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耳朵失鸣,意识好像陷入了昏迷,身体像被掏空得只剩躯壳,感觉不到自己是否还活着,但是能很模糊地感知到外界动静。
明明是被人驮到了肩膀上,117却感觉自己正飘在水面上,有人拨动了水,她便也随着水的流动轻轻飘着。
土匪把117背去土匪头子的洞时,把门的人说土匪头子已经睡下了。
土匪只好先把117背去了自己的洞,但想到她那位大夫人……又不敢带进去,就把117扔去了土牢房。
再说那天,苏易贤被土匪绑到牢里后,土匪对他逼供,问他还有没有田地产业,苏易贤答否,土匪就让他写一封手信,让人带钱来赎他。
苏易贤不肯,遭受了一顿毒打,深更半夜时发起了高烧。
第二天,土匪头子得知苏易贤发烧烧昏了,就同意苏管家去关苏易贤的牢里照顾他。
土匪们可舍不得让苏易贤就这样死掉,但也只是留他一口气,也没让大夫为他看病。
每日,苏管家替苏易贤喂水擦身后,都要坐在苏易贤身边,握着他的手流一阵泪。
苏易贤烧得昏昏沉沉,有时烧会退下去,人却一直处在梦魇中无法醒来。
看着苏易贤脸色一日比一日差,两天内苍老了许多的苏管家抹了把泪,心想:若是老爷就这样走了,他就一头撞死在牢房里,好陪陪他孤寡可怜的老爷。
苏管家是被苏老爷和苏老夫人捡回府,从小便生长在府里的。
那时上任皇帝才刚登基,王爷们对皇位虎视眈眈,百官自成流派,朝廷动荡。
无上头管束,恶官便狠命搜刮民脂民膏,底层的农民们苦不堪言。盼着救命的粮食刚成熟,自己还没摸过,就被收了去。
苏管家的父母生有四子,苏管家是最小的,才刚满二岁,其余三子皆已能简单劳作。
遭遇这事,实在无法,苏管家便被父母带到街上,遗弃了。
……
117清醒来时,便觉到有人在给她喂水。她用力地掀开眼皮,却觉仿佛被胶黏住了,任她怎么用力眼皮亦紧紧连在一起。
耳边原本是安安静静的,忽然响起一阵吵闹混乱声,像是有人在砸毁东西。
也有人在大喊,似乎是在阻止别人砸坏东西。
越想去听却越听不清到底是什么声,只是吵的耳朵痛。
过一会,水面好像又被拨动了,117觉得自己又飘浮了起来。
浑浑噩噩地感觉着好一阵,白的晃目的强光和灼热的温度在眼皮上拢聚,像是冰块被热气融化那样,117的眼皮终于睁开了一点。
耳边响着土匪毫无音韵像是在哼歌的声音,原来自己是被人抗在了肩膀上,117用力眨了眨眼,看着脚下的土地在移动。
过了好久,117快要再次昏睡过去,突地身体被扔在了很硬的东西上。骨头受到撞击,尖锐地发痛。
土匪头子捏住117的下巴,端详了遍她的眉眼,肩117来的土匪讨好地挤眉弄眼:“老大,是个好货色吧!”
土匪头子赞成地点了点头:“能卖个好价钱。”又把精明的眸光移至117身下:“就不知道还是个雏不,要作了人妇,价钱就要少上几成。”
屋内突然哄堂大笑,别的土匪也凑上来,不怀好意地盯着117,“这件事,大哥您一验便知啊!”
土匪头子眉目飞采,却装模作样地吼了吼:“都乱讲些啥,一边去些。”
又你吹我捧地说了些浑话,土匪们才一一散去,只剩土匪头子和117。
正装死的117感觉一只大手落在了她脸上,像砂纸磨着她的脸,很不舒服。接着那只手又移在了她的上衣领口,响起了轻微的动静。
117终于发觉,这人是在解她的衣服扣子。
哪还顾得了更多,117猛地睁开眼,没等土匪头子来得及反应,就像泥鳅一样从土匪头子手臂弯下滑了出来。
“醒了啊!”土匪头子没得逞,却不恼,看着117的眼神更加狂热。虽然这些年掳上山的女子数不尽,却都比不过眼前这个姿色美妙。
进了他这洞,不哭天喊地、寻墙找死的,这更是头一例。
这等难寻的妙女子,才配做他秦敢的夫人啊!光想上一想,秦敢心就如浸了蜜一样,甜滋滋。
117紧盯着土匪,高出她从肩膀到头的长度,身材健硕,模样长得也周正,从表面看与另一些土匪完全不是同一类人。
117绷紧了身体,做好了随时出击的准备。
秦敢伸出手,把117往椅子上引:“快坐下,听说你昏迷了一晚上,坐下休息吧。”说着上前一步去拉117的手。
117错开秦敢的手,往后退了几步。她警惕秦敢的同时,留心打量着这山洞里面。
见117不理会他,秦敢脸颊两坨肉挤得老高,生生扯出一个笑来:“小娘子叫什么名字啊?年方几何咧?”倒学起了文人那套。
117不言,微微低下头,躲避秦敢注视的目光。
秦敢脸上的笑终于逝去,两瓣唇成一条直线,把手背在背后,转了个身。
117抬起眼紧紧盯着,生怕土匪做出什么。
只见秦敢背身不知在弄些什么,宽大的身体全然挡住了视线。
待他转过身时,就见他双手捧着一只碗,怕水洒了,小步朝117走来,把水端至117面前,“渴了吧,快喝水吧。”秦敢又笑。
常年接触药剂,无论药扮做何种形状,化作哪种状态,只要放到鼻子边嗅,117就能识出来。
眼前这碗水的的确确只是一碗清水。
水于117而言十分具有诱惑力,况且她喉咙正渴,便没再多顾虑,接过碗,不让大碗遮挡眼睛的同时,小口地饮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