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在自家正堂中坐稳的张恒,见汤辅德一脸不高兴的模样,便笑道:“我听说你小子最近统领带刀禁卫时认真周到,内阁几位阁老都对你赞赏有加,皇上甚至还赏了你一些银子,在这种得意之时,你怎么反倒一副倒霉蛋的模样啊?”
汤辅德闻言,当即便没好气地说道:“哎呀,有件大事你是不是忘了,裕王妃已经卧病在床三个月了!最近朱兄一直在为此事着急!”
听到汤辅德此言,张恒便说道:“啊?前几日我不是听说裕王妃服了汤药已然有所好转了吗?”
汤辅德闻言则摇头说道:“并非如此,最近裕王妃病情又加重了,三日前,裕王请李时珍过来看了,李御医说裕王妃已病入膏肓,撑不了几日了!”
听闻这一消息,张恒默默无语,在沉默了一会儿之后,张恒便说道:“唉,既然如此,你我二人就于明日前去裕王府登门拜访一番吧。”汤辅德闻言也点了点头。
次日,正在裕王府中坐困愁城的朱载坖便突然听左右说张恒和汤辅德联袂而至,他顿时驱散了一些心中愁云,面色依旧紧绷地让人放张恒和汤辅德进来。
张恒和汤辅德就跟着王府宦官来到了裕王府偏殿,张恒一眼就看到了心事重重的朱载坖。
张恒见状当即叹了口气并说道:“朱兄,你且宽心,咱们尽人事听天命吧。”
汤辅德这时也不知如何劝解,只能跟着说道:“对对对,俺也一样。”
朱载坖见张恒和汤辅德他俩如此担心,他便也说道:“王妃她确实病重了,诸般药方都已试过,若是最终药石无医,那便只能看王妃她自己能否扛过去了。”
在继续劝了几句后,张恒和汤辅德便不再多言,就告辞回府了。
四月中旬的爪哇城码头,正如盛夏般晴空万里阳光普照,此时的爪哇城码头上大明官军船队一字排开,船上兵将齐备,此时的钱錞已然在众将簇拥下来到码头准备返回大明。
这时的爪哇国相雅罢牙正带着爪哇小国主柯陵日阁一起站在钱錞身旁,钱錞这时看着毕恭毕敬的雅罢牙,心中很清楚这爪哇国相可没看上去那么老实,所以他就笑着对雅罢牙说道:“此次有雅国相倾力相助,方才让爪哇宣慰司官署迅速建立,雅国相的功劳,我记下了。”
一听钱錞此言,雅罢牙顿时满脸堆笑地对钱錞说道:“哎呀,钱左丞过奖了,这都是下官该做的啊。”
钱錞闻言便笑着点头道:“很好,此番我便要回大明了,若是你们遇到外敌入侵,便可联合附近的宣慰司一起抵御,若是外敌十分强大,你们便派人送信到大湾岛北港城便是,那里有我大明精锐官军驻扎!”
雅罢牙闻言,心中暗喜,当即笑道:“下官晓得了,以后我爪哇宣慰司就靠钱左丞照拂了。”
钱錞闻言先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又对此刻站在雅罢牙身旁,缩手缩脚的爪哇宣慰使柯陵日阁说道:“柯陵日阁宣慰使,你现在已是我大明官员了,平日若是有事,记得要按大明法度行事,若是遇上难事,你尽管来我大明的大湾岛北港城求援便是。”
钱錞此言一出,一旁的雅罢牙心里咯噔一声!他听出来了,钱左丞这是在警告他不准随意杀掉柯陵日阁篡位!
现在雅罢牙还面临板淡和把拿路曷两位权臣的威胁,自然无心篡位,所以雅罢牙在听到钱錞所言后立刻恭敬地说道:“钱左丞说得是,有我在,我自然全力保护柯陵日阁宣慰使平安无事,若是真遇到强敌,我立刻护着柯陵日阁宣慰使前去大湾岛求援!”
对于雅罢牙的保证,钱錞并不全信,所以钱錞就公事公办地对雅罢牙笑道:“本官认为雅国相自然是能保爪哇国平安的,只要雅国相一切事务尽量按大明律办,真出了什么事,我大明朝廷自然也会支持循规蹈矩之人的。”
在意味深长地透露按大明律行事的重要性后,钱錞便头也不回地上了船,不多时,雅罢牙和柯陵日阁二人只听一声号炮响起,大明官军船队便升帆启航,直奔北边回还而去了。
南洋之上波涛汹涌,姜富怀统领官军船队娴熟地操船航行,一个月过后,船队便回到了北港城码头。
眼看已然抵达北港城,钱錞这才放松心情下船回北港城歇息,张鸿此刻也下了船,看着士气高昂的手下兵将,张鸿便对一旁的陈扬笑道:“我还以为此次前去南洋,多少会有仗打,没想到不仅西弗朗机人没敢跟咱们打,就连那些半通王化的南洋土人也对我们十分恭敬。”
陈扬此刻闻言,便笑道:“那西弗朗机人怎会舍得放弃前去我大明做买卖的机会,所以西弗朗机人自然不会与我们交恶,而那些南洋土人则更清楚我大明可不是好惹的,一旦那些土人对钱左丞不利,朝廷肯定会派官军前来会剿土人,那时土人只会血流成河,哪里还有命在。”
与张鸿和陈扬不同,这时王胜正看着钱錞和孙彪以及姜富怀三位领头官将会面。
当陈扬话音一落,王胜便说道:“现在我大明朝廷已经在南洋之地广设宣慰司,等到钱左丞回京复命后,朝廷肯定会派方面大员带着钱左丞前去南洋正式册封南洋诸国的国主为当地宣慰使,不知到时朝廷会不会让咱们南下前去满剌加附近筑城呢?”
张鸿闻言当即不假思索地说道:“那满剌加城所在的地方正处南洋险要之处,依我看,朝廷届时肯定会在附近筑城!”
当张鸿和王胜以及陈扬他们三人讨论着以后的南洋局势时,钱錞也笑着对姜富怀说道:“姜指挥,次次我回京以后,朝廷肯定会对你进行升赏,我在这里就提前恭喜了啊。”
其实姜富怀也知道此次统兵护送钱錞功劳不小,所以他也龇牙咧嘴地对钱錞和孙彪二人笑道:“哎呀,二位过奖,都是为了朝廷效力嘛,这都是我份内之事,嘿嘿。”
在北港城歇息了几日后,钱錞归心似箭立刻北返回京 终于在七月初回到了京城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