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日本军部认为,他们必须出手帮助民国政府把中国共-产-党彻底镇压下去。
这并不能说日本军部得了幻想症,其实如果不是战后美国占领了日本,强行解散了日本共-产-党,日本演变成一个共产主义的红色国家概率是很大的。
从这一点上来说,日本军部的要员真还有一定的前瞻性。
欧美日等列强对苏联发生的事至今都在后悔,后悔当苏联发生共产主义革命时,他们没有及时出手强行干涉,虽然英国的丘吉尔当时纠集了一批势力支持白俄发动苏联国内战争,但最后还是失败了。
等到列强意识到自己的失败后,苏联政权已经稳固了,他们只好用波兰、罗马尼亚等国组成一道隔离带,把苏联封锁在欧洲东部,就像对待传染病毒一样。
英美等西方国家之所以态度暧昧,知道日本有战略野心,还是在一定程度上支持日本,也是把日本当成在亚洲对苏联封锁的一环。
戴笠看着这几个人,他只是跟领事馆武官比较熟悉,跟其他人都不熟,尤其是川岛芳子,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戴笠知道川岛芳子是清王室的格格,素闻这个女子有变装癖,甚至可能是同性恋,不过他不敢轻视这个女子。
川岛芳子在中日情报界已经有了名气,她背后的势力是日本军界的高层,日本政府也有重用她的意思。
至于小泽征五郎和于莺儿,戴笠根本就不放在眼里了,就凭他们私自发动对路鸣绑架活动这件事,他就知道这两个人是成不了大气候的。
一个特工最重要的就是心理素质要过关,心理素质如果有缺陷,注定成不了一个优秀的特工。
“那个宁馨儿状态怎么样,可以审讯了吗?”戴笠问道。
“身体已经基本恢复了,随时可以对她审讯。”领事馆武官说道。
“我这两天没有时间,你们不能私下对她进行审讯,必须有我或者我的代表在场,才能对她审讯。”戴笠强硬地道。
“可以,我们的目的是一致的,就是查明军火案的真相,还有挖掘出隐藏在我们内部的共-产-党。”领事馆武官点头道。
其他人也没有意见,他们知道戴笠正忙着大搜捕后密集的审讯,整天在赶场子,的确是没有时间。
他们之间的合作只能秘密进行,每一次会面都需要事先进行详细的安排,并且有具体的步骤,急不得,也慢不得。
戴笠走了,他出门后坐上自己的车驶出了大门。
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其他人陆续出来,分别坐车离开。
暴风雨来临的前夜,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路少爷,终于抓到他的尾巴了。”安恭根兴致冲冲地来到路鸣的公寓,举着一架照相机说道。
“你拍到了什么?”路鸣问道。
“拍到了戴雨农和日本人秘密接触的照片。”安恭根说道。
路鸣和安恭根走进暗室,把胶卷冲洗出来,看到一张照片是戴笠从一个大门走出来,另外一张照片是日本领事馆武官、川岛芳子、小泽征五郎还有于莺儿也从这个大门走出来。
其他的还有许多,都是这几个人从出门到上车时连续拍到的,照片很清晰,绝对没有弄错人。
“戴雨农,你还真跟日本人勾结上了哈,这笔账我给你记着,总有一天你是要还的。”路鸣咬着牙说道。
“他们在里面密谈了一个多小时,可惜没能拍到他们会面的照片。”安恭根有些遗憾地说道。
“这就不错了,他们会面的地点周围一定遍布特工,你根本靠不到边。”路鸣说道。
虽然仅凭这些照片还无法完全证实戴笠和日本人相互勾结,但是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至少为解决一些实际问题提供了基础,比如为宁馨儿失踪事件找到了支点,有了这个支点,步步逼近,就可以撬动整个事件。
路鸣知道这些底片并不能给戴笠定汉奸罪名,戴笠完全可以狡辩说是因为军火案跟日方进行交涉,不过做贼心虚这是人之常情。
因为军火案跟日本进行官方接触和交涉,需要采用如此隐秘的方式吗?其中难道存在什么交换条件?
“川岛芳子的落脚点查清了没有?”路鸣问道。
“没有,我们的人总是跟着跟着就跟丢了,我们跟踪的技术好像差了一点,斗不过这个狡猾的女人啊。”安恭根有些难为情道。
“慢慢来,总能查得出来的,只要她短时间不离开上海,我不相信她长了翅膀,会飞。”路鸣倒是很有自信心的样子。
“她会易容术,有时候也可能是换了样子,我们盯梢的人被她骗了。”安恭根分析了几次跟丢的情况,得出了这个结果。
“先不管她了,照片上的这几个人都要继续跟踪,也不要勉强,最主要的是不要暴露自己,能跟踪就跟踪,如果有被发现的危险,就马上终止。”路鸣又补充一句。
“明白了。”安恭根收起了照片。
路鸣拿了一千元的银票给安恭根,作为行动人员的津贴和消暑费。
安恭根也不客气,拿着钱就走了。
大雨停了,酷暑再度降临,即便是晚饭后,温度依然居高不下。
吊顶风扇轰隆转动着,屋里倒还凉爽,路鸣喝着加了冰块的威士忌在想一些事情。
这些天上门来找他的,打电话找他的人太多了,无非都是自己的家人或者亲戚、朋友被警察或者军警抓了,求他帮着捞人。
这些人路鸣大多数不是很熟悉,有许多不过是点头之交,应该是他们实在找不到门路了,所以只好找他来碰碰运气。
路鸣也都答应帮着想想办法,但是不做任何保证。
这次抓捕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抓一百人里能有一个共-产-党的积极分子就不错了,至于有没有真正的地下党他也不知道。
路鸣问过安意和董先生,这两人也说没得到任何消息,不知道有没有自己的同志被捕。
路鸣拿着那张抓捕名单给他们两人看,这两人看了半天,商量了好一阵,也辨认不出里面有没有自己的同志。
路鸣觉得应该找戴笠好好谈一谈了,已经经过了一番审讯,完全可以把那些并不重要的人员释放掉一批。
复兴社的诸位兄弟私下跟他倒了不少苦水,这样连轴转的审讯,连回家的时间都没有,谁吃得消啊。
不过这样做会得罪许多人,尤其是警察局还有警备司令部的人,他们是专门靠这个捞钱的,如果他这里释放太多人,无疑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
路鸣知道,想达到目的阻力也不小。
这次虽说是以复兴社为主导,警察局和警备司令部为辅助采取的联合行动,其实主要抓捕行动都是警察和军警干的,复兴社的人相对来说还是太少了。
但是审讯起来复兴社就必须全员出动了,戴笠的要求非常严苛,必须做到每一场审讯都有复兴社的人在现场,审讯记录复兴社必须保留一份。
这两天盛慕仪和杜鹃也都找他,让他帮着释放一些人。
路鸣看到她们两个写的名单,基本都是工运、学运的积极分子还有一些工会的基层领导,这些人都是有一定的嫌疑,想要释放他们并不容易。
路鸣答应盛慕仪和杜鹃,一定想办法把这些人都捞出来,不会让他们被正式逮捕也不会被判刑。
他打了个电话给赵元良,催促他赶紧把自己要的名单都做出来。
赵元良这两天正带着他的手下日夜不停地按照路鸣的要求,把被捕人员的情况按照以前的线报进行仔细的区分。
只有把眉毛和胡子先分开,才能看清楚脸到底长得咋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