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第一次上门不同,这次段五公子来元家神色平静,可细细看去,却是似乎隐忍着一丝丝暴怒的情绪。
“段五公子。”元家人和段家人分宾客落座,元岐风便对着段五公子抱拳道:“不知道段五公子今日来是?”
今日,元梓安和元梓宁也在,兄弟俩人这次过年都没能在家过,如今两人年纪渐长,又都定了亲事,边疆那边又隐隐传来战事吃紧的消息,虽然圣上还没发话,但元岐风打着未雨绸缪的想法,一直让二人在京西大营操练新兵。
这次,兄弟二人回来,才知道了流言事件和段家上门问罪的事情。
自家妹子被诬陷,兄弟二人自是不肯的,如今见段家人上门,虽然元岐风在一旁,他们兄弟二人不好多说什么,却是用着不善的眼光看着段家几人。
段五公子自是感觉得元家兄弟两人的敌意,心中不由苦笑一下,只能怪他自己偏听偏信,没弄清楚事情真相,便上门来讨说法,如今被敌视,也是应该的。
“元大将军。”段五公子站起身来对着元岐风行了一礼,又对着坐在一旁的元梓忧也行了一礼:“元二姑娘。”
元梓忧忙站了起来,避开了段五公子的礼,说道:“段五公子不必如此。”
元岐风也忙说道:“段五公子快快请坐,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
段五公子这才落座,说道:“今日段某人来,是特地给元二姑娘赔罪的。”
“段五公子查清真相了?”元梓忧闻言不由挑了挑眉,问道。
段五公子叹了口气,点了点头:“是段某人之前偏听偏信,误会了元二姑娘,还望元二姑娘海涵。”
不等元梓忧说话,元梓宁便语气不善的说道:“段五公子的道歉到真是轻巧,一句话就完事儿了,若是这真相没有查明,那岂不是我小妹就要平白担了莫须有的罪名?”
“自然不会。”段五公子忙说道:“只是今日来,段某人是想要元大将军与段某人先演一场戏,等段某人平安回到南边,解决了我三姐的这件事情,自然会准备厚礼给元二姑娘赔罪。”
说完,又作了一揖。
“段五公子是遇到了麻烦?”元岐风问道。
“正是!”段五公子点头道:“我查探到,当日在场的那些下人,都是被韩炽灭口的,而我这次查探真相虽然是在暗中,可韩炽只怕是起了疑心了。”
如今段五公子对韩炽恨之入骨,说到他时,都是带这些咬牙切齿的意味。
“段五公子可是寻到了人证?”元梓忧见段五公子如此说,心中一动,便问了出来。
“没错!”段五公子点头道:“当日有一个小厮,与侯府中的一个护卫关系极好,所以在韩炽下令处置的时候,那个护卫放了水,留了那小厮一条性命,如今人已经被我的人找到了。”
“他把事情的真相都说出来了?”元梓安也问道。
“是的。”段五公子说道:“如今,那小厮在我的人手里,等我回南边的时候,会带着那小厮一起回去,只是在回去之前,还需要元大将军与我做一场戏,以消了韩炽的疑心才好,否则,只怕韩炽是不会容我等平安回到南边儿的。”
经此一事,段五公子认清了韩炽的为人,一方面为自家三姐抱屈,另一方面也是担心自己几人的安全。
他们此次来京,虽说带了一些人手,可到底不如淮南侯府在京城根深蒂固,若是韩炽要对付他们,只怕是轻而易举的。
“段五公子是想要我爹与你演一场决裂的戏?”元梓忧略微想了想,便明白了段五公子几人今日的来意。
段五公子便笑了笑:“元二姑娘果然聪慧。”
“不敢当!”元梓忧笑了笑,只是心中却觉得,即便爹爹配合段五公子演戏,只怕韩炽也不会轻易放过他们几人的。
以她对韩炽的了解,若是生了疑,即便是错杀,也不会放过一丝可能。
“可以。”这边元梓忧还在思索着,那边元岐风已经同意了段五公子的请求,只要是对韩炽不利的,如今元岐风都愿意帮一把手。
元府大门口,段五公子几人怒气冲冲的走了出来。
元岐风带着元家兄弟也跟着走到大门口:“段五公子,既然你如此不讲理,我元某人也不是泥捏的,有什么本事,你只管使出来,我元某人若是说个怕字,就枉穿了这身盔甲!”
“哼!”段五公子恨恨的说道:“你们做初一,就别怪我段某人做十五,你以为我段家怕了你元家不成,咱们走着瞧,这个仇,咱们是结下了!”
“说话要拿出证据才好,没有证据就少在这里放屁。走着瞧就走着瞧,谁怕谁?”元梓宁一脸怒气的哼道。
“哼!”段五公子重重的甩了甩袖子:“简直是粗鲁不堪,粗鲁不堪!今日之事,我段某人记下了,定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好啊,我们等着,你有本事就放马过来啊!”元梓宁一脸不忿的吼了回去。
“段五公子,想做什么只管做,我元某人奉陪就是!”元岐风冷冷的说了一句,然后便一甩袖子:“好走不送!”
说完,也不再看段五公子几人,便命人关了大门,径自进了府。
段五公子气得在元府门前踱了几步,恨恨的瞪了元府几眼,便怒气冲冲的带着人离开了。
元府门前,双方一场争执,立刻就传遍了京城市井,众人都在谈论着,到底是因为什么,才让元家和段家结了仇一般,只是猜来猜去都没猜出个所以然来。
事情自然也传进了宫里。
齐文帝听着刘公公的禀报,皱了皱眉:“元岐风和段家对上了?”
“回皇上,正是。”刘公公忙应道。
“嗯,对上就对上吧,挫挫锐气也好!”齐文帝想了想,便说了这么一句便不再理会了。
刘公公琢磨了半晌,也不知道齐文帝说得到底是段家还是元家,亦或者两家皆有,但见齐文帝不再理会,便也识趣的不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