么久都没有回信?”
女:“别说了,被发现拦截了。”
男:“谁发现?”
女:“李良,这里的一个人…同时,他还认识我们现在这对兄妹的身份的人。”
墨卿认出那个女的是住在东院的女人,怀里的小人探头探脑的,因为远处的人是背对着的,看不清又听不清的,有些着急。俯首在她耳旁细语:“想看清听清?”
张雪点点头,好奇他怎么做。
然后,墨卿直接抱着她走过去,吓得她直把脑袋往胸膛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