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王府的家丁带着人进了前院让人在院子里排开,参长老趁着这个机会拉着自个少主子终于占据了比较靠前的位置。
何管家亲自将人看了一遍,虽然良莠不齐,但也有几个身强力壮稍微看得上眼的。
何管家于是再去请端王。
参长老看了一眼四周的人,没觉得他和少主子差在哪里,于是比较自信地抬起头。
端王慢慢地从里面出来,看了一眼院子里的人,第一眼就眉头一皱,这都是些什么人?
高矮胖瘦,一眼望去就像是难民场一样。
何管家立刻靠近端王。
“王爷,如今形势不好,就是郑都的百姓,也过得艰难,别看这样,换个衣服,就有人样了。”何管家连忙说道。
端王也不再说什么,到底要人要得急,但不过眼却是不放心的。
“让他们一个个上前走一趟,好的就留下,也不必会什么,慢慢教吧。”端王摆摆手,林根已经搬了把椅子出来,端王坐在了廊下,何管家让林曲快开始。
那些平民没见过世面,此时哆哆嗦嗦,不敢往人跟前站,林曲又训了两句,这才从第一排开始慢慢地走到端王跟前。
“草民拜见老爷——”端王看着站在中间的应聘的,一双眼睛只敢看自己的脚面,两条手臂抖着,这样子怎么能站在端王府。
何管家不同,更知道端王自小并没有受过苦,外面的那些百姓自然与府里的家丁是不能比的。
“王爷,这是饿的,你看那骨头都瘦出来了,不过个子高,让吃一个月白米饭,比何并都壮。”何管家连忙说道,这好的都尽量往前排了,到后面的就越发难看了,到时候一个也选不上,王爷又要生气了。
“那留下吧——”说的倒是也有些道理,这样的奴才养的熟。
“王爷,这个也是个好的,你看那脚大,跑起来肯定又稳又快。”
“那也留下吧——”
“这个也不错,身子板虽然小,但是年纪也小啊,现在府里厨子那里打打下手,几年就学出来了。”
端王也点点头。
参长老有些急了,这不是好现象啊,前面都招完了,轮到他们不就看也不看了吗?
一个中年的男子此时向前走了两步。
何管家又准备开口了。
“王爷,这个不错啊,看大门,这身板就跟半堵墙似的……”
参长老一手指暗中送出去,那男子突然脸色一变,哎呦一声,一巴掌打在自己屁股上。
“谁,谁打老子——”那男子扯着嗓喊道,身后的人都低着头,根本没人应声。
“喧哗什么——”
“哎呦,你——你——”那男子此时已经急了,立刻就朝着身后的那个让你一拳头打了去,那人并不是一人来,还有个弟兄,顿时三人打在了一起。
“放肆,放肆,还不给我叉出去——”何管家气急败坏地大喊道,家丁们几人合力将打架的三人给轰了出去。
银河此时已经站在了跟前。
“我看今天就算了。”端王不想看了,何管家见此,正准备让人散了。
银河微微一愣,不招人,怎么说不招就不招了?
参长老一愣,这怎么行,少主子的脾气他虽然没有完全摸清楚,却已经知道了个大概,说不定今晚上就能闹出些事来,参长老不怕银河闹事,但是怕一闹事物极必反,反而坏了事。
参长老果断上前一步,紧跟着一把拉住自个少主的一袖子,在人走得差不多的时候,噗通一声就跪在何管家和端王的跟前。
“老爷、老爷,求您赏口饭吃,我们是从河西间逃难来的,一路上,我三个儿子就剩下这一根独苗,一家十一口人就剩下我们两个,小的已经两天没吃饭了。”参长老哭着说道。
何管家一愣,心里震惊,河西间的水灾已经闹得如此严重了?
端王微微一愣,再看参长老的模样,皮包骨头,刚才的那一番话倒是更增加了可信度,再看那少年低着头,身形瘦弱。
“老爷——”反正没招满,有个父子俩的,能长久,何管家就看端王。
参长老见端王没开口,心里有些急,立刻又磕头。
“老爷,我们父子两人在路上浑浑噩噩,饿的实在没力气走路了,然后看到老爷府上的方向有一道霞光,小子就像是看到了下凡的菩萨一样,于是一路走走走,就到了这里,更看到老爷府上招人,这才跟着进来了。”
端王闻言,顿时有些动容了。
“那说明你们父子与我们府上有缘,既然如此,那就留下吧。”今早上的霞光,这不是预示这念如回府是一个好兆头嘛,端王不管真假,心里已经欢喜了两分,在听这地上的老者,虽然年纪大了些,但口齿伶俐,倒像是个会做事的。
“跟他们一处下去吧,自然有人叫你们规矩。”这次不等何管家吩咐,端王亲自说道。
参长老千恩万谢地又磕头,端王见人招的也差不多了,先过段时间看看再说。
……
下午,宗圣府又送来许多把玩的器具,端王一见送来的东西,虽然有些不喜欢,但到底还是挥挥手,让人送进了念如的院子里。
“放着吧——”郑念如看着送进来的东西,不算好,也不能说不好,她当了太后那么久,看到的好东西多了,一般的珍品还真入不了她的眼。但也看出来,宗云骞这表面功夫做的的确可以,这些东西看着名贵,却是没多少心意的,更不是亲自挑选的。
郑淙元的就不同,每一样东西都可以看出精心挑选的痕迹来,哪怕是一只耳环,所用的珍珠也必定是最完美的,想要找出相同的几乎不可能。
那些把玩的物件贵重不说,更难的是精巧出奇,是想送你一样东西,比先看过了许多这样的珍宝,挑出来的最好的一件。
郑念如正想着启顺楼里的那些东西没带出来有些可惜,但那些东西的确不能让端王看到,引起不必要的怀疑不说,郑念如觉得,也许这一次,她与郑淙元之间只怕是真的要断了。
参长老和银河如愿地分在了郑念如的院子里,虽然只是外院里打杂的,甚至此刻连郑念如的面都见不上,但参长老感觉得出来,自个少主子此刻是十分满意的。
可是参长老不满意啊,少主子就满足于天天站在外面?为那个郡主看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