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平之带着褚燕的尸体回去,正好这时张辽带麾下拿住了褚燕夜袭大营的本部,再召回先前那八百人,清点人数,却也折了近三十人。
打仗就要死人,再精妙的计策,再天时地利人和全占,也不可能完美无伤。
慈不掌兵,林平之也不会矫情,他已做到所有能做的。
于是派人收押俘虏,再派一队骑手在大营外游弋,保持警惕。
让累了的军士休息,又选了五百精锐给张辽,让他前去县城北门,观察情况,也给他便宜行事,临机决断之权。
那张辽看到了城门大开,有冲一波的机会,那他能干看着么。
而有赵云加入,更是毫无难度的拿下了城门,立刻派兵通知林平之。
林平之便命大军开拔,过去控制住城门。
而他过去时,张辽已经带着五百骑和赵云离开了。
张辽是林平之一手带出来的,已经有了独当一面的能力,只是林平之现在没有足够的势力,不能让他独领一军。
所以张辽办事,林平之也很放心。
更何况还有个一身是胆,并且沉稳冷静的赵云陪同。
林平之相信不管城内出什么乱子,两人也能妥善处理。
便安心当了甩手掌柜,只是守住城门,看好俘虏,也派一部分人手去帮助灭火。
没有贼军控制城门,火势也很快控制住。
但说是快,大火被扑灭的时候,天色也蒙蒙亮了。
而这时,张辽和赵云也带人回来了。
“将军,大胜!城内贼军已被我等全部清剿!”
“好,两位辛苦……哎呀,两位使君无恙否?”
与张辽赵云同来的,还有本县的县尉和主簿,两人竟然都有伤在身,一个脑袋上缠着绷带,一个左胳膊用绑带吊在脖子上。
“欸,贼人狠辣,县令与县丞均已不幸了。”
林平之赶紧将两人请进大帐。
一问才知,原来城北起火,事出突然,“毫无征兆”,县令等人急匆匆从家中往衙门赶,中途遭了刺客埋伏。
林平之一想,褚燕就是真定本地人,在本地必然有不少党羽,便能提前派大量人手潜伏在城中,既放火,又杀人。
县尉是武人,初入凝罡境,也算有点本事,被十几个刺客埋伏,也只是脑袋上划破个大口子,但也耽误了他指挥调度城内守备的时间。
主簿是运气好,躲到一个宅子的马厩草堆里,才躲过一劫。
县令和县丞的运气显然没那么好,两人都没什么修行潜力,身边亲随也没管什么用,挡不住刺客,已然不幸了。
“林将军,虽然贼军已被击败,但县令县丞皆殁,我等此刻六神无主,实不知该如何是好,将军及早看破贼人阴谋,真乃是有勇有谋,可知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县尉颇有勇力,训练士卒也还可以,不然也不能防备太平道作乱。
但他不通晓政事,对此不能说一窍不通,也是两眼一抹黑。
主簿倒是对为官之道颇为精通,但论及实务,他可能还不如县尉呢。
要不是县尉说来找林平之,主簿只会“惊吓过度,受伤沉重,卧床不起”。
“这……两位使君,本将只是途径贵县,帮贵县击退贼人,乃是理所应当之事,评议贵县政务,这就未免有些越俎代庖了。”
林平之可不想管这个,别看现在这两位是求人,到时候他走了,朝廷若遣使来问责,问真定县为何被贼人攻破。
这两位来一句,“只因那骑都尉林明鸠占鹊巢,在本县指手画脚,致使本县政务不同,命令不达,才会对贼人毫无防备”。
林平之就算不怕,又何必惹这麻烦。
县尉看着颇为豪爽,不像这种人,但那主簿林平之瞧着,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怎会是越俎代庖,这是我二人请求林将军指点,请将军不吝赐教。”
“不敢当不敢当……”
无论两人怎么说,林平之就是推脱。
两人也只好无奈离去。
“将军,城中人心惶惶,正需要人安抚,你若能在城中出现,众人见到大破贼人的英雄,当能迅速安抚民心啊。”
待两人走了,一直一语不发的赵云才说道。
“云贤弟,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事,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则事不成,我若非官身,自然能给出建议,但身居官职,我若越俎代庖,就可能被别人引为例证或效仿。”qqxδnew
“这……是云想当然了。”
赵云一听,他本就是谨慎稳重之人,顿时自觉略有莽撞了。
“云贤弟一心为城中百姓着想,是我惜身了,不过此也非多大的事情,云贤弟也不必太过忧心,县尉与主簿只是一时心焦,思虑不周,县城里诸多世家大族,在城中的产业都没有损失,怎会让城里乱起来?明日一早,各大族就会派人安抚民心的。”
林平之一番分说,赵云觉得他才是思虑不周的那个。
“不提这些,两位贤弟与我说说城门与城中战事。”
正说着,传令兵又说,主簿前来求见。
林平之微微一笑,果然又来了。
县中谁代表世家大族?
县尉和县丞都是外州的寒门,县令和主簿代表本地豪族,县令死了,就剩主簿。
主簿虽然实务能力一般,但他既是豪族出身,又很会经营人脉,所以本地豪族都找他联络,问他下一步有什么举措。
让张辽带赵云下去休整,林平之再见到主簿,他已换了一身便装,上来就是一躬到地,“平之兄,小弟向你求救来了啊。”
林平之心说这就对了,你要是官,我没什么必要搭理你,那也不合规矩,但你要代表本地利益核心的士族豪门,那我可就不困了。
他赶紧过去搀扶,“哎呀,怎敢当仲平兄如此称呼,兄快快请起。”
“平之贤弟,县中遭到贼人破坏,人心惶惶,本地望族,全都十分不安啊,平之贤弟若有教我,不但我欠贤弟一个天大人情,各望族也都会记得贤弟的帮助啊。”
你早这么说嘛,“兄有所不知,弟平生行事,惟谨慎尔,之前确实是没有理清思绪,现在才刚有一点浅见,也不知合适不合适,兄可愿指点弟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