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城占地一千六百里方圆,面积宏阔,人口数千万。
城池所在生命源星,距离沙海翠玉城所在源星并不远,都处于暗影边境区域,因此也在西来教的传教范围之内,城内同样有西来教众无数,但城内最大的势力并非是西来教的分殿,而是众母势力麾下的另一个教派。
需知众母势力,在这一方宇宙或明或暗的经营了无尽岁月,论及麾下势力的触须延伸之广,乃至所辖势力的多样性,无不称得上叹为观止,当得深不可测的四字评语。
众母麾下既有繁杂庞大的神系分支,也有类似五方东域的仙魔体系,每一个势力都不容小视,人才济济,高手云聚。
大荒城内除了有西来教分殿存在之外,另有一个众母势力下辖分支,是个充满东方意韵的邪道修行宗门——阴鼎宗。
这个宗派行事邪诡,以传说中的炉鼎之道为主要修行之法,窃取天地万物的精气为己用,例如以女子为炉鼎,即可盗取其全身精气,以男子为炉鼎亦然。再比如以灵兽为炉鼎,则可抽取灵兽的体魄血脉,转嫁己身,平添力量。修行到高深处,还可以用星辰为炉鼎,盗取星辰气运融入己身。古老相传,阴鼎宗的究极修行层次是以天地为炉鼎,窃天机入己身,触摸仙凡壁障......
以上种种足见这一宗派的诡奇之处。
当然,以星辰和天地为炉鼎的境界太过艰深,据说除了阴鼎宗开派祖师外,历年来从无人成就,因此相对简单些的以灵兽或是生灵为炉鼎,窃取其精气成就己身。就成了阴鼎宗修者修行的主流。
由是之故,阴鼎宗的修士,大多擅长阴阳鼎的修行之法。说白了也就是通过欢好盗取男女炉鼎的精气和修为,转嫁己身的阴损之术。
不久前。夜行者队伍的一行人,在进入大荒城后,被巡城的暗影部众拘禁。整个队伍人心惶惶,茫然不知为什么会突然被人拘押。
直到暗影部众将他们送入一处宅邸内,遂有人来带走了九牧莲,他们被拘禁的原因才揭示开来。
数分钟后,被带走的九牧莲在一处富丽堂皇,窗棂镂空。装饰极为考究的殿宇内看见一个男子,这才恍若明白过来夜行者队伍被拘禁的前因后果,心中顿时大为羞怒。
囚禁夜行者众人的这处宅邸位于大荒城中心,占地广博,阔达数十里,正是阴鼎宗的宗门所在地。
数日之前,夜行者队伍在跨越边境的时候,曾在一处蝙蝠军掌控的传送阵外等待传送,当时同样在等待传送的还有几个人,其中有个道袍青年和身着白衣。丰神俊朗的吴申站在一起。
适时那道袍青年站在吴申身畔,并不太过惹人注意,多数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风采神秀的吴申身上。并未过多打量那道袍青年。
不过道袍青年当时看九牧莲的目光,就如同猎人发现了心仪猎物一般,意味深长。
以九牧莲的姿色容貌,不少男人见到她都难免会升起征服的**,因此道袍青年的眼神她见得不少,并未过多在意。
然而直到此时,当九牧莲被带到这殿宇内,她才愕然发现,此前仅有一面之缘的那个道袍青年。昂然端坐在殿内,见她进来。一脸玩味的笑意。
九牧莲被人带入殿内时,道袍青年正斜靠在一座淡黄色软榻上。身畔簇拥着数个青春艳丽,媚色撩人的女子。他把手从一个女子胸前的薄衫里抽出来,瞩目着走入殿内的九牧莲,一双稍带邪气的眸子里光芒熠熠。
九牧莲被这青年目不转睛地注视,莫名的升起一种羞恼至极的感觉,像是心灵最深处的纯净天地,忽然被人以精神力量强势闯入,肆意窥看‘触摸’一般。
道袍青年面上笑意愈浓,挥了挥手,他身畔的几个女子嘻嘻一笑,同时起身,皆是有意无意地瞥了一眼九牧莲,明显有些争奇斗艳,比拼姿色的心思。
随后这几个女子一起向道袍青年施了个万福,声音莺莺呖呖,媚意醉人的道:“少宗主安好,奴婢们先告退了。”
被称作少宗主的道袍青年淡然点头,示意女婢退下,视线却始终注视在九牧莲身上,目光充满了侵略性,在九牧莲的胸颈和腰胯等敏感位置一扫而过,目色欣然,似乎颇为满意,声音温润的道:“你久走边境,不是新雏,应该知道不论在哪里,强者为尊的道理万古不变,所以我把你和你的队伍抓来,你不必有怨气,弱者的命运本就应该被强者所操控。这是天道循环赋予人们衡量事情对错的唯一标准。”
又道:“我阴鼎宗精修鼎炉之术,极善观气,我上次看见你,就知道你气机极为充沛,万中无一,当时就决定将你收入房中,成为我的炉鼎之一。”
九牧莲这才知道,自己竟是遭遇了‘强抢民女’这种烂大街的事情,面色平静的道:“你休想,我死了你也不可能得逞。”
阴鼎宗少宗主目光肆意在九牧莲身上游曳,笃定道:“你先别忙着拒绝,让你做我的炉鼎,总要你心甘情愿,主动求着成为我的玩物才合我的心思。”
九牧莲满脸轻蔑,连话也不屑于再和这阴鼎宗少主说下去。
其实九牧莲表面上喜怒行之于色,只是一种让对手轻视自己的伪装,她心中并未失去冷静,正在脑内积极思虑脱身之策。可惜她此时不但修为被禁,力量有如常人,而且阴鼎宗在大荒城只手遮天,他们一行人落入阴鼎宗手中,当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只听阴鼎宗少宗主得意洋洋的继续道:“我先把我的计划说给你听听好了,从现在开始,你只要不主动开口求着成为我的玩物,每过一个时辰,我就会当着你的面,杀一个夜行者的人。我算了一下。你们这些人大概够杀三天。我知道,这办法有些老,但是没关系。谁让它好用呢?”
又自顾自说道:“当然,这只是第一步。你应该知道我们阴鼎宗的实力,想要对付你们这一级数的走私队伍实在易如反掌。若是三天后人都杀干净了,你还没开口求我,我会让人去你们夜行者的大本营,把更多的人抓回来,一个个慢慢杀,直到你服气为止。”
这确实是老掉牙的手段,但是方法虽老。却无可否认的确实有用,直指人心。
在眼前的情况下,对九牧莲来说这几乎就成了死局,根本无法破解。
九牧莲听后面色不变,心下却是真有些慌了,沉声道:“你就算逼的我答应了你,我心里也不会服气。”
“我玩弄过的女子,恐怕比常人见过的女子还多,你在我眼前就别耍什么拖延时间之类的心计了,没有用。我不在乎你服不服气,你开口求了我,其实已经是服了。说什么心里不服气,徒然安慰自己而已。呵呵,幼稚的可笑。”
阴鼎宗少主慢条斯理地走到九牧莲身畔,挑起她的一缕头发在手中捻弄:
“这么多年来,我看上的女子无数,从没有一个能在我面前坚持过两天,其实我挺希望有一个能打破记录。这样我最后拿你当炉鼎来欢好的时候,反而能让我更有征服感。”
继续道:“对了,我提醒你一句。若是这期间你因为不忍心见到你队内的人死在你眼前,而又不想答应我。选择自杀,那我会在你死后。覆灭你们整个夜行者团队,还会派人去五方域,把夜行者总部完全摧毁。你父亲,也就是夜行者的团长则会被我掳来,日夕折磨,直到他惨死。”
他说话时笑意灿烂,有些兴奋的轻轻挥手:“并且我还会把你死后的尸体拔光,悬在城内的主街上,让所有人都看看你死后赤身露体的可笑模样。所以你若是真想死,我不拦着你,就是希望你自己事先考虑清楚后果。”
九牧莲面上再无半点血色。
阴鼎宗少主动作夸张,胜券在握的探头过来看她,笑吟吟的道:“行了,你现在估计心中已经乱成了一团,这就下去考虑考虑吧。”
不久后,彷徨无主的九牧莲,被带回了囚禁夜行者队伍其他人的殿宇内。
与此同时,另一边的姚起和众母势力的暗长老,以及暗圣女三人正遥遥站在大荒城外。
“那家伙终于选择进入大荒城。我猜他定是想搅乱城内形式,趁机浑水摸鱼,好摆脱我们的追杀。可惜他绝不会想到,我们在城内早有布置,此人一入城,便是自入死局,这场追杀终于到了结束的时候。”
姚起满脸阴鸷的道。
暗圣女拆台道:“你说得好听,追杀?亏你说得出口,请问你是追杀的一方,还是被追杀的一方,怎么被追的人无事,你反而一身是伤?”
姚起恨恨不平的哼了一声。
暗长老冷然插话道:“不管怎么说,这小子现在已经入伏,我们入城和早就等在城内的骨莫敇魔将联手,将此人拿下,结束此次追捕。”
天色逐渐黑了下来,黄昏的余辉慢慢散尽,夜色将至。
就在一片暮色里,方邃施展潜踪匿迹之术,如一缕轻烟般在大荒城内一座建筑物顶端飘然现身。长风吹来,他的长发猎猎飞飘,双目轻眯,俯瞰全城。
自从成为秘殿首席副殿主后,方邃就有了查看诸多秘密资料的权限,来暗影区域以前,他已经对暗影下辖区域的各大生命源星和其上的城市分布情况,详细查阅过,称得上了如指掌。
因此早在入城之前,方邃就对大荒城内的势力分布情况知道的清晰无误,目标也简单明确,便是准备故技重施,直接摧毁城内的众母势力分支,将城内搅的天翻地覆。
此时方邃眸光熠熠生辉,手中再次出现狩猎之镜,开始详细审视城中的一处处细节位置。
片刻后,他的身形兀然消失,化为一道暗流,往城内的一个方向潜行而去。
大荒城内的西来神信徒和阴鼎宗麾下教众极多,但城内的气氛,仍是和翠玉城相似,有些死气沉沉的意味,缺少生机和热闹。
荒城内的街道上纵然人流穿插不止,却有如鬼蜮般寂静。
而在城内中心位置,阴鼎宗的宗门宅邸内,此刻被囚禁在这里的夜行者众人,个个面色悲愤。
九牧莲盯着眼前的两颗头颅,许久都一动不动。
这两颗头颅的出现,正是因为阴鼎宗少主按照先前的威胁所说,每过一个时辰,就斩杀一个夜行者部众,来逼迫九牧莲就范。
只不过现在还不足一个时辰,阴鼎宗少宗主就一次杀了两个人,事后传言来告诉九牧莲,是他记错了时辰和人数,一不小心就提前多杀了一人,他感觉很抱歉。
这种视人命如玩笑的手段,让夜行者众人对阴鼎宗恨之入骨,可惜目下除了屈辱之外,根本没有任何办法进行反抗。
九牧莲面前摆着的两颗头颅,其中之一是怒目圆瞪的利奥,另一颗则是个普通的二阶队员。
九牧莲目中闪过一丝绝然之色,忽然起身,对监管他们的守卫道:“带我去见你们少宗主。”
守卫慢腾腾地回头看过来,上下审视九牧莲道:“早知现在,先前何必逞强,你若早些同意,这两个人就不用死了。话说回来,你真是弱啊,才杀了两个你就服了?啧啧,看来你这种货色,要不了两天就会被少主玩腻了,到时我向少主恳求一番,说不定也能跟着玩玩。”
九牧莲抿着嘴唇,一声未吭。
十数分钟后,九牧莲被这侍卫领着,沿途穿过层层殿宇院落,楼亭水榭,最终来到一处百花簇拥的幽静殿宇外。
侍卫努了努嘴道:“你进去吧,少宗主就在这百花殿内。”
九牧莲来此的打算当然不是准备屈服,而是想假意顺从,看看能不能找到机会,拼死也要和那阴鼎宗少主同归于尽。她生平从未如此恨过一个人。
九牧莲在殿外深深吸气,这才迈步跨入殿内。
然而进入殿内后所见的情景,当真是出人意料到了极点,让九牧莲瞬间呆滞。
但见方邃悠悠闲闲的负手立在殿中央,而那阴鼎宗少主就倒在他身畔,头颅崩裂,似乎是被方邃一拳活生生砸死,故此满面惊恐,死不瞑目。
殿内的地面上,还有几个穿着暴露的俏丽女婢,皆已死去。
方邃看见九牧莲进来,闲话家常般招呼道:“又见面了,真巧哈。”
这一刻,九牧莲莫名的哭了起来,泪流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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