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张恒心里没想好要如何处理与姜莉之间的事,但姜富怀如今已到京城任职,躲也躲不过,张恒只能硬着头皮面对了。
就在张恒烦恼之时,朱载坖可紧张着呢,原来今日正是他父皇嘉靖皇帝朱厚熜的生日,也是当朝的万寿节,此刻朱载坖已经有些忐忑地来到了仁寿宫前。
万寿节之下的仁寿宫自然更加富丽堂皇了,文武官员正陆续来此准备朝贺,朱载坖在到了以后,便有礼部官员将他引到了殿前等候召见,不多时,景王朱载圳也带着大批礼物赶到。
在众目睽睽之下,朱载坖和朱载圳二人兄友弟恭,堪称兄弟典范,这时只见朱载坖首先笑着对朱载圳说道:“四弟,你终于来了,等会开始贺寿时,你我兄弟二人一同进殿,恭贺父皇万寿无疆,父皇一定很高兴。”
朱载圳闻言,也同样满面笑意地说道:“三哥说得极是,我看今日风轻云淡正是吉日,咱们兄弟俩今日同向父皇贺寿,父皇自然会寿比南山的。”
不多时,文武百官皆已就位,随后礼部官员就放朱载坖和朱载圳二人以及文武百官许进到了仁寿宫正殿之内,此时的正殿之中锦衣卫大汉将军和红盔将军环立左右,众多宫女和宦官也侍立在御座两旁,嘉靖皇帝朱厚熜,就面带微笑地安坐在龙椅之上。
朱载坖在来到正殿内以后,一眼就看到了此刻正带刀统兵把守在御座一侧的驸马汤辅德,此时汤辅德眼神不断巡视殿内,他在看到朱载坖之后也未做停留,而是继续扫视着在场的所有人。
在大概看了眼殿内情况后,朱载坖就定气凝神,与朱载圳一同向龙椅上的朱厚熜行大礼,并齐声说道:“儿臣恭贺父皇龙体康健,万寿无疆!”
稳坐龙椅上的朱厚熜,颇为仔细地观察了一番自己的三皇子朱载坖和四皇子朱载圳二人,在这两个皇子行礼起身后,朱厚熜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随后文武百官们就在礼部官员的安排中依次向嘉靖皇帝朝贺,一时间,仁寿宫的正殿内变得分外热闹。
当日傍晚,张恒就在汤辅德驸马府的正堂内,见到了一个时辰前就从宫里回来的朱载坖。
这回朱载坖在见到张恒后便颇为轻松地感慨道:“今日父皇看我的眼神,终于不像以前那般淡漠了!”
张恒见状,就笑着说道:“朱兄,我看你眉宇间愁云尽散,想必皇上对你的态度确实改观很多,我猜,或许是你所提的大湾岛建城开拓南洋商路之事,让皇上看到了你的雄心和酝酿事务的能力吧?”
朱载坖闻言就颇为感慨地说道:“应当是这样了,往日我父皇明显对我毫无认可之意,自从上次我向父皇提请派人前去大湾岛建城后,父皇对我的看法明显有改变,张恒,我真该多感谢你啊。”
这时,只见张恒也说道:“朱兄,实话实讲,我身为大明官将,自然希望我大明多多占些地盘,国力强盛才好,而你为人仁厚有德,我为你出谋划策那也是应有之义,不仅如此,若是你推行的开拓南洋商路之事能够成功,那必然会强盛大明国力,所以我向你献策那是天时地利人和尽皆俱备方会如此啊。”
这时,一旁的汤辅德突然想起了啥,不由笑着对朱载坖说道:“朱兄你还别说,张恒应该是真有事需要向你请教。”
汤辅德此言一出,张恒和朱载坖都有点疑惑,张恒更是问汤辅德道:“哦?你倒是说说,我有何事要问朱兄啊?”
见张恒和朱载坖都一头雾水,汤辅德就对张恒笑道:“嘿嘿,我听说姜小姐的父亲姜富怀姜佥事来京任职啦?”
汤辅德此话一出口,张恒顿时明白汤辅德已经预料到张恒的难处了,而朱载坖对于张恒家中情况清楚得很,他一听汤辅德提到姜小姐他爹姜佥事来京的事,朱载坖也笑了起来,并对张恒说道:“如何,是否要我帮你指点迷津呢?”
张恒闻言,只能苦笑着点了点头,朱载坖见状,就气定神闲地对张恒说道:“首先,姜小姐和你夫人鞠荷是闺中密友,与你也早已相识,目前处得都很融洽。另外你是知道的,包括孙彪和姜富怀二人在内的大部分朝廷文武官员,都希望以长幼有序之理让我成为太子,而你和汤辅德,还有王胜和张元德等八名骁将与我过从甚密,姜佥事也是知道的。”
此时汤辅德闻言也点头道:“确实如此,想必姜佥事想的是以后朱兄若是成了太子,那咱们几人肯定要受朱兄重用。”
汤辅德话音一落,朱载坖也点头继续说道:“你们几人当然都是我的亲信,而且我还听说,近日王胜和张元德他们八人家中都已为他们定了亲事,并且姜小姐以前曾痴心于一个负心书生,导致闺誉有损,如此种种情况下,姜佥事身为一家之长,自然想让你娶姜小姐,这样对姜小姐和整个姜家都是一举多得的好事。”
朱载坖和汤辅德二人把话都讲得这么明白了,张恒哪里能不知道他俩的意思,但张恒终究还是觉得强扭的瓜不甜,所以张恒心中就有了主意,并点头说道:“好吧,我明白了,既然如此,我就跟我娘子商量一下吧。”
见张恒同意了,朱载坖和汤辅德也纷纷大笑起来,随后朱载坖就笑着说道:“行,那咱就等着喝你的喜酒了啊。”
待到与朱载坖和汤辅德二人吃过晚饭后,张恒就回了府,来到了后院之内。
当下正值夏日,在月光皎洁之中,张恒看见鞠荷和姜莉二人正在后院花园的凉亭中叙话,张恒见状就来到凉亭前 这时姜莉看到张恒来了,就笑着对张恒说道:“我爹爹今日派了亲兵来府上传话,说准备明日来这看我呢。”
看着平日总是带有一丝忧郁谨慎之意的姜莉此刻心情愉快的模样,张恒也笑了笑,并说道:“是啊,姜佥事也跟我说了,待到明日上午姜佥事忙完营中事务,我便与姜佥事一同回府来看你啦。”
听闻张恒的安排,姜莉也笑道:“好嘞,今晚月色正美,你就好好陪陪鞠荷吧,本小姐得早点去歇息喽!”说完,姜莉就别过鞠荷,雀跃欢快地返回了后院西边的一栋小院中歇息了。
随后张恒也陪着鞠荷回房,当鞠荷安坐在房内的椅子上之后,鞠荷看了看张恒的神色,就说道:“你最近好像有心事,为何今晚从汤驸马那边回来后好像心事一下就消散了呢。”
见鞠荷都直接问了,张恒自然不会隐瞒,于是张恒就将自己对姜莉的为难之处,以及自己和朱载坖汤辅德二人对此事的结论与鞠荷一五一十地说了。
张恒本以为鞠荷听后肯定会生气吃醋,最起码会不高兴一会儿,没想到鞠荷只是淡然微笑道:“你那模样好像害怕我生气的样子,其实啊,我最近也正想跟你提姜莉的事呢?”
鞠荷此话说完,见张恒疑惑不已,鞠荷就继续对张恒说道:“哎呀,夫君,你真以为我居处深闺之中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啦?我和姜莉已经跟朱福媛讨论过许多南京北京文武官员们的家事了呢,像你这样颇有战功的骁将,又与裕王殿下过从甚密,想嫁女儿给你的人家大有人在,姜莉最近也总是跟我说他爹妈准备今日就要将她许配出去,我思来想去,姜莉的闺誉终究还是会受此前那负心书生背叛的影响,与其以后便宜别人,还不如让姜莉嫁给你,如此一来,我们姐妹二人以后也能长久相处,甚合我意。”
张恒听了鞠荷此言,还是有点担心地问道:“可我姜小姐是否愿意,我怕强扭的瓜不甜。”
张恒此话刚说出口,鞠荷就笑了,随即说道:“你就放心吧,我早问过了,否则姜莉怎么会跟我一起住进咱们府里。”听闻鞠荷此言,张恒这才恍然大悟。
次日中午,当张恒来到姜富怀的军帐内之后,姜富怀急忙招呼张恒道:“来来来坐下喝茶,还有两处军器账目我要看下,马上我们就出发。”
不一会儿,姜富怀就将手中事务处理完,就在这时,张恒就主动对姜富怀说道:“姜佥事,我有个事想跟你说明一下。”
姜佥事见此刻张恒那严肃的神色,心中有些好奇,便直接对张恒说道:“你有话但说无妨。”
这时,张恒也不绕弯子了,就直接说道:“姜佥事不瞒你说,我听说姜小姐尚未有婚约,既然如此,不知我能否求娶姜小姐为平妻,并且姜佥事你可以放心,我娘子鞠荷也是正直之人,绝不会薄待姜小姐。”
姜富怀本以为张恒这小子还得纠结一阵,没想到张恒这么快就决定了此事,姜富怀此时闻言就对张恒笑道:“你我二人也是老熟人了,我也不兜圈子,我就直说了,你想要求娶我女儿我是同意的,不过有两点你得做到,你以后得一直对我女儿好,而且你给姜莉的彩礼得跟此前给鞠荷的彩礼一样才行。”
张恒闻言当即便扬声说道:“还请姜佥事放心,你说的这两点我一定办到。”
在确定了张恒与姜莉的亲事后,姜富怀就满面笑容地与张恒回了趟张府,并与姜莉和张恒吃了顿宴席,席间姜莉神色娇羞,张恒则微笑不已,待到宴席散场,张恒也照样送姜富怀回营了。
等到次日,朱载坖和汤辅德以及王胜众将都知道了张恒要迎娶姜莉的事,一时间,众兄弟纷纷说张恒艳福不浅云云。
在接手了由千名锦衣卫舍余和丁余组成的旗军后,孙彪和姜富怀二人就带着陈扬和郑寅等主要官将精心操练这一千兵卒,新来的这一千旗军兵卒虽说世居北京关系繁杂,但由于有孙彪和陈扬以及郑寅这种勇将镇场,许多带有偷懒意图的兵卒都被训得服服帖帖。
时间很快便来到了八月底,见手底下兵卒已初见雏形,孙彪和姜富怀就决定将这一千兵卒拔营迁移至天津卫城那边的水寨,以操练水陆厮杀的本事。
在九月初一当日,张恒和王胜众将就目送孙彪和姜富怀领兵前去天津卫水寨了,可他刚一回营就接到了京营总督顾寰派人送来的一封军情急报!
正是:乌云后豁然开朗 皇子言解惑答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