竖井中间的电梯并不是没有连接坑道,只凭感觉寻找答案的田晓晨全都选择了放弃。 正攀爬着就听到头顶传来人声,田晓晨忙侧身藏在铁架的内侧。
随后出现的那几个人着装属于奇装异服类,全都是清一色的黑色紧身衣。而且还是极薄的那种,透肉。让田晓晨留意的并不是这些,而是他们戴在头顶上的东西。那是好似头发一样密实的无数根金属线,不时还释放出细小的闪光。
深入地下的环境一般可分为三种温度,恒温、次恒温和低温。而低温环境,往往都是由于极寒的地下水造成的。其中也存在个例,那就是挖出温泉,在这里不多解释。
地下科研所正在打仗,如何还跑出七八个群众演员来!?看到这几个人的楼层十分明确,田晓晨悄无声息地沿着铁架跟随。考虑到视角,他与目标相距一个半层高。
随后听到上面传来争吵,接着就是两声闷哼。这明显是打起来的节奏,难道他们跟科研所不是一伙儿的!?
满腹狐疑的田晓晨快爬几步,接着攀住与电梯相连的铁板桥底部跟了过去。侧耳听听周围并没有异常,双臂一较劲翻身上桥并伏低身体。
大门并未关闭,可以看到通道的情况。一名被打晕的士兵仰面躺在椅子上,还有一个人干脆趴在桌子上。
不知究竟的田晓晨自然不敢多做耽误,担心刚才过去的几位手底没数,干脆又给这哥俩一人补了一下。这个补不是杀人,而是让这对难兄难弟在规定时间内不会意外醒过来。
随后的结果,还是让躲在门后的田晓晨大跌眼镜。搞了半天,头顶竟然藏在这么大的一座停机坪。不但停靠有一架大型新式垂直机,另外还包括数架直升机和一架固定翼飞机。
山腹的出口自然就是跑道的尽头,并没有金属大门封闭。椭圆形的洞口露出外面的高山,山顶上白雪皑皑。
闯入山腹机场的几位紧身男明显是登上的垂直机,躲在门后的田晓晨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垂直机两侧机翼顶端的旋翼有启动迹象。正奇怪是不是没装电瓶,就看到从机舱的后甲板上露出几只亮银色的金属大脚。
再后面的事情已经不需要田晓晨的描述,石小川知道那是谁的大脚。抬手揉揉额头,问田晓晨怎么来的这么快。石小川知道他的这位队友随身没有携带绳索,自然不会用他的这种方法直接跳进竖井。
田晓晨也没二话,直接表示他是坐电梯下来的。这年头放着更便捷的高科技不用,为何非要对那些老把式念念不忘!?
听到有人发牢骚,石小川就当没听见。他心里十分清楚这是田晓晨在抱怨得不到麒麟甲的支持,但那个确实有点难为学校了。现在毕竟在国外,不到万不得已还是不能拿出来用的。
出任务最担心的不是敌人有多么强大,而是自己人心里还有些东西放不下。只要这心里还有期待,就无法激发出自身的潜质。
为了彻底断绝田晓晨的这个会影响到心念的念头,石小川在决定正式开打之前要正式宣布一件事情。他问田晓晨,战场上发现受伤严重的情况,为什么非要采取截肢的方法。
关于这一点根本不用解释,因为不截肢就会出现组织坏死并会危急伤员的生命。作为全队理论最优异的田晓晨而言,他上小学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得到肯定答案的石小川伸出手臂,指着小臂说道:“假如我这里出现粉碎性骨折,那么就需要从肘部进行分离手术。既然我的手没问题,而且大部分肌肉组织都完好,为什么不能采用保守的治疗手段呢!?”
田晓晨自然知道这其实是队长的一种比喻,稍微一琢磨立马明白过来。“哈哈!你的意思是说,咱们现在其实就是这些完好的肌肉组织!只是因为要割掉坏死的肌肉,所以连同我们一起都截掉了!”
“聪明!”
对此答案十分满意的石小川微微一笑,心里却随之涌上一阵难过。现在就算明知牙掉了,仍然要忍住要咽下去!
“为了要解决掉这些生长在地球上的坏痈,学校只能忍痛连带我们一起截肢。我希望你能明白,这恐怕就是咱们这支小队不得不去面对的现实。”
田晓晨显然对这个答案充满质疑,忙表示自己还能与学校取得联系。果真要是好坏都给一通截了去,从此彻底失去联系才是。
石小川叹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那只是因为你还活着!田田啊!你要知道,牺牲并不单指死亡,它有时具有多面性。你想要的期待的,只不过是个名份而已。而我们现在所做的一切,其实就是牺牲。假如有一天牺牲了,墓碑上甚至连个名字都没有。”
石小川拍拍低头不语的田晓晨的肩头,继续说道:“牺牲,有时候并不是拿着步话机大喊一句向我开炮那么简单。面对当前的复杂形势,作为我们更应该理解牺牲的真意,而不是纠结在名份上。同样都是为了胜利,同样都是向我开炮。两者之间,其实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田晓晨抬头看看期待的目光,叹道:“我擦!你这句话可真洗脑啊!不过,我现在懂了!谢谢你!非常感谢!你不姓石,我也不姓田,事实就是这么简单!”
“这就对了嘛!没白费咱刚才那一大堆唾沫星子!挺好!”石小川说完,一招手。“来!编号兄弟!趁现在咱们还有两膀子力气,赶紧下地干活了!”
提着霰弹枪的田晓晨答应一声,迈步跟着石小川的身后。看着矫健的身影,小声说道:“你才是小队真正的指导员!象你这么优秀,干嘛还成天跟规矩较汁啊!?要不是如此,相信你早就毕业了!”
正打算开门的石小川回头笑道:“屁!就算老子再优秀又能怎样!?我相信咱哥俩现在肯定还在这里准备开这道破门!毕业!毕个毛业!?从咱们进学校那天起,老头子那边就没给咱们考虑过要不要毕业的事儿!”
听到又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田晓晨抬手擦擦汗。“好了!好了!赶紧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