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小姐,我们请你到这里来,不是为了钱的事儿,你别紧张,放松点。”影子里的一个女人说道。
“你们想干什么?你们不要胡来。告诉你,我哥很厉害的,你们敢动我,我哥会杀了你们的。”宁馨儿的神智有些混乱了。
她是被吓的,弄不清楚这是什么状况,为什么绑架她却不提钱的事。
“宁小姐,我们不会胡来,我们请你来只是想问你一些问题,你只要配合我们,好好回答问题,我们就会放你回家。”影子里的一个人,明显的是江南口音。
“你是中国人吗?我怎么听到有人说日语?你是中国人,一定知道我是谁对吗?你赶紧救我出去,我会报答你的,要不你给我哥捎个口信,就说我被日本人抓来了。”宁馨儿说道。
听到她的话,几个影子凑在一起,交头接耳嘀咕了一阵,他们说的是什么语言,宁馨儿没有听清。
“宁小姐,你不用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这些天你不是一直吃得好、住得好、睡得好的吗?”那个人温和地说道。
“嗯,你们对我是挺好的,可干嘛把我关在这里?”宁馨儿不解地问道。
“前两天你身体不好,我们就没来找你问话,今天我就把要问的问题跟你说清楚,只要你老实回答,就可以回家了。不过一定不能说谎话,否则惩罚是很严厉的。”那个人说道。
“好吧,你们问吧,我知道的都会告诉你。”宁馨儿说道。
“宁小姐,你是共-产-党吗?”那人继续以温和的语气问道。
“共-产-党?什么意思,我怎么会是共-产-党?我都没见过共-产-党长什么样。”宁馨儿感到很奇怪,被问得一头雾水。
“那你哥,嗯,就是宁泽涛,他是共-产-党吗?”那个女人跟着问道。
“我哥当然不是。”宁馨儿想都不想就回答道。
“那路鸣是不是共-产-党?”另一个男人问道。
“路鸣是复兴社的大官,共-产-党不要他的命就不错了。”宁馨儿哈哈大笑起来。
“那你们漕帮里有没有共-产-党?”那人的声音蓦然高了几度。
“没有。我哥说过,我们跟政府是他们走他们的阳关大道,我们漕帮走我们的独木小桥。”宁馨儿截然道。
“好,那我要问你,你们漕帮为什么给共-产-党武装运送了两批军火?”那人厉声喝道。
“你是听谁说的?我们漕帮是干船运的,有人雇我们的船运东西,我们就运,别的我们都不管。我们才不管运给谁呢,雇船给钱,银货两清。”宁馨儿很干脆地说道。
“胡说,你们前几年走私的那批军火不是卖给共-产-党武装了吗?”那人厉声道。
宁馨儿此时有些明白了,明白她为什么被绑架,现在坐在她对面问话的都是些什么人了,她的心也一下子沉入无底的深渊。
“那是谣传,我们漕帮是走私了一批军火,可是随后手续补全了,然后我们卖给一个姓成的商人了,他又转手卖给谁了我们根本不清楚。”宁馨儿说道。
“好个牙尖嘴利的姑娘,看来不对你用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了。”那人森然道。
“别啊,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个字是假的,求求你们了,不要伤害我。我可以给你们钱,很多钱。”宁馨儿慌了,急忙大嚷起来。
此时过来两个人,不由分说把宁馨儿拖到一个水池旁,然后把她的头按到水里。
宁馨儿挣扎着,却无力挣脱,她只能闭着气,不一会儿工夫,她就感到肺部好像要爆炸了,一种窒息感充斥着身体的每个角落,好像马上就要死的感觉。
此时,那两个人把她的头抬出水面,宁馨儿大口喘着气,肺里依然火烧火燎的。
“说不说实话?”那人又大声喝道。
“我说的……就是实话,你们……让我说什么啊?”宁馨儿呛着气,断断续续道。
“继续。”那人说道。
两个孔武有力的人再次把宁馨儿的头按进水池里,随后就是那种窒息后的濒死感觉,以至于肺部的爆炸感都减弱了。
“我要死了吗?我不要死,我才二十多岁,我还没有结婚,还没享受过人生啊。”宁馨儿脑子里一片混沌,不觉昏迷了过去。
按着她的人有所感觉,急忙把宁馨儿的头抬起来。
“她晕过去了。”
“先让她休息一下,缓一缓,然后继续。”那人说道。
几个影子退到屋子外面,外面的灯光照亮了他们的脸部,正是戴笠、日本武官和川岛芳子等人,不过动手上刑的是日本宪兵队的用刑专家。
因为戴笠先前就跟日本人约定好,对宁馨儿可以恐吓,可以动用一些手段,但是决不能动用酷刑,也不能留下外伤和残疾,所以日本宪兵队就用上了这种古老的刑法。
当然日本宪兵队现在已经改进了这个刑法,就是往鼻子里灌辣椒水。
老虎凳、辣椒水是日本宪兵队两种最残酷的刑法,凡是被上过刑的人哪怕不死也会落下无法治愈的残疾。
几个人进了旁边的一间屋子里,嘀嘀咕咕地说着什么,有人送过来茶水和寿司还有瓜果,不过都没人有心享用。
“戴先生,你好像找错目标了,这个小姑娘应该是真的不知情。”日本宪兵队的主审专家说道。
他是这方面的专家,不知审讯过多少犯人了,哪怕不用刑,也能判断出一个人是说真话还是说假话。
戴笠没有说话,平时温文尔雅的日本武官却冷酷地说了一句:“不肯交待就继续用刑。”
宪兵队的主审专家摊了摊手,表示无奈。
其他人都没有说话,他们虽然赞同这个主审专家的话,但是大费周章地把人绑来,关了这么多天,才问了几句就草草了事,显然说不过去。
至于宁馨儿的痛苦他们当然不在乎,他们觉得已经对宁馨儿手下留情了。
这也是实情,日本宪兵队的酷刑一点不比复兴社的少,如果都用上,别说宁馨儿一个娇滴滴的女孩,就是铁打的汉子也能化成铁水。
半个小时后,宪兵前来报告宁馨儿醒过来,几个人商量了一下,进入审讯室继续问话,问题还是那几个。
宁馨儿大嚷大叫着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哀求这些人放过她,不要伤害她。
宁馨儿的表现令这几个人感到不满,于是两个人走过来,拖着她走到水池边,又把她的头按进水里。
这次只是一次,宁馨儿就昏迷了,审讯再次中断。
等一个小时后,宁馨儿醒过来,于是同样的事再次发生。
等宁馨儿第三次醒过来后,她的神智崩溃了,她大嚷大叫着,身子蜷缩成一团,只要有人走近,就大哭着,哀求着,大叫着,还动手撕扯自己的衣服。
主审专家马上让人住手,淡淡说了句:“人已经疯了,不用问什么了,问出来的也是疯话。”
日本武官和川岛芳子走过去,仔细看着宁馨儿,只见她目光散乱,表情怪异,双唇不断地颤抖着,嘴里发出呜呜的声音。
戴笠站起身,并没有走过去,他竖着耳朵听了一阵,脸上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戴笠见过太多的人扛不住严刑,像宁馨儿这种娇生惯养的女孩,精神自然十分脆弱,禁不住折磨。
发疯其实就是大脑的某个部件突然断裂失灵,这样的事情最容易发生在小女孩身上。
戴笠没想到宁馨儿如此不经折腾,审讯刚刚开始就宣告结束了。
戴笠没等他人有所反应,独自悻悻地退出了审讯室。
日本武官和川岛芳子确认了宁馨儿精神出了问题,审讯无法再进行下去,也只好悻悻地跟着戴笠离开了审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