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刘同志,你误会领袖的意思了,领袖对路鸣没有恶意,让你监视了解他的所有情况,其实是要重用他,对于路鸣来说,可能是他人生中一个重大的转机。”贺衷寒委婉道。
不得不说,贺衷寒还是做党务工作的一把好手,知道应该怎么耐心细致地做一个人的思想政治工作。
蒋先生在军内一言堂已经习惯了,见不得任何人反对他的意见。
在军内掌权的基本都是黄埔系,都是他的学生,没人敢反对他的任何意见,更不用说命令了。
如果是在党内和政府内,他也不会如此蛮横不讲理,毕竟党内、政府内都有他的政敌,如汪先生、孙先生(孙科)这些人,是完全能够跟他分庭抗礼的。
刘绮雯心里一阵发冷,她可不认为蒋先生这样做是对路鸣的好意。
逼迫她成为路鸣的情人,以此监视路鸣的所有情况,并定期向复兴社总部汇报,这么做居然是为了路鸣好,这说得通吗?
刘绮雯的确比较单纯,但还没那么傻。
她无法相信,蒋先生用恶劣手段对待路鸣,最终会得出一个善意的结果。
“小刘,你先坐下,喝口水。你身体不要紧吧,要不要找医生来看看?”贺衷寒关心地问道。
贺衷寒不是虚情假意,而是真的怕刘绮雯出现什么状况,会引起路鸣的警觉,连带产生一些预想不到的事情。
“我身体没事,多谢长官关心。”刘绮雯坐在沙发上,并没喝贺衷寒放到她面前的茶水。
“你以前没见过委座,不了解委座做事的风格,委座对我们这些人都是真正的关心爱护,也是把我们这些人当成他的子弟兵,就因为这样,所以对你说话急了些,你不要在意。”贺衷寒道。
刘绮雯不搭腔,她已经认定,反正你们愿意说什么就说什么,让我背叛长官就是不行。
“你不了解咱们的组织有严格的用人原则,在组织重用一个人之前,必须对这个人进行全方位的考察,有时候使用监视这种手段也是迫不得已。你应该知道,路鸣明年要组建一个新的部门,而且是秘密情报部门,这个部门的领导会接触到最高国家机密,所以必须先考察清楚路鸣是否完全可以信任。”贺衷寒说道。
“对路长官进行考察,完全可以走组织程序,没必要采用特殊手段。”刘绮雯说道。
贺衷寒有些头疼,怎么就遇到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主呢。
放到一般人的身上,被授予这种特殊任务高兴还来不及呢,这可是能够快速晋升的渠道啊,任务顺利完成,也许就会进入领袖的视野,以后能得到更多重用的机会。
他有些纳闷了,康泽这个家伙当初什么眼神啊,选了这么个又蠢又倔的姑娘当秘书,就因为她脸蛋漂亮吗?
“小刘啊,路鸣的情况跟一般同志是不一样的,所以对他的考察不能拘于常规,但你要相信,领袖是出自好意,没有任何恶意。”贺衷寒耐心道。
“我要是拒绝这道命令,是不是就要把我送交军事法庭,甚至要枪毙我?”
刘绮雯已经横下一条心了,只等着被军事法庭带走,结束自己短暂的一生。
“那也不会,不过会把你解除军职,遣送回老家,送交当地政府管理。”贺衷寒说道。
刘绮雯一下子被击中软肋了,这是拿她的家人来威胁她啊,这不是和翁百龄使用的手法一样了吗。
昨天还让她放心,说是一定会在适当的时候警告翁百龄,不允许他再越雷池一步。今天却变脸了,而且说出了几乎和翁百龄同样的话。
当然贺衷寒这么说并不是为了他自己获得什么利益,这一点和翁百龄不是一回事。
但他竭尽所能为蒋先生做帮凶,难道不也是为了自己的个人利益?
这些大人物都很会说话,比如领袖没有明言她必须成为路鸣的情人,但是话里话外就是这个意思,而且让她不惜任何代价完成。
贺衷寒也没明言威胁她的家人,但这个意思已经再明显不过了。
刘绮雯沉默了,她不怕死,但是不能因为她连累自己的整个家庭啊,那可是一大家子的人啊。
“小刘,你也不必这样为难,其实这任务执行起来也不难,路长官每天上班后都干些什么,你作为他的秘书当然是知道的,记录下来形成报告就行了,至于路长官下班以后干些什么,你尽量去了解,只要心里有任务,就会有办法。”贺衷寒说道。
刘绮雯没有说话,但是她心里的防线却是在摇摇欲坠,眼看就要破防了。
怎么威胁她,她都不怕,这也是她敢当面对抗领袖的勇气,上军事法庭,被枪毙都没什么,她做好心理准备了,但是贺衷寒的威胁却让她不得不屈服了。
“你犹豫什么呢,你真的不想成为路鸣的情人吗?”贺衷寒真的有些好奇了。
他原以为刘绮雯就是路鸣的情人,要不然路鸣怎么会敞开了供给刘绮雯钱花,就连他的秘书都跟着沾光。如果不是情人的关系,路鸣怎么会如此大方?
可是跟领袖谈话后,他才知道,刘绮雯还没成为路鸣的情人,他真是不明白路鸣是怎么回事了,难道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他虽然不是穷小子出身,现在也身居高位,但是让他这样给一个不是情人的秘书花钱,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男人为女人花钱为的是什么,这个道理连傻子都明白的吧?
“路长官的未婚妻比我漂亮得多,路长官看不上我这种人。”刘绮雯低下头,有些自卑地说道。
“不会的,他要是真看不上你就不会尽情给你花钱了,我也是男人,跟你说吧,男人肯给女人钱花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得到这个女人。他要是真看不上你,也不会到哪里都带着你了。”贺衷寒坦白说道。
这话尽管有些无耻,但是说的也是绝大多数男人的心声。
不要说男人,女人也会这么认为,这就是所谓的钱色交易。
“你说的是真的吗?路长官真的会看上我,难道是我没看透路长官的心事?”刘绮雯的心里有些动摇了,但随即又推翻了这个想法。
“世上哪有不偷腥的猫?你是个单纯的女孩,弄不懂男人的心理,有些男人喜欢欲擒故纵,先收买下你的心,然后再收下你的身体,路长官是情场老手了,当然不会像别的男人那样急色。”贺衷寒呵呵笑道。
“那长官对柳翠翠也是用这种方式收买的吗?”刘绮雯抑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也不怕犯上了。
她也曾经问过柳翠翠跟贺衷寒的关系,柳翠翠总是笑而不答,不过也不讳言自己是长官的女人。
柳翠翠还告诉她,女秘书的最终归宿就是长官的床,除非这个秘书丑得让人睁不开眼睛。
但自己的目标一定不要定得太高,不要幻想做长官的太太,那是要有富贵命的,人不能跟自己的命运较劲,尤其女人。
好高骛远的结果往往是人财两空,甚至把本钱赔得精光。
人不重要,管他长官是谁呢,得到财就是为自己的未来谋划,因此一定不要错过跟长官分享他的权力。
权力是什么?就是金钱。
柳翠翠的这一番观点几乎就是民国政府内部的“秘书经”,是女人专门用来对付长官和上司的。
这其实也是一种由无可奈何变为主动进攻的自我保护,与其束手就擒,不如放手一搏。
贺衷寒的脸顿时黑了,说着说着怎么就扯到他身上了?这个刘秘书还真是个喜欢八卦的女人。
他跟柳翠翠可没有这么复杂的过程,就是在一个雨夜,他下班后没有马上回宿舍,加班看些东西,然后忽然停电了,柳翠翠就趁机扑到了他怀里。
有的事情看似不经心,却也不是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