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长书房里,张西京沉默不语,镇长也不急,让老管家端了两杯龙井上来,小饮一口茶水,静待他说出来。
而刘源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小木盒,脸上的笑容没断过。
供堂中,刘家老祖宗坐在供桌上,张雪也坐在那里,一大一小笑意盈盈。
张雪看着他吃下去了,说道:“想要你做的事是…若是我死了,能保佑张家么?”
刘家老祖宗眼神一亮,看着她的笑着说出如此悲伤的话,点头应道:“好。”
看到他张嘴的时候,张雪又塞了一颗糖进去,继续说道:“若是我死了,可以保护墨卿么?他是我夫君,是一个鬼,和你一样,能替我送他回去吗?”
刘家老祖宗看着她。
良久之后都没听到他回应,张雪说道:“不可以吗?那就算…”慢慢低下头来。
刘家老祖宗说道:“可以。”
张雪抬起头看着他,笑了笑说道:“还有最后一个要求。”又拿着一颗糖放进他的嘴里。
刘家老祖宗合上嘴,唇瓣不经意碰到她的手指头,不经意之间吸取了她的一丝精气,目光炯炯看着她收回了小手。
张雪收回了笑容,站起来,很认真的对着他说道:“最后一个要求,我要你永世长存,不要死了,只有你存在人世间,才能完成我的要求。”
刘家老祖宗听到她这话愣了一下,惊讶的看着她,问道:“为何你不为自已着想?你命不久矣,不想多活些日子?”
张雪抿嘴笑道:“想,我想活,可是命不让我活。”
刘家老祖宗看着她笑着说:“谢谢你!剩下的糖都给你!”看着她走了。低眼看着桌上散落的糖,轻声道:“真是好手段…”
张雪听到刘源的声音,立即跑出供堂,应了一声:“我在大厅!”回到大厅里坐着。
听到声音的刘源,又回头跑回来大厅,看到张雪安然无恙的坐在那里,松了一口气,责怪道:“跑哪去了?还以为你回去了!”
张雪说道:“好久不来了,就到处转悠转悠。”
刘源坐下来,将小木盒放在她面前,张雪好奇的看着,问道:“这是什么?”
刘源说道:“你打开看就知道了。”
张雪点点头,拿起小木盒,轻轻的打开,里面放着一个玉手镯,翠绿通透,绿中带着一丝血丝,血丝在绿意中游离着,如鱼儿般游动不定。
刘源说道:“这是血玉镯。”
张雪把血玉镯推到他面前说道:“这个我不能要,太贵重了。”
刘源也不急,拿起小木盒,漫不经心地说:“既然雪儿不喜欢,那留着也没用,扔了算了。”
张雪拉住他的手,着急道:“扔了多可惜!看起来好贵的,你送给娘亲或奶奶也好呀!”
刘源淡然地说道:“你知道的,刘家没有女主,我出世以来,从未见过娘亲和奶奶。”
张雪点点头,听村中老人说过此事,刘家的女人都在三十年前中死去了,刘源的父母在外双亡。
无奈之下只好说道:“好吧,我收下。”
刘源高兴的拿出血玉镯给张雪戴上,刚好戴进去,戴进去的时候,张雪看到血玉镯内侧刻着一行字,只认出一个‘清’字,其余的认不出。
镇长和张西京走到大厅,没有在意刘源和张雪,俩人走进供堂中。
镇长皱着眉头看着供桌上的三支香,显然点燃了有一段时间了,瞄一眼大厅里的刘源,应该不是他,那是谁?
张西京说道:“还劳烦您了。”
镇长点点头,把那三支香拔掉扔一边,重新点燃三支香插上,虔诚地跪在蒲团上,恭敬地说道:“不肖子孙有事相求,还请老祖宗现身。”
张西京也跪下来磕头说道:“还请刘家老祖宗现身。”
等了好久,镇长这腿都麻了,都不见老祖宗有点动静,郁闷的嘀咕着:“老祖宗今天不在么?”干脆坐下来,不跪了。
张西京见刘家老祖宗不现身,内心更加绝望了。
突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张天君的命有此劫,张雪命不久矣,一命换一命也未尝不可。”
张西京看着四周,镇长还在蒲团上坐着,那刚刚的声音就是刘家老祖宗的了。对着空荡荡的供桌再次鞠躬行礼。
镇长不明所以,嘟囔道:“哎哟,别拜了,老祖宗不在,改天再来吧!”
张西京点点头,说道:“镇长,那我就不叨扰了。”
镇长点点头,揉揉麻了的脚,都不敢动弹分毫。
张西京走出供堂,对着大厅喊道:“雪儿,回家了!”
张雪应了一声,回头对着刘源说道:“我回家了,谢谢你送的镯子。”起身跑出去,但是把手腕上戴着的血玉镯藏在了袖中。
刘源也起身跟上去,送他们到门口,说道:“改天再来玩!”
张雪回头看一眼他,朝他挥挥手,看到了屋顶上的他,对他微微一笑。
刘家老祖宗目送张雪远去,幽幽地说:“活着才是最好的事。”拿出一颗糖含在口中,甜味弥漫开来。
门前的刘源抬头看一眼屋顶,摇晃几下脑袋,大概是出现幻听了,周围连个鬼影都不没有,转身就走进宅院。
张西京低眼看着张雪,心中难以取舍,一边是娘亲一边是女儿,不知如何是好?今晚上又该拿什么去救娘亲?
张雪抬起头来说道:“爹爹你怎么了?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是不是雪儿做错了什么?”
张西京勉强笑道:“没有,雪儿这么乖,爹爹很高兴,想不想吃糖葫芦?爹爹给你买!”
张雪说道:“想!爹爹真好!”
张西京皱着眉说:“别告诉你娘亲,爹给你买糖吃哦!”
张雪摇头说道:“打死都不说!”笑嘻嘻的牵着他的大手,跟着他一起走去卖糖葫芦的大叔那。
那里的糖葫芦是张雪最爱吃的,但是,为了牙好,黄念珠不给张雪吃这些。
张西京掏钱买了两串糖葫芦给张雪,看着她吃得很开心,内心的愧疚越来越多,内心的谴责更多了。
张雪吃着糖葫芦,眼神中的笑意感染了卖糖葫芦的老伯,老伯又多给了两串糖葫芦,可把张雪乐坏了。甜甜的说道:“谢谢伯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