诺德城,此时已是重兵云集,军旗猎猎,来自全国各地的贵族们履行封建义务,提供领内的士兵交由国王作战。
站在军营校场的高台上,温斯特国王朱提安全身披挂,意气风发的俯视这只属于他的军队。望着那一面面贵族家纹旗,他不由得想起了曾经还只是前任国王阿方索任命的军事总管时的日子,那时的他只能站在下面仰视国王陛下的威严,而现在,他取而代之,不仅逼迫国王自刎,还囚禁了美丽的前朝王后,如今更是要带着前国王遗留下来的军队去征讨他的流亡王子。
“呵呵呵……”
想到这,朱提安不禁暗自发出笑声,很快他就想起了目前的处境,恢复了那副故作威严的神态。
“温斯特王国的士兵们。”他高声说道:“今天,我将你们集结再次,是为了讨伐叛逃他国的前朝王子理查德·斯图亚特。在六年前推翻阿方索国王的腐朽统治的战争中,胆小懦弱的理查德可耻的逃出了王宫,抛弃了王室的尊严与荣耀,带着还忠诚于他的走狗投奔拉瓦纳王国,以不知名的手段成为了拉瓦纳人的库班伯爵。”
“我念在与拉瓦纳人常年的友好关系上没有出兵征讨收留叛逃者的拉瓦纳王国,慷慨仁慈的放过理查德,但他并没有放弃颠覆我统治的举动,在短短六年的时间内积攒起强大的实力,意图在推翻现任的拉瓦纳国王班达克的统治后,率军入侵温斯特王国。”
“他,要将战争带回我们的头上,他要率领他的异国大军,屠杀我们的同胞,抢夺我们的财产,霸占我们的土地,你们愿意看见这一切吗?”
“不愿意!”
或许是听见了理查德要抢自己的财产霸占自己的土地,原本一副懒散的士兵们瞬间像打了鸡血似的,纷纷高声反对。
“我也不愿意!”朱提安喊道,“就在一两个月前,拉瓦纳王国的班达克国王派出使者向我们求援,请求我们起正义之师进入拉瓦纳王国,对抗叛逃者理查德的异国大军!温斯特王国的士兵们,请亮出你们的勇气,拔出你们的利剑,举起你们的盾牌,穿戴你们的盔甲,在我的指挥下,在拉瓦纳的土地上对抗叛逃者理查德和他的异国大军!”
“呼!呼!呼!”
“朱提安!朱提安!朱提安!”
士兵们皆举起武器,高声呼喊,他们的喊声震天,让整座王都都为之颤抖!
……
朱提安出兵的消息不胫而走,如同秋后的寒潮便迅速传入拉瓦纳王国,在斥候骑兵的马蹄声中传入理查德的围城营地。
看着摊开摆放在桌子上的地图,理查德双眉紧皱,根据斥候骑兵的汇报,朱提安率领的大军共有一万五千余人,其中王国军共有九千多人,并不是整个王国一半的军力,而除了这九千多人的士兵外,为了保险起见,他招募了刚好路过王都诺德的血手佣兵团,又获得了六千多名战斗经验仿佛的雇佣兵士兵。
温斯特远征军因此战斗力大增,哪怕是正面迎击理查德的主力都能平分秋色。
不仅温斯特的军队变得很难对付,朱提安其人更是一名难缠的对手,出身于利昂领内的一户贫穷马夫家的朱提安在年幼时就成为了一名骑士邑从,练就了一身武艺与良好的骑术,因为骑士的缘故,他也能够学习贫民无法接触的知识,通过阅读列王的军事典故也学会了军事指挥,成为他日后军旅生涯的基础。
在他成年后不久,战争爆发,他与骑士一同被征召入伍,就如同吟游诗人口头传唱的骑士故事一样,在一场战争中他凭借高超的骑术拯救了亲自率领骑兵冲锋的阿方索国王,因此被国王册封,一步从地位低贱的骑士邑从成为了荣耀一时的御前骑士。
在这之后,他只用了数年的时间,在宫廷内的复杂的环境中脱颖而出,成为了国王信任的军事总管。
也就是在他成为军事总管后,逐渐掌控了驻守王都的常备军,等到时机成熟之后再一举发动政变,将信任他的阿方索国王推翻。
回忆着心中对朱提安的了解,理查德对他的忌惮也就便得更深。他看着桌子上的地图,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好一会才缓缓松了下来,道:“我认为我们需要战略性撤退了。”
“战略性撤退?”一旁的众位副将惊讶的看着理查德,在他们心中理查德是最不可能说出这句话的人。
“嗯。”理查德没有理会他们的惊讶,自顾自的说道:“城内的班达克军保守估计还有七八千人,其中能够对抗我们的士兵还要大打折扣,而远征来的朱提安军拥有庞大的一万五千多名士兵,其中大部分是经验丰富的雇佣兵。若是我们在迎击朱提安时,班达克从城门突围,我们将会陷入腹背受敌的困境,哪怕我们的士兵悍不畏死的战斗下去,也无法获得胜利。”
“更何况,战斗将会发生在平坦的拉瓦纳平原,我们无法凭借地势防御,虽然这种地形对我们的骑兵十分有利,但骑兵实在是数量太少了,没有办法挽回逆势。”
“我们可以将战场选在法布里西河河畔,让士兵们背水一战,就不会出现腹背受敌的局面了,更重要的是,我们的舰队还在法布里西河,他们可以在战争中利用船载弩炮支援我们。”康德拉有些不甘撤退,提议道。
“可是你少算了一个变数。”理查德摇了摇头,道:“军中七千多人的赎罪营是一个不稳定的因素,在敌人势大我们势弱的情况下,他们很有可能战前倒戈,给予我们倒戈一击……要是情况真的发生,我们将会全军覆没在法布里西河河畔——在河里的舰队也没有办法保护我们安全渡河撤离。”
“嘶——”
众人一听理查德的话,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拥有七千余士兵的赎罪营尽管战斗力不高,但战前倒戈的代价也不是处于弱势的理查德军能够承担的,比起全军覆没在法布里西河河畔,撤退避其锋芒也不是不可以接受的了。
“那我们什么时候撤退?”丹麦将领查尔斯问道。
“就在两天后。”